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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手心里的宝儿

娘手心里的宝儿

作者: 青枫墨韵 | 来源:发表于2018-02-06 19:09 被阅读0次

    印象中,童年时的农历十月,天气比现在的三九天还要寒冷许多,田野里的雪白茫茫的,沟塘里是厚厚的冰,房沿上的凌锥(冰掛)长长的,象极了溶洞里的钟乳石,一到中午便开始融化,滴滴答答的仿佛一曲冰雪奏鸣曲……

    农历十月十六,是有名的东冢山,娘和婶子大娘们早早地赶山去了。中午时分,娘还没回家。邻家的哥哥喊俺一起去山会玩,于是小哥俩直奔五里外的东冢山。出了村子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张开双臂象是老鹰捉小鸡一样,吓的俺不顾一切地跳下路旁的水沟里,两脚深深地陷入冰泥中……回家后就发烧病倒了。老人们说是"掉魂了",又是烧纸生香,又是求神念咒,可俺还是迷糊,病秧秧的……

    那时候,老家种水稻,冬闲时大人们都在家为生产队捡稻种,以数量多少计算工分。娘戴幅黑边老花镜,坐在北屋阳光照射的正面地(客厅)上,天天忙着捡稻种。

    俺依旧常常发烧,身体非常虚弱,白天就龟缩在西间房的炕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再后来病情加剧,经常呕吐,有时还有蛔虫夹杂其中,身体一天天消瘦,赤脚医生成了家里的常客,但始终不见好转。娘见俺日渐削瘦,常常暗自流泪却束手无策……

    那天,娘用小推车推着俺到东冢公社医院看病。凛冽的寒风在空旷的田野上肆虐,远处孤树上的几只乌鸦在风中悲鸣……一路上,无助的娘边走边哭,花白的头发在风中摇曳。望着伤心流泪的娘,懂事儿的俺不停地安慰娘:"娘,别哭!木有事,过两天儿就好了!"听到俺稚嫩而孱弱的声音,娘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但即可便放声大骂起来!那撕心裂肺、绝望至极的哭声,在萧瑟的旷野上回荡……

    医生是名中医,望闻问切后,给俺开了几包中药。那苦涩的中药,俺每喝一次都要昏死过去好几回,而病情却似乎不见好转……

    有一天,多年不见的大姑从东北回老家探亲,看到瘦弱的俺,说:孩子病的不轻,得赶紧去县医院看看。

    当年交通不便,上趟四十多里外的县城全凭两条腿。在公社白铁铺上班的表姨夫(大姐的公公)听说后,就在自行车后货架上梱上一只桃笼,再铺上被褥,将俺放在里面,骑行了两个多小时,把俺送到县医院。娘和二大娘两人,则是步行走小路进城。

    检查结果令人后怕:胆道蛔虫,再晚几天就会危及生命,须马上治疗。

    二大娘的娘家是城里人,就住在姜家大湾边上,俺和娘便借住在他们家。每天,娘背着俺,在医院与姜家大湾间奔波几个来回,风雨无阻。随着治疗的不断深入,俺的病情一天天在好转,娘的脸上也渐渐地有了久违的笑容……

    一个多月后,俺从死神的手中顽强地争脱出来!

    "俺个民好了!俺个民好了!"娘双手合十喃喃地自言自语,泪水不住地滴在俺的脸上。俺抬起削瘦地小手,摸摸娘的脸,替娘擦去奔涌的泪水。

    "娘,俺说过两天儿就好了吧?!"

    "民,你可吓死娘了,你一个多月汤水不进了呵!娘心思就木有俺个民了!"

    "娘不哭,娘不哭!"

    ……

    村里的四邻八舍、婶子大娘得知俺出院回家的消息,纷纷提着鸡蛋来看俺,问俺想吃什么?"想吃面条就蟹酱"。这可难坏了众乡亲们!谁都知道蟹酱只有冬季天气冷,才能放得住不变质,都春天了,谁家还有那东西?大伙合计着走门串户分头去找,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位绝户二嫲嫲家中如愿找到了一小碗发了的蟹酱。

    "真香,真好吃!"俺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吃着,活象一个饿死鬼似的……

    "哎呦,慢点孩儿,别噎着,人家大夫说了一回不能多吃,想吃还有呢,娘再给你揍"娘在一旁高兴地看着俺,眼眶里却沁满泪花……

    娘常跟俺说:那时还木有你呢,有一回赶集的时候,有个人对她说:看你这人慈眉善目,命中定有二子,回家好好修(积德行善之意)吧!菩萨保佑,后来真的就有了你!你是菩萨送给俺的宝儿!

    自打病好以后,娘对俺更是疼爱有加,俺真成了娘手心里的宝儿!

    俗话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天底下哪个亲娘不疼儿呵!而为人儿女的我们不更应该加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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