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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闭着眼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脑袋还悬在虚实之间。
手机的亮光有点刺眼,裂开一点缝隙,看到一封邮件,还祝贺我?再一看标题,哦哈哈。
市中心那家咖啡店让我去试工,哦耶!
我一高坐了起来,穿衣洗漱都伴随着不成调的歌声。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顺着导航七拐八拐地,路上竟被一粒顽皮的小石子绊了一个趔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快到了快到了,刚从手机地图上抬起头……
让人眩目的艳阳下,郁郁葱葱的树林间,一块块斑驳的墓碑若隐若现。
仔细打量一下这条街,我认出了那个华人超市红得扎眼的门面。
我记得刚到新西兰的时候,我班同学组织过一次火锅,就是在那家华人超市买的食材。
当时我们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瞥见旁边一块身上爬满苔藓的墓碑孤傲地立在那里,我吓得赶紧快走两步抓住了同行女生的胳膊。
用意念强行扳过了自己的脸,不敢再往旁边多瞅一眼。
“外国人怎么会把墓园建在市中心?也不怕打扰人家清净。”
嘟哝了一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来过这条街。
没想到,才过去了一年,我又回来了。
要不,不要做了,干嘛这样为难自己。
刚转身,眼珠一瞥,我想起了银行卡里就快剩两位数的余额……
眼一闭,心一横,掉头悲壮地向咖啡店走去。
不是有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有钱赚还怕什么鬼?
这个信念促使我的女侠情结附体,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走着。
走了几百米。
将眼前的店名跟邮件里发过来的名字一对,就是这家了。
我踌躇满志地往店里一瞅,心底升起一股凉意,笑容僵在脸上。
店里竟然一个顾客也没有,一个体型微胖,一头金色卷曲长发,面容姣好的女人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我心里苦笑,她确定这店里需要人手么?
我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店了,老板娘的眼里一下子充满了期待的笑容。
我此生最不忍心做的事就是让别人失望。
但生计所迫,她不失望,我就得失望。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听了我的来意老板娘脸上的笑容并未减少,我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啊对,你看我都忘了,这日子平静得让人脑袋里记不住事儿。你还好吧?”说完她用手使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怜惜地看了看她头上那块被击打了好几下的部位。
“额,还好,就是,你这家店竟然在坟墓的对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是呀,这没什么,你就把那些墓碑都想像成常年坐在那里的人,就不觉得害怕了。”老板娘摊开手,无所谓地笑笑。
她不这么说倒好,这一说我更害怕了,因为我又联想到了幽灵。
“这里的坟墓晚上会有ghost fire么?”其实我是想说“鬼火”但又不知道如何用英语表达,于是就选择了直译。
老板娘瞪大了眼睛,嘴角似笑非笑,显然她没听懂。看她疑惑的样子我顿时有点后悔,毕竟我是来找工作的,可不想在这个愚蠢的问题上耽误太多时间。
“我叫琳达,你叫什么?”老板娘转变了话题问我,脸上洋溢着和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迷人又很灿烂的笑容。
外国人的笑容真的很治愈,好多次我也想模仿,但都以失败告终。
我觉得是因为嘴不够大,一笑起来嘴角扯不到耳根。
“我叫艾琳。那以后我需要做点什么?”我扫视了一眼安静空旷的咖啡店,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哦,你要做的很简单,你们年轻人聪明的小脑袋瓜肯定一学就会。”一面说,琳达一面随手从吧台后面拿起一个长长的菜单递到我面前。
让我调咖啡?还这么多种?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苦笑了一下。
