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没?”底气十足如钟,也只有包打听。如磁石般吸过道道目光,安静的办公室一下子活泛起来,都支乍起耳朵,等着听包打听的“大新闻”,不用问她就自己说开了。
“小芹有对象了!”“那个小芹?”
“还能哪个?”包打听惊叹的说“就是财会老杨的姑娘。哎呀,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丫头比以前更妖了。”
“女孩子又年轻,好倒持花样也正常。”
“那也得有个度啊!”包打听用内行的权威说“头发烫成那么多卷,两边像各挂了两串葡萄,还是黄毛;那脸上也是能洗下二斤粉来,嘴唇涂得像喝了兔子血,就这……”她捂着嘴悄声说“能是正经人家姑娘?好人家的小子谁能要她?”又调高嗓门,颇为不屑的说“还没正式工作,就知道混社会……”
“人家是在房产售楼,也不错。”闷葫芦禁不住,眼都没抬插了一句。
包打听见平日三脚踹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也加入讨论战团,更来劲了“那也叫工作?不够丢人的,有些大老板没事就好往售楼处跑,有几个‘小姐’(加大语气)干干净净?不知道挣的那钱是怎么来的!现在人为了钱,什么妇道,良心都掖胳肢窝里,没羞没臊,不知道丢人。”
“还能那样?财会老杨挺好一人!”
“唉,你来的晚不知道,不信你问闷葫芦,他两家对门,单位没一个把他姑娘拾眼里的。”
“小芹就是离过一次婚罢了!”闷葫芦气呼呼的说“还是因为家暴。”
“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好不好的谁家离婚玩?”包打听耸耸鼻子,撇撇嘴“再说小两口铁锅瓦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为点拾不起的芝麻能忍忍,忍忍。不为别的不为孩子?再说……”
“为孩子就好了!怀了孕还打?谁受得了?”闷葫芦一出口就后悔了。
“是啊?”包打听赶紧跟上来,眼珠跟灯泡似的“有那回事?”
“干好自己的事就的了,顾那么多,不累的慌?”包打听见他又低头看起书来,扁扁嘴,不屑的摇摇头。
几个月后,下午刚上班“你们都知道把?”趴在桌面上假睡的闷葫芦干脆没抬头。
包打听和闷葫芦时间尚早,办公室里就他俩人。包打听皮鞋踏地“啪啪啪……”焦躁不安的响个没完。
闷葫芦心里咚咚的,但只是咳嗽了一声,没动弹
又一会,“葫芦,别睡了。”她拍拍闷葫芦的桌子“聊会聊会。”
“又有什么重大新闻?”包打听几乎凑到闷葫芦的脸上“你不知道吧!?”她得意的说“小芹和那男的上医院了!你说要不要脸?”
“这有什么啊?”“你想想,还没结婚,就去堕胎!这像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去“堕胎”?你看见了?你问了?”闷葫芦简直忍不住了。
“当然!”包打听被侮辱似的,瞪红了眼“我亲眼见他们进了医院。我跟过去,就是进了妇科!还能去干什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现在年轻人啊,直接没法说啊!”
“切,我就……”闷葫芦本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干脆趴下又“睡”了。
包打听不可理喻的说“闷葫芦你啥都不关心,到时候要吃亏的!你儿子不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找对象可要瞪大眼,别竟找些不三不四的,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早打防疫针……”
包打听本想激起闷葫芦的说话欲望,可眼看人家“咬定青山不放松”,也觉得没啥意思。别的同事陆续上岗,包打听可等着目标了,如狮子扑鹿扯着人家衣角就聊起来,大家一惊一乍的。
“昨个看见,还不好意思牵手,装的跟正事似的。谁知被窝里早抱成一块了!咱姑娘要干出这事来,非打断她腿不可。好人家的孩子谁能干出这事?”包打听下定义似的说“那男孩肯定也好不到那去,小白脸没好心眼,王八瞪绿豆真是对上眼了……”
正说着,门开了。
小芹和他男朋友走进来,闷葫芦推开凳子,接过男孩手里的红提袋“这是我儿子,从国外飞回刚半年,也不知道礼貌!快叫姨!尤其给你包姨多抓糖。”
包打听下巴都掉下来了,干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小,到医院干嘛了?”闷葫芦问。“说,甭不好意思,你包姨可挂念了!”
男孩诧异着,脸红红的说“婚前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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