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卫风》,十五国风之一,共十篇,先秦时代卫国地方民歌。
据《毛诗序》,“《淇奥》,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听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史传记载,武和晚年九十多岁了,还是谨慎廉洁从政,宽容别人的批评,接受别人的劝谏,因此很受人们的尊敬,人们作了这首《淇奥》来赞美他。
按照这个考证,《卫风·淇奥》是对卫武公的赞颂,或者希望类似卫武公的英明领袖出现。
那么历史上的卫武公有什么故事呢?
按照史记记载,卫武公上位手段可谓精算。年轻时候就能讨得老爹喜欢,经常得到赏赐。志在远方,广泛吸引社会精英,组建自己人才体系,培养嫡系心腹。最后待老爹驾鹤西去,哥哥当上新国君后,着手夺权行动。据说故意引新国君进入老爹墓穴祭拜,趁机派人封闭墓道。宣称国君为父自杀,于是自己顺利成为卫国新国君。
卫武公当上国君,全面施政,大展身手,政绩卓著。其最大亮点在周王朝被犬戎攻破首都,周幽王被杀时,卫武公立即组织精锐部队解围周王室,协助周平王,杀退犬戎,立了勤王功绩。
甚至在年迈95岁时候,卫武公还在执政,并提出戒骄戒躁执政理念,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就是史记记载的卫武公生平事迹,后人多以武公成为国君后的卓越表现,认为司马迁所写武公上位之事不实。然而以卫武公生平看来,恰恰印证这个事情真实可能性。毕竟,只有老谋深算且雄才大略者才可以如此。
至于类似历史人物,并不少见。比如唐朝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事变,杀死太子和皇子诸位兄弟,逼迫父亲退位,而后也可以开创“贞观之治”盛世大唐。这也印证了二战后某名人名言,“胜利者是不受谴责的。”
如果仅以人生成就代表人性品质,是掩盖历史真实,且自欺欺人。如海德格尔是著名的存在主义哲学家,也不耽误效劳德国法西斯,且迫害其恩师。
因此,认为这首诗歌赞颂卫武公的事迹,是基于卫国治理成就,也没有问题。何况,这也是猜测诗歌的赞颂者而已,今天看待诗歌,完全是欣赏眼光就好,赞美的是人们心里理想化人物,甚至就是人们自己罢了。
瞻(zhān)彼淇奥(yù),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cuō),如琢如磨。瑟兮僩(xiàn)兮,赫兮咺(xuān)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xuān)兮。
看那淇水弯弯岸,碧绿竹林片片连。高雅先生是君子,学问切磋更精湛,品德琢磨更良善。神态庄重胸怀广,地位显赫很威严。高雅先生真君子,一见难忘记心田。
淇:淇水,源出河南林县,东经淇县流入卫河。奥:水边弯曲的地方。绿竹:一说绿为王刍,竹为扁蓄。猗猗:长而美貌。猗,通“阿”。匪:通“斐”,有文采貌。切、磋、琢、磨: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均指文采好,有修养。切磋,本义是加工玉石骨器,引申为讨论研究学问;琢磨,本义是玉石骨器的精细加工,引申为学问道德上钻研深究。瑟:仪容庄重。僩:神态威严。赫:显赫。咺:有威仪貌。谖:忘记。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xiù)莹,会(guì)弁(biàn)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看那淇水弯弯岸,绿竹袅娜连一片。高雅先生真君子,美丽良玉垂耳边,宝石镶帽如星闪。神态庄重胸怀广,地位显赫更威严。高雅先生真君子,一见难忘记心田。
充耳:挂在冠冕两旁的饰物,下垂至耳,一般用玉石制成。琇莹:似玉的美石,宝石。会弁:鹿皮帽。会,鹿皮会合处,缀宝石如星。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zé)。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bì)。宽兮绰兮,猗(yǐ)重(chóng)较兮。善戏谑(xuè)兮,不为虐兮。
看那淇水弯弯岸,绿竹葱茏连一片。高雅先生真君子,青铜器般见精坚,玉礼器般见庄严。宽宏大量真旷达,倚靠车耳驰向前。谈吐幽默真风趣,开个玩笑人不怨。
箦:积的假借,堆积。金、锡:黄金和锡,一说铜和锡。闻一多《风诗类钞》主张为铜和锡,还说:“古人铸器的青铜,便是铜与锡的合金,所以二者极被他们重视,而且每每连称。”圭璧:圭,玉制礼器,上尖下方,在举行隆重仪式时使用;璧,玉制礼器,正圆形,中有小孔,也是贵族朝会或祭祀时使用。圭与璧制作精细,显示佩带者身份、品德高雅。绰:旷达。一说柔和貌。猗:通“倚”。较:古时车厢两旁作扶手的曲木或铜钩。重较,车厢上有两重横木的车子。为古代卿士所乘。戏谑:开玩笑。虐:粗暴。
诗歌用竹子做类比,并引申其作为君子形象,引出对君子的歌颂。三段描写,变化最大的就是中间称赞君子的证据之处,分别是学问能力(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威仪相貌(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品质道德(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也只有这样描写,才会使得人们信服,也才有了栩栩如生形象。
有才有貌有成就,这样的人不赞美实在不行啊,毕竟总得有个学习榜样吧。至于德行这个方面,大家彼此彼此,相差不大,但是成就有了,也就只能说人家品质也很好,否则何以证明人家成为成功人士的。
没办法,不管历史事实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一将成名万骨枯”,这才是历史真相。我们能从中发现偶尔展现的人性之美,比如这首诗歌的美好,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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