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盈被她一激,直接抬脚将他踹翻在地,胡乱穿上鞋子就跑了。
女子的双足等同贞洁,只有自己的夫君才能见。她以男子的身份行走江湖,向来不拘小节,行为举止豪迈些也无可厚非,可没想到她竟连这些都不在乎,实在是不知检点!冷华林越想越气,这女人必须要好好教育一番,否则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出格的事情。
他站在吕清盈的门口,举手欲敲门,却又顿了下来。他凭什么去教训人家?她是葛岳泉的妻,就算做了出格的事情,丢脸也是他们风云庄的事,他在这里瞎操什么心!
“庄主,可是要找公子?”柯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
“没有。”他收回了手,回到自己房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不安是什么。
吕清盈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从前她都是伴着酒入眠的,最近几日太过疲累,才沾床就睡。可今天因她的脚受了伤,一行人早早入住了客栈休息,她实在闲得发慌,便起身下了楼。
掌柜的不知道去了哪儿,她自己动手,在柜台边摸索着,打了一壶酒。她只是划了道口子,柯南晚饭时就一直叨叨个不停,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尤其是这酒绝对禁止。可没有酒,她今晚怎么睡?
她抿了一小口,这酒不烈,还算合她口味,便又打了一壶,拎着偷偷出门,免得一会被他们逮着又要说道。其实脚上就划了一道小口子,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就算是从前,她也不是个娇滴滴的弱小姐。
他们今天住在一个小镇上,没有城墙。夜里除了打更的,路上再没旁的人。她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走几步,喝一口。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白日里冷华林训斥她的地方。
他还是这么爱管她!
她轻笑着,又抿了一口。此刻她已喝了一大壶,身子懒懒的,便寻了一棵长横了的树,躺了上去。月下独酌,树上微醺是她最爱干的事。从前在琉沙楼时,后院里有棵大榕树,她就时常半夜里躺在上面喝酒。
今夜,出来乱晃的不止她一人。她享受着清风送来水的凉意,耳朵里却传来不合时宜的异响。听那动静,像是在砸树。她本不想理会,但那人一边砸树,一边嘴里还唧唧歪歪地絮叨些什么,实在恼人。她忍不住朝噪声处吼道:“喂,大半夜的出来打什么树,赶紧回去睡觉!”
她的吼声让林子里的声响停了下来,但脚步声却越来越往这边靠近。她咧嘴一笑,并不害怕。虽说她武功一般,但自保是不成问题的。万一不幸遇到个武林高手把她揍一顿,那她一定向黑白无常告他一状,让他死后没有好果子吃。
来人听着动静,走到了她栖身的树下,一脚踢到了她扔下的空酒壶。此时,她已经在喝第二瓶了。
“吕四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猛的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借着月色,她看清来人,居然是他!
“冷华林?你怎么在这里?刚刚砸树的是你?”
“你一个女人家,大晚上的跑到林子里满身酒气,是要做什么?”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冷华林不禁怀疑起自己数日前居然动了娶她的念头,真是疯了。
吕清盈笑了笑,道:“赏月啊。”她拎着酒壶的手一指,一片厚厚的云层将原本清朗的明月完全挡在了身后。
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哦,被你吓跑了。”
“别喝了。”见她提壶又准备往嘴里灌,他粗鲁的抢过酒壶,自己喝了一口,却被呛到咳了起来。
吕清盈靠着树,半迷糊地问道:“怎么,心情不好?”
冷华林没理她,自己坐在树下,喝了起来。虽说一醉解千愁,可他不喜欢喝酒。但今夜,他想醉一番。
“是因为北风?”
他定了一下,又灌了一大口。
果然!
从灵犀那里,她已经知道了,北风是他的心结。这些年他虽将寻萝山庄管理得不错,但背负的枷锁太重。若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帮他卸下这条锁链。
“你今天离开平谷村,也是因为想起了他?”
冷华林没有回话,再次灌了一口。
“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过去的人,也许他已经有他的新生活了……”
“够了!”
冷华林突然怒吼,他摔了酒瓶,起身一拳将身后长歪的树给打断。吕清盈不得已跳了下来,断枝落在她身后。他怒眼瞪着她,阴沉着脸,仿佛随时准备捕杀的野兽。此时他喝了些酒,心性已乱,只想将心中的苦闷发泄一番。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北风什么!那是我兄弟!兄弟!他为我而死啊……”
吕清盈明白他的伤痛,想去安抚。可冷华林发疯一般的胡乱出招,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堪堪避开他的掌风。最后,他竟跪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他无助地嚎啕,揪起她心中的疼痛,让她想要冲上去,保住他。即使什么也做不了,就在旁边陪着他也好。这一刻,她松下身上的枷锁,张开双臂,慢慢靠近他,宽慰道:“他虽为你而死,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北风他……”
“不许你提他!”冷华林突然起身一掌,朝她小腹击去。吕清盈躲闪不及,身子向后飞去,“咚”的一声,落入溪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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