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洲桥寄怀

作者: 陈水河 | 来源:发表于2024-09-15 06:07 被阅读0次

夏秋之交,也就是昨日,我又与通洲桥紧紧地拥抱过。

村民在通洲桥上悠闲自在地打着纸牌

通洲桥的过去,背着凉席、占领地盘的我,牵着牛儿、低头走路的你,还有总想着梅溪源头的水会不会流干,扎着羊角辫子的她。通洲桥的现在,背着双肩包、匆匆走过的我,在廊屋里围坐一张四方桌打牌的你,还有牵着孙子的小手在局子外往局子里挤的她。相信通洲桥的将来,也会停顿在一片画面中,让风儿蚀走一只牛的犄角,让雨脚洇染一小段题字。桥的鬓角终究要花白,桥的红鼻子终究要皲裂,桥的下巴似乎还有秩有序地紧绷着,就是嘴角的流水,在多梦的夜晚不时地掉落,掉落在桥下的水潭里,有化为无,无映照云脚,蒸汽悄悄地顺着往上爬,爬到独山的山巅,掠过胡公庙的翘角,然后展开双翼渐渐地飞离。

通洲桥,不知走过了多少人,也不知结下了多少良缘,却似乎只有两对足印最为深刻。后人一念起就是曹聚仁,一说唱就是王春翠。

没有牵手相拥的照片留下来,却像一张西厢记的图画留存在我们心中。没有卿卿我我的话语留下来,却能在互相慰藉的诗文中留下滚烫的文字。又想等到将来,别怪我舌干僵硬,说话直不笼统。随着物质的日渐丰富,随着景区的不断扩大,随着爱情故事的不断传播,估计在此地会有更多的“廊桥遗梦”发生,但其中是否蕴藏着家国情怀,是否能始终热情如火,我还真的说不上来。也许贫贱夫妻也有轻拉弹唱的时候,也许日常百姓也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但很少人去记挂着他们的过去、今天和将来,因此,他们也就背着你转身而去,错过了进一步交流的机缘。

穿蓝色T恤的,是老家高畈村的后代在通洲桥桥畔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者。

通洲桥,不知走过了多少遍,也不知留下过多少文字,却总觉得写得太过平淡,没有触及到历史的深处。是想故意淡忘建石桥倡导者——董事局那帮贤者的日夜操劳,独记下筑桥人的苦辛和眼泪?是想故意淡忘遭洪水袭击时木桥的粉身碎骨,独记下长毛烧毁祠堂在梅溪两岸留下的纷乱足迹,是想故意淡忘溺水儿童死亡,亲生母亲一声声呼唤,独记下大火焚烧木房时残剩的斑斑场面。好像曾经一遍遍怀想过,又好像故意转身就漏掉了。今天想起,总感觉到内心沉重,没有了撰写历史故事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

时光已远,生活虽不能说不堪,但笔力总嫌不够。想起你,我只想拥抱,却没有了拥抱的气力。面对你,只想抒怀,却觉得自己与你疏离了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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