大概4到5岁的时候,我还住在老家牛首。记得姐姐们总是在天快黑时,在院子周围的地上找东西,找的特别仔细,后来才知道他们在找知了洞。只要发现知了洞,先是惊喜尖叫,然后用手指挖知了洞,如果真的是知了洞,洞口的土壤松软,用手指轻轻一扣,洞口就越变越大,直到可以一根指头或树枝伸入洞内,让洞里的知了找到依靠,顺着手指或树枝爬上来,然后成为我们的猎物。有时,知了不上当,我们得一直盯着它,等它慢慢的从洞里爬出来,自投罗网。童年的乐趣不是听着“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而是捉知了,让它成为我们餐桌上的美味食物。
天黑之前的寻找知了洞只是为捉知了做准备工作,先热热身,真正的好戏,还是在天黑以后。这个时候大多数知了已经破土而出,寻找附近的树木、野草,爬上去为蜕壳找到合适的地方。而我们正是阻碍它们前进的恶魔,只要我们眼睛所见,无所不用其极把知了捉住,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我的家乡是在汉江的一块沙洲上,树木和竹子特别多,知了在我的家乡,是每家每户夏日早餐的美味,想要在第二天吃到更多的知了,只能在前一天晚上费尽心思去逮捕。捉知了成为童年的一大乐趣,我和姐姐们结伴出行,先在家的周围大树上搜寻,有时一颗大树上能同时抓住3-4条知了,就能高兴的炫耀个不停,有时为了能抢占先机,独自一人冒险前行,在竹林里的大古树边围着转,那颗大古树刚好在一米左右的地方裂开一个大口,口子里面是奇奇怪怪的疙瘩,远看像一位老婆婆狰狞的面容,恐怖极了。那种求胜欲战胜惧怕心理的刺激感,想想都让人后怕。等天完全黑了,周边的树也被转了好几圈,我们就要带上工具去更远的地方去捉知了。工具很简陋,就是一个能装知了的水杯,90年代农村喝水用的钢杯。通常我们一班人马3-5人一起出动,由最小的拿着钢杯,也就是我,到了树林或是田地两旁的树,大家就开始一个一个树扫描,没有电灯,全凭小孩子的极好视力,走到不到一半的路程,手里的钢杯就装满了知了,还需要用手掌盖住杯口,以防知了爬出。杯子满了后,我就要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把知了倒进提前准备好的倒扣的背篓里,然后带上空杯再返回。平时,都是无法预测能捉到多少知了,只要知了一多,我往返的次数就多了,想不通为啥不多带一个杯子,或者换个大点的工具呢?也许,我们很容易满足,喜欢杯子装满,一路上手掌被知了的嵌甲夹的疼,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晚上数好了知了,等待着它一晚上的蜕变,担心着它别逃出去了而入睡。第二天,一大早最关心的就是还有多少只知了,等油炸好的知了端上餐桌,那香喷喷的味道,吃起来嫩嫩的,脆脆的,极其美味,实在是开启美好一天的绝佳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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