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
原创作品/盗版必究
潮起潮落 静待花开
牛方圆实在听不下去，尤其是他不忍心让妻子也受牵连。他想爬起来，与王社会的媳妇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他的腿就像一截榆木疙瘩，搬不动移不开。他开口说话，嘴唇颤抖得犹如筛糠，而且发出的声音嘟嘟噜噜的含糊不清。
牛方圆的心里却很清楚，他心想：“我滴个亲娘，我肯定得孬病了，不早不晚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得，我这是造孽呀！这都是我自己作的呀！我若是不领人去同心缘瞎显摆，哪有这桩恶囔事？唉！这都是命呐！争来争去的，我落个这下场，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我干干净净地退出村委会不就妥当了，眼下这些事情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
牛潇潇和李小葵进门一看这场景，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孙静看到儿子回来，还没出声眼泪就流下来，她边哭边说：“潇潇你回来就好了，你看你爸……他都成啥样了，你赶紧去给你爸看病吧，他……他八成是得了半身不遂，要不就是被王社会家的人吓瘫痪了。”
王社会的媳妇一把拽住牛潇潇的裤腿，又哭又说不松开，“潇潇啊！你是大学生，你是大老板，你懂得道理多，你说说，俺家王社会死的冤不冤？他去的时候好好的，吃顿饭功夫人就没有了，这事搁到谁身上，谁能受得了啊！啊……啊……俺的命咋恁苦，今后叫俺孤儿寡母的可咋活呀！哎呀！俺全家都活不成啦！啊……啊……”
王社会的媳妇一哭，她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嘤嘤嗡嗡地哭，看着她娘几个悲伤的模样，也着实可怜。牛潇潇挪挪腿，王社会的媳妇拽的更紧。牛方圆半卧在地上，用一条胳膊支撑着半个身子，脑袋艰难地往上挺，孙静走过去坐在地上，让牛方圆依靠在她怀里，眼泪直往牛方圆的脖子里掉。
李小葵蹲下去，轻轻拉拉王社会媳妇的衣袖说：“大姐，大姐，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大姐，我知道你很难过很悲伤，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天大的事情也得处理不是？天大的事情也得有个解决的办法，你停下来好不好？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你看看两个孩子多可怜，他们的年龄还小，王组长不在了，咱就尽量减少孩子心灵上的创伤吧！大姐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咱不哭了好吗？你停下来，咱们商量商量怎样解决问题。”
王社会的媳妇慢慢停止哭泣松开手，牛潇潇转身去搀扶牛方圆，孙静小跑着快速收拾床铺，牛潇潇把老爸放在床上，眼圈红红的坐在床沿。
李小葵对孙静说：“阿姨你去厨房烧些热水吧！让大姐喝点水缓口气，再给两个孩子做点吃的，大人们可以忍饥挨饿，孩子正处在发育期，咱不能忽视了孩子的身体。潇潇你过来，咱跟大姐去隔壁谈谈。”
牛潇潇瞅瞅老爸，牛方圆抬抬手示意他走开，牛潇潇走两步又折身回来，他给牛方圆掖掖被角，小声问：“爸爸，你有啥要交代没有？比方说关于责任、赔偿啥的？”
牛方圆把眼睛闭上又睁开，做了个没意见的手势。孙静说：“儿子常言说，人死了，死有理。现在咱还能说啥，王社会是在饭桌子上死的，你爸爸请的场子，这跟外人都扯不上，你爸爸就是第一责任人，人家王社会的媳妇不找你爸，还能找谁？要换做是我，我也找他。谁叫你爸逞能呢！唉！这事情都憋着劲呢！就该你爸爸遭这份罪。现在出事了，你爸爸的脑子也该转转圈子了，村委会那几个人，谁是搂台的，谁是扒豁子的，你也该思思想想了。你就是个……”
牛方圆不想听孙静唠叨，他用手拍被子摇头嘟囔抗议，他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听，牛潇潇说：“妈，事到如今你就别再埋怨我爸爸了，你好好照顾我爸，我跟王社会的家属谈谈，我看看她都要求啥条件。爸爸你也不要太焦虑，李小葵说，事情再大也有解决的办法，她不让我们不跟王社会的家属吵闹，她说我们可以走法律渠道解决问题。”
牛方圆流着泪使劲点头，此时他不想开口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些啥，但是他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说大比天大，王社会的家属如果受人挑拨，这一下子就能把他弄得家破人亡，丢职位丟人不说，光她们开口要的巨额赔偿金，就能把他的家底全搜刮干净。
坏就坏在我自己没有看透形势，还非要跟李永强和张立他们争做村支书，说一千道一万，现在说啥都迟了，上哪儿也买不到后悔药。王社会一死对我的影响是致命的，常言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从下到上全都传遍了，我就是不瘫痪，这个村支书也做不成，唉！我的腿脚不能动弹也好，免得镇领导把我喊去做检讨，就是苦了我的妻儿，难为了小葵书记啊！
唉！我想想前后，还真感觉亏欠李小葵，人家是一个城里姑娘，还是俺儿子的同学，来俺村委挂职锻炼。可是我却对她不冷不热，甚至还想过用什么法子把她撵走，现在想起来我那样对待李小葵真不应该，我就是个混蛋呀我！王社会意外死亡真让我束手无策，当时要不是李小葵闻讯赶来控制住局面，我就是不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也得被王社会家涌来的人揍个半死。就在刚才王社会本家的一帮爷们还来闹事，唉！我没有想到我倒霉了，是李小葵帮我支撑着这个烂摊子，唉！想想我都觉得丢人吶！”
牛潇潇出去个把小时才回到牛方圆的身边，孙静问他，“儿子，王社会家的媳妇咋说的？她还坚持让你爸抵命不？”牛方圆可伶吧唧的望着儿子，支楞着耳朵等儿子说话。
牛潇潇眼泪汪汪地低着头坐在床沿上不言语，这时候李小葵也神情沮丧地走进来，孙静问：“小葵书记，王社会家的啥要求？”
“这个……这个……”
牛潇潇猛地站起来说道：“小葵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你就别替我爸爸隐瞒了，你就对他明说，也好让他清醒清醒。”（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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