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陈老师(一)

作者: 黄源水 | 来源:发表于2019-05-25 17:44 被阅读3次

    “解名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

    一九八一年秋季,县各地高考落榜生,纷纷慕名前来一中补习。一中设置了一个补习门槛,以比高考录取线降低若干分为线,“上一中线”的就来者不拒。补习生被称为“回炉生”,意思是半成品、次等品、不合格品回炉再炼。文科班回炉生专门整编为一个班,“番号”为高三年(九)班。学校专门配备精兵强将师资队伍来教学。

    这个班的教学设计就是针对高考落榜生特点,进行补缺补漏,高强度的高考模拟训练练习,高密度考试,这就是当时的“魔鬼训练”方法。

    当年高考的录取率很低,在百分之十之内。而且,一旦能够考上大学,就有“铁饭碗”可以端了,所以落榜回炉补习的人很多。高考落榜生中不乏有学习成绩一向比较好,由于考试发挥不理想没考上,或者因为偏科,所以没能考上的。之前几年,经过这个回炉班补习一年,有很多回炉生进步一百分以上,考上名牌大学。于是,高三年(九)班,如同大学预科班,名噪一时。由于大家都想往这个班级挤,此班早已人满为患了。为此,学校就安排一部分文科回炉生到“人数比较少”的高三年(一)班应届班插班。

    作为文科班回炉生,多数是偏科,被戏称为“长短脚”。要么数学不好,要么英语比较差,甚至两科都差,所以没能考上。我的高考成绩也只离录取线差几分,从补习的角度来说,成绩也不差。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阴差阳错”被安排到高三年(一)班插班。未能考上大学是失落,没能够到高三年(九)班补习,又是一次失落。

    刚开学时候是这样想的,到了高三年(一)班之后,一段时间适应,发现班主任陈老师和其他科任老师的教学方法和教学效果也不错,才慢慢改变看法。“既来之,则安之。”觉得高三年(一)班还算可以。

    开学了,抱着受尽挫折和听天由命的“悲观情绪”来到高三年(一)班。后来,才知道也有其他回炉生同学想法与我一样。高三年(一)班的教室就在一中最山顶的那一排老旧的平屋里,靠近东边的那一间大教室(最东边一间是小房间,是教师宿舍)。门口的空地还是泥土地。泥土地的边缘有几棵高大桉树,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向我们无声诉说着学校和教室的悠久历史。

    高三年(一)班,由陈泽伦老师任班主任兼语文科老师。他中等身材,不高也不矮,不胖而偏瘦。陈老师为人随和,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给人的印象是和蔼可亲,为人不错的感觉。课余时间,听同学说,他是离县城不远处莲塘人。由于皮肤黝黑,社会上有人给他取外号,绰号“黑伦”“黑伦先”(不含贬义)。讲课时,经常说“逗号”、“句号”之类的话,说话时往往加一个“啧啧”的语尾词。听同学说,陈老师早年在海峡东岸读师范,是老地下,老资历,老段长。

    陈老师讲课时生动形象,有时旁征博引,有时候联系实际,能够把深奥的道理,讲得明白透彻,通俗易懂。一段时间以后,其他回妒生同学和我就渐渐适应和喜欢上陈老师的教学方法了。

    高三年(一)班,应届生和回炉生几乎平分秋色。除了班长之外,设置副班长就有一个应届生,一个回炉生。学习委员等其他班干部也是如此。应届生和回炉生如何融合在一起,和平共处,是个全新的课题,陈老师成竹在胸,运筹帷幄。面对应届生回炉生,作为班主任,做到一碗水端平,确实也不容易。

    中学的班主任带头交班费,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陈老师带头交了一笔班费,同学们也各自交了班费,由学生自理,班主任不插手。

    班级用这些“丰厚”的班费订了许多杂志作为课外读物。此时,八十年代初期,社会日渐开放,日渐新潮时髦。有的杂志用明星美女的肖像作为封面。眼看封面女郎花枝招展,楚楚动人,也不知道是哪位青春萌动的少年,在美女相片的胸脯上加画圈圈。顿时,使得美女形象面目全非。同学们一看,大呼小叫,大惊失色。

    此事惊动了班主任。陈老师就利用课间休息时间训话批评,大声疾呼那些信手涂鸦的同学,立即停止那“妙不可言”的“可圈可点”!“从高一到高二,应届班的同学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陈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显然,回炉生成了重点的嫌疑对象。

    后来,发现有的同学把这些杂志带出教室,阅读后也不放回原处。在班主任陈老师的授意下,班长就在小黑板上写了一道《通知》,挂在教室前门入口处墙上。《通知》大意如下:“请同学们阅读杂志后放回原处不要拿出教室……”由于原文没有标点符号,就有同学耍小聪明,把小黑板的《通知》加了标点符号,变成:“请同学们:阅读杂志后,放回原处?不!要拿出都室……”

    不久,书架上的杂志不翼而飞,丢得七零八落。又一次惹班主任陈老师生气了。陈老师在语文课课前又训话了,说:“有的同学是有预谋的,效仿孔乙己窃书不算偷。先篡改标号符号,作为舆论宣传,然后名正言顺把杂志干脆拿回家。啧啧,……啧啧啧啧……”陈老师表态了,厉声说要严格彻查此事,一经查实,要严厉比评教育。有的同学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期待着。

    后来才听说,陈老师在六十年代中期那段特定的历史时期,屡遭挫折,他深知挨批的滋味不好受,也就没有深究了。

    多年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谈到此事,陈老师依然记得,然而大家一笑而过。当年一些同学幼稚的恶作剧,回想起来,已经变成同学们共同的有趣的青春记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陈老师管理班级的一种策略和智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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