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误入凡间的精灵。她是游走于天才与疯子之间的怪胎。她是拉文克劳的疯姑娘。
无论是《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呼啸山庄》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希斯克里夫,还是灵魂随爱人逝去的斯嘉丽·奥哈拉之父Gerald O'Hara,好的文学作品总离不开疯疯癫癫的角色。我所看过的文学作品中,最爱两个疯女孩:卢娜·卢夫古德和菲比·布菲。
与大多数疯女人不同,她们非常清醒,极具洞察力甚至可以说是智慧过人,她们没有疯子那可怕的杀伤力,当你最受伤最需要寻求理解的时候,她们总有办法出其不意的安慰别人。
如果说热情似火的红发女孩金妮是照亮哈利人生的灯塔,赫敏无疑是哈利的精神导师,但智慧女神赫敏也解答不了所有问题。当哈利遇到了无法用逻辑和理智平复的难关,卢娜便担当了这个灵魂伴侣。有时很难不觉得,卢娜和哈利在精神上有一种奇妙的联结,外人看不出,自己道不明,只是如夏日拂过树梢的微风,轻抚着受害者难于愈合的伤口。
可哈利的初恋是秋·张,那个可爱羞涩、举止总是恰到好处、聪慧不露锋芒、犯了错都让人不忍心责怪的拉文克劳女神,那个别人家的好孩子。秋·张无疑是个让人羡慕的女孩,毕竟在霍格沃茨,谁不希望自己是魁地奇赛场上光芒万丈的找球手,谁能拒绝与塞德里克那样优雅帅气的英雄在舞会上跳开场舞,谁不喜欢每次出行都有一群闺中密友陪伴。一个普通女学生最渴望的一切,秋·张都有。
无论是语出惊人的言论,异于常人的衣着举止,还是惊世骇俗的魁地奇助威方式,无一不在彰显她惊人的洞察力、她的特别、她在魔法上惊人的天赋。卢娜总是出其不意的展现她惊人的智慧,但她身边从来没有花团锦簇,她每一次展露智慧,都在换来更多的倒喝彩。没有人欣赏的来她的胡萝卜耳环,没有人相信她口中的神奇动物真的存在,甚至连哈利都曾为只有“卢娜和自己可以看见夜骑”感到沮丧。拥有如此多智慧的疯姑娘,甚至连个门门课第一名的学霸身份都没有。
她是大家嘲弄欺凌的对象,对于他人,她总是令人惊讶的包容和忍耐,以至于大家都开始把欺辱疯姑娘当作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年少时初看这个角色,也曾有过深深的不解和同情。为何她要这么奇怪?难道她不知道,不穿奇装异服,默默把那些奇怪的言论憋在心里,像其他人一样用传统的方式给球队加油,可以让她少受欺负么?当哈利和韦斯莱一家偶遇了卢娜的父亲,也曾深深同情,被一个老怪胎带大,难怪如此。
回头再看,才意识到得以在那样的欺辱中穿着想象里的盔甲坚持做自己,卢娜是何等的幸运和了不起。更了不起的是,她从未像秋·张身边的跟班们一样,渴望让自己成为任何人。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一个完全不被人所理解的怪胎。卢娜很幸运,在找到自己的组织之前,有那样一个包容她、可以与她一起疯癫的父亲陪伴。
《老友记》中,布菲姐妹承包了不少的笑点。菲比是一个成年版的疯姑娘,她甚至比影视化的卢娜更为直观夸张的演绎了罗琳阿姨为卢娜打造的奇装异服。菲比的童年是多灾多难的,那些苦难,最大的烦心事就是“她今天比我穿得好看”的大小姐瑞秋不懂,梦想让自己成为瑞秋的平凡女孩莫妮卡们不曾经历。那样的苦难,足以让多数人原谅乌苏拉的自私冷血,当生活在你面前坍塌,那样变幻莫测的漂泊,足以让一个娴雅慵懒、天真率直的淑女,变成为金钱不择手段的小人。可菲比在她疯癫的故作天真中,保有了她天性最美好的那部分,即便她也知道,男人总是爱乌苏拉多一点,她的善良不比她姐妹的自私更能为她带来好处。菲比一直是乔伊最忠实的朋友,也从不吝啬她对那个落魄戏子的欣赏,即便相识数年,当莫妮卡误传了乔伊对菲比的暗恋,疯姑娘依然欣喜若狂,谁能说,疯姑娘内心从未有过某个角落,期望那个怀揣演员梦的意大利人用他深情的黑眼睛忘着她,戏谑的说出那句让无数女孩为之疯狂的:“Hey, how you doing?”可这一幕从未发生,即便他曾与那个有着一样面孔的乌苏拉一见钟情,乔伊也从未对菲比动过一点朋友以外的情感。所幸菲比终究是菲比,她依然是那个疯癫善良的女孩,从未想过让自己变得更像乌苏拉,来让任何人更爱自己。不然哪来她特别的雪中婚礼?
很遗憾,如大多数校园故事一样,卢娜的剧情,在哈利毕业那年就结束了。从罗琳阿姨的采访问答中,得知疯姑娘后来成了知名动物学家,没有嫁与植物学教授纳威·隆巴顿。她如何成为了后来的她,我们无从得知,唯一可知的是,她应该是幸福的。毕竟,还有谁,比斯卡德曼家族的人更懂得如何爱一个怪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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