琳达看透了我的小心思,嘴角微微一翘,笑说:“别怕,每天到店里来的就两三个老客户,他们都只点这一种flat white (一种源自新西兰与澳大利亚的花式咖啡,在星巴克叫馥芮白咖啡),你会做这个就可以了,剩下的慢慢来,你想学就学,不学也无所谓。”
“你要出远门么?”我真的很好奇,每天就两三个客人的咖啡店,为何还要雇人呢?但又怕她嫌我问题多,不爱做拉到。
“是呀,哈哈,我想给自己放个假,额,你知道,虽然是寡淡的小生意,但也着实让人操心。出去看看外面的蓝天啊白云啊,大自然在召唤我了。嘿嘿,你不也需要点生活费么?”琳达偏过头,眼睛向上瞅着我,调皮地笑。
被她一说,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依然诚实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02
第二天琳达就开着自己的红色小车,踏上她梦想的旅途了。
车开到店门口的时候她欣喜地进门看了一眼,那浅蓝色清澈的瞳孔慢慢地扫来扫去,像是要将店里的一桌一椅,甚至是墙角的那张小小的蜘蛛网都刻进自己的脑袋里。
最后,她收回目光,看向我,递过来一朵紫红色的叫不上名字的小花,笑着说:“这个送你,是在园子里刚摘的。以后就辛苦你了,我会按时给你打工资的,如果我忘了,就提醒我一下,并原谅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女人的失误。”说完,琳达向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便轻快地消失在了门口。
我看看手里的花,暗自庆幸:真的是遇到了心大的好老板。
正沉浸在自我陶醉里,第一位客人进门了。
他长得很魁梧,皮肤黝黑,胳膊又粗又壮,每一块肌肉都清晰可见。
显得捏在他手里的三四朵百合尤其的弱小无辜。
但他一笑,就暴露了无害的本质。
“哦,新来的漂亮小姐你好吗?”他问。
还没等我想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幽默还没有语法错误又很地道的回答,这庞然大物已从我身边经过,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股酸酸的异味。我偷偷皱了皱鼻子。
但第一次工作的欣喜是最有效的空气净化气,还带着淡淡的百合花的香味。
我乐颠颠地把菜单递到男人面前,他却伸手轻轻一推,礼貌地笑说:“flat white,谢谢。”
转过身,我把菜单往肚子上一拍,心想说不定他就是“咖啡店三剑客”之一。
我回忆着琳达教我的顺序,取下了金属小量壶,先倒200ml牛奶。
手一抖,又多了……昨天我亲眼见到琳达把只是多倒了50ml的牛奶随随便便地往水槽里倒掉了一大半的时候,别提我有多心疼了,顿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灾区小朋友灰头土脸的面孔。
我可不会倒掉重弄,没关系,大不了待会多放些咖啡粉。
看着咖啡粉稀稀拉拉地落入金属圆勺,并偷空瞅了一眼我调制咖啡生涯中的第一位顾客。
他凝重地向窗外望着,手里的百合花拿起又放下。
难道他是要去表白,所以先喝杯咖啡压压惊?
这一走神,咖啡粉也多了。我又不敢打开机器的盖子将多出来的倒回去。
又一想,反正粉末状的东西,一溶解不就没有了么?我心安理得地将一整勺粉末压实,放入了咖啡机。
当浓黑的咖啡从机器里流出来的一霎那,我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
用蒸汽加热了凉牛奶后,最考验技术的时刻到了。
先加一点牛奶打底,好像奶底又加多了,再左晃右晃地做花。
做出来了,做出来了,我真是天才,才一天就会了。
得以过了头,演砸了,手一抖,牛奶花融进了咖啡里,咖啡也洒了满地都是。
我刚想习惯性地上嘴去舔杯口,两道锐利的目光打住了我的小动作。
撇撇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咖啡放上托盘就端过去了。
那男人起初画满问号的脸,瞥见咖啡上白色浑浊的小圆点,一下子炸开了笑容。
我回笑得很菜。
他脸上倒是写着“这小状况让生活变得挺有意思”。
从他脸上,我读出了一点属于一个极度安静国度的公民心里难免的落寞。
男人接过咖啡,小心翼翼地挪走放在正前方的百合花。
我打趣说:“您是要去表白么?”
“不,这是要送给我的妻子。”他脸上笑容的浓度却减少了一大半。
“她肯定会很喜欢。”我出于礼节地随口一说,却似乎不经意地戳痛了他。
“她以前最喜欢百合花了。”以前?难道他们现在离婚了么?
一颗八卦的心将我固定在了男人对面的座位上。
“那你妻子现在在哪?”我问,心里单纯地想着说不定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复燃一桩已死的婚姻。
可男人迟迟也没有回答,只是时不时地看看窗外,又低头不语。
难不成我不小心问了人家难以启齿的隐私?
