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叫王平,喝了一辈子酒,酒量大得惊人,但在最近一次体检时,他被查出得了高血压。老婆劝他:“酗酒不但影响身体,还影响前程,还是戒了吧!”他想想老婆的话有道理,就决定戒酒。
可才戒了半天,王平就感到浑身没劲,精神恍惚,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只好让老婆陪着去看医生。
为王平把脉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中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老中医直朝王平摇头叹息,说:“酒是穿肠毒药啊,你却嗜酒如命,如今不但内脏器官受损,连中枢神经也遭到侵害。恕我直言,你患的是酒痨,只有彻底戒酒,才能得到根治。否则……”
王平一听,吓得虚汗直冒,说:“老先生医术高明,身手不凡,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病因。只是……这酒我每天少说也要喝个三斤五斤的,要我戒了它,难啊。”
老中医朝王平点点头,捋着胡须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说戒就戒当然不容易。这样吧,我先开几帖中药,你服着试试。”
回到家,老婆赶紧把老中医开的药煎了给王平喝。哪晓得这药喝下去还不到十分钟,王平的酒瘾就又发了,他一看酒柜已经被老婆锁上,便像丢了魂似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脸色蜡黄,哈欠连天,鼻涕、口水不停地流,周身到处像有虫子在钻一样难受。
王平求老婆给他点儿酒喝,老婆硬着心肠不理他,他于是立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抓住老婆就打,直到把老婆打得鼻青脸肿,交出酒柜钥匙,才住手。
随后,王平用钥匙打开酒柜门,拿出一瓶“茅台”,开了瓶盖就“咕咚咕咚”举起瓶子把酒朝自己肚子里倒,倒完了,才长舒一口气,恢复了常态。他高门大嗓地对老婆说:“天天一个醉,能活一百岁!哼,谁戒酒谁就是傻子。”说完,一摔门骂骂咧咧地走了。
没办法,老婆只好哭哭啼啼地又去找那个老中医。
老中医听完王平老婆的叙述,说:“这么重的药汤喝了都不管用,看来你男人就不是一般的酒痨,而是肚子里长了一条特别嗜酒的虫子,只要一会儿不见酒,它就会啃咬胃壁或肠壁,让你男人感觉烦躁难耐,生不如死。”
王平老婆一听,急得差点晕倒,她哭着恳求老中医发发慈悲,一定要救救王平。
老中医说:“我估计,你男人肚子里的这条酒虫,五六年都不止,应该是条老酒虫了,不是一般药力能奈何得了的。我身为医家,自然要竭尽全力救他的命,但你必须按我的吩咐去做才行。”
老中医接着就如此这般地对王平老婆叮嘱了一番。
王平老婆回家后,立刻去菜市场买回各种下酒菜,烧好后端上桌,又给王平开了一瓶酒,然后拉王平在桌前坐下,不断地为他斟酒夹菜,劝他尽兴喝。
老婆一反常态的这种做法,让王平大惑不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婆说:“我现在想明白了,人生在世,说穿了还不是为‘吃穿’二字?男人喜欢喝酒,就像女人喜欢穿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况且你在家喝的是别人送的酒,在外喝的是公家埋单的酒,既然都不用咱掏一分钱,不喝白不喝!只要你记住,喝了以后别朝我发脾气就行。”
王平一听老婆这番话,激动得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嘛!”
晚上,王平的两个妻舅也赶来助阵,推杯换盏地陪着王平一直喝到半夜,把王平灌得酩酊大醉,如死猪般沉沉睡去。
待王平酒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全身被捆绑着,趴在一条板凳上,旁边站着老婆、两个妻舅和那个曾给他号过脉的老中医。
王平气得大声呵斥:“你们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老婆给王平解释说:“别闹,老先生要为你捉酒虫。”
王平破口大骂:“你们都疯了?怎么相信这老骗子的胡言乱语?快放我下来!”
老中医却示意王平老婆和两个妻舅出去,然后他自己也走出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任凭王平一个人在房间里骂天骂地。
一个多小时后,直到房间里完全没了动静,老中医才让王平老婆和两个妻舅随他一起推门进去。这时候,只见王平全身大汗淋漓,奄奄一息地趴在板凳上,嘴里反复喃喃着一个字:“酒……酒……”
老中医叫王平老婆去端来一盆酒,搁在板凳下,对着王平的口鼻。王平闻到酒香味儿,立刻来了精神,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恳求老中医快给他酒喝。可老中医理也不理他,端张小凳在他旁边坐下,说是等他肚子里的那条酒虫爬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又是十分钟过去了,酒虫没出来,王平的口水却“滴滴答答”直往酒盆里掉,他伸长舌头想舔盆里的酒,可就是够不着,于是便拼命挣扎,大骂老中医是**。
看着他这般痛苦的样子,王平老婆在旁边心疼得直掉泪。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酒虫出来。这时候,连老中医也沉不住气了,疑惑地对王平老婆说:“我用此法捉酒虫十拿九稳,今天是咋回事?莫非你男人肚子里根本就没有酒虫?”他想了想,问王平老婆,“你这盆里倒的是什么酒?”
王平老婆说:“就是我烧菜用的烧酒呀!”
老中医指指王平,又问:“他平时不喝这个吧?”
王平老婆点点头说:“那当然,他哪喝这个!平时喝五粮液,还有茅台。”
老中医眼睛一亮:“怪不得,原来问题在这儿!”他给王平老婆解释说,“你男人肚子里的这条酒虫长期喝惯了好酒,所以你现在用做菜的烧酒根本不顶用。快,快去拿瓶茅台来!”
王平老婆火速去拿来一瓶茅台,又端来一只盆子,老中医把茅台倒入盆里,屋子里顿时香飘四溢。不过王平这时已经被折腾得昏睡过去了,老中医叫王平老婆和两个妻舅不要出声,说酒虫就要出来了。
果然不到一支烟工夫,王平的鼻孔里就露出了一截虫子,那虫子被酒香撩拨得不停地扭动身子,一对针鼻大的小眼睛贼亮贼亮的,它张口吐舌地想喝盆里的酒,可就差那么一点儿,够不着,于是就又往外扭出一点身子。
老中医见状,赶紧将酒盆稍稍移开一点,待那虫子又往外扭出一点身子时,他又将酒盆移开一点。直到那虫子扭出大半截身子,老中医朗声笑道:“好哇,这下看你往哪儿逃?”一边说,一边就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它的身子,“咚”地将它丢进了酒盆。
王平老婆和两个妻舅伸头一看,只见酒盆里的这条虫子,三寸来长,浑身长着小脚,头大嘴阔,那怪模样儿吓得他们目瞪口呆。
老中医这时候长出了口气,指指王平说:“帮他把绳子解开吧,让他自己亲眼看看,相信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喜好杯中之物了!”
王平老婆和两个妻舅立刻七手八脚地把王平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王平宛如从梦中惊醒。他看到酒盆里的虫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问老中医:“这家伙能在酒里活多久?”
老中医说:“只要有酒,它就可以永远活下去。但是只要离开酒,要不了半个时辰它就会死去,就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酒是它的命根子。”
王平想把这条酒虫留下来给自己做个纪念,老中医却笑着拒绝了。王平问何故,老中医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玩意儿我还要留着警戒世人呢……”
王平从此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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