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4月,非典肆虐,那年我18岁,正在备战高考,躲在一方天地埋头苦读,所在一个三四线城市,由于远离重灾区,对于非典,并无多少深刻记忆。但当时全国上下抗击非典,人人自危,各个城市严阵以待,还是受了影响,学校全部封闭,不能回家,每天教室里都要消毒,甚至熏醋,整个校园的空气里弥漫着酸酸的味道,每天早中晚量体温,及时记录上报。父母来送生活用品,只能隔着铁大门,保持三米的距离说几句话,当时只觉心酸,后来听说连家里的路都封了,不许外来人员进入,药店的板蓝根卖空,重灾区感染人数不断上升,好多城市变成空城才有些许恐慌,天天期盼早点解禁,能早日回家。对于死亡,除了是一串不断增加得数字外,别无其它。
又读柴静的《看见》,才觉得那段岁月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有多沉重,活着,是有多奢侈!我无意于重新揭开那段往事,往人伤口上撒盐,只是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个媒体人的良心,在大环境极力封锁消息的时候,有人愿意站出来,寻找真相!走进那些被隔离的门,走近那些等待死神召唤的绝望的灵魂。
那些人谁也不曾预料,自己会被上帝掷骰子般选中,成为灾难的牺牲者。就像起飞后再也没有着陆的马航,就像驶出后再也没有到达终点站的万州公交,生死就在一瞬间。可更可怕的是,如非典这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却无力改变。那个叫“天井”的地方,那张凌乱的病床上,那瞪大的眼睛里有着空白的眼神,病毒在吞噬着身体,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到头,周围的人都是和自己一样,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窗外,绿芽早已爬上枝头,万物生暖。可再也迎不了朝阳,送不了晚霞。那些手指星辰,细嗅花香,牵手散步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花开花谢,灯枯灯灭,生命都要走向终点,可谁有甘心半路被刹车?被命运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任凭你苦苦挣扎,仍被那双无名的大手推向死亡的深渊。
生而为人,着实不易。经历了生离死别,更觉活着即是幸福。每一口新鲜的空气,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值得珍惜。当余华《活着》中的富贵和他同名的老牛在夕阳的余晖中远去,谁又能比他更理解活着的意义?
活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