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25日,那天下着滂沱大雨,我从百里之外的金陵赶往家乡小城。因为潦草匆忙毕业,带着很多行李,便无暇顾及其他感受,待到真正坐上长途汽车,才不由的喟叹一声,这一切终于还是结束了,以后就是我玉面小飞龙独闯江湖的日子了。再也没有熟悉的老师亲切的关怀,再也没有重情重义的舍友为自己担当,再也没有朋友在耳边叮咛,于是四周渐渐沉寂,我终归一个人了。
渐行渐远,看着路标显示着宿迁的指向,我分明呼吸着家乡的气息,好熟悉,似千日萦绕在心头的相思,温暖着。雨似乎变小了,两旁尽是白杨,雨水压迫着枝叶,低着头,弯着腰,曲谀逢迎,心里不由一丝苦笑,我又不是钦差大臣,只是功名未就的书生而已,不用这么见外吧;田里还有些许人在插秧,整齐的绿油油的水稻苗,还有垄头的老黄牛,那么肆意;再向远处望,烟雨迷蒙,书中描写的江南旖旎,我也不曾感受过,但这泼墨山水画竟完完全全地呈现在我眼前,一时徜徉于古人的文字里,共品论河山之秀美,快意横生。
下了车,雨已经若有若无了,苍天也终于从百感交集舍泪送别到快要见到亲人的欣喜,一切还是如记忆中一样,景象一如从前。叔婶闻讯出来为我接过行李,做好饭菜,亲自把盏为鄙人洗尘,吃完饭,休息了一阵,好似黄粱一梦。摇摇头,竟不自觉的踱步至后院,杂草丛生,满目疮痍,真是够大自然的,原汁原味,得,有的忙了。
吃罢晚饭,捧壶清茶,坐于南窗之下,问苍茫大地,壮志何在?拧开台灯,才发觉又下雨了,玻璃上几行冷艳的水迹,与白天首尾呼应,真是一波三折。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似蜗牛爬行,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太多事已经模糊的不记得了。偶尔也曾忆起那岁月,平淡无奇,倒也格外想念。潇潇暮雨,抱着借来的书,置父母呼唤开饭声于罔闻,心头着急与英雄豪杰共青梅煮酒,醉过几回;或者一时正义凛然,在郑屠夫的脑袋上也轰上几小拳,打这厮个五颜六色为止;抑或和大观园的姐姐们一起参与花的葬礼,杜撰几首词令,惹几句笑骂;接着还想去寻迅哥儿的百草园,看一眼茶馆的“莫谈国事”,听翠翠唱一曲山歌。但是不巧,天算不如人算,耳朵一阵疼痛,被老妈揪着耳朵一路到饭桌,从精神到物质,从理想到现实,前者似乎饱了,后者饿的一塌糊涂。
因雨无聊之作,思想不受管辖,信笔涂鸦之处,越描越黑,除了眼睛还有点白,慨天地之叹,牢骚猖獗,敌不过睡意,只好到梦里去接受仲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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