突然想到洒了一地的咖啡渍还没擦,我起身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男人举起了咖啡杯,我赶紧转过了脑袋,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男人轻抿了一口,品得很认真,嘴唇的弧线弯成了一个琢磨不定的笑容。
“味道如何?”我仔细地盯着他一动一动的两片厚厚的唇。
“嗯……原来我喝了50年的flat white还可以是这种味道,嘿嘿。”他的笑容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更好喝了?”我还不死心。
“更,苦了,哈哈哈哈。”听他的回答,我一下子泄了气。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做,这一杯是不是很糟糕?不收钱了。”我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要是把那么珍贵的三个老客户弄走一个,估计琳达会远程将我炒鱿鱼了。
“难道你不知道咖啡越苦越好喝吗?比如说那个摩卡,做得跟热巧克力似的,叫人怎么喝?根本就不是咖啡呀。”男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额……我就喜欢喝摩卡。”莫名其妙的,我又觉得自己很菜,连喜欢喝的咖啡都被批为不是正宗的。
“哈哈,到底是年轻人,生活中还没吃过真正的苦,连咖啡的那点苦都受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有点不服气,我也是为了写作业一个礼拜都没怎么睡觉的人,但总结一下,我的生活总体来说还真是挺幸福的。
“我能吃苦,但也不想喝苦咖啡,嘿嘿。”我说。
男人像是很理解地轻轻点了点头。
“以前我妻子也和你一样,女人还真是有很多共同点。”男人笑。
“你妻子现在在哪呢?”我好奇。
“她在一个很幸福的地方。”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看街对面。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一看,顿时觉得脊背发凉。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过那些墓碑看起来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的妻子不可能埋在这里吧?
“你妻子,去世了?”我尽量压低声音,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
“嗯……但我相信她的灵魂还在。”男人一脸幸福地说出来的话倒是把我吓得浑身掉鸡皮疙瘩。
话题跑偏了,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我得赶紧去擦咖啡渍了,干了就不好擦了。
那天,男人喝完了咖啡,拿起了百合花,温情地跟我说了声“谢谢”并将五纽币放在吧台上,没等我说句话,便出了门。
我眼见着他穿过马路,穿过零零落落的几块百年墓碑,在墓园的最里边站住了脚。
他放下手中的花便一屁股坐在墓碑旁。
未来的几个小时,直到我五点闭店,锁门,男人都没有离开。
03
我给琳达打电话,问她为什么五点就关门?现在正值盛夏,五点天还大亮呢,总觉得关门早了会错过很多生意。
琳达在电话里笑了:“你觉得有人会在晚上五点之后喝咖啡么?”
“我呀,咖啡因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咖啡因对那些天天喝咖啡的人肯定也没什么作用了。”我答。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串活泼的笑声。
“要不咱也可以卖点甜点什么的,我会做几样。”我又提议。
大概是被我的积极感动了,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应该是琳达在沉思。
“新西兰法定下班时间为下午五点,超过都算加班,你要是想做也可以,用了什么材料我也可以报销,但你也看到了,咱们生意并不红火,我可没有加班费付给你哦。”琳达笑说。
“好的,我知道啦,嘿嘿。”
电话挂上,我微笑着一抬头,顿时微笑僵在了脸上,我竟然忘了还有坟墓这个事儿……
虽然它们在街的对面,但也不想在大晚上被几块墓碑隔街注视着我锁店门回家。
也不知道上百年的幽灵长什么样?
不不不,什么呀,不要想这些。怎么总是越怕什么就越是惦记着什么。
正在我转过身取下一只杯子准备给自己泡一杯咖啡的时候,厚重的木门被吱吱地推开了,
又是上次来的那个男人,见了我匆匆地问了句:“你好吗?”便径直走到窗前,在与上次相同的桌子前拉出了椅子,并对我微微点头一笑,似乎是在说:“你懂的。”
我看看手上的空杯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杯咖啡冲泡得像样多了,虽然奶花仍然做得一塌糊涂,牛奶和浓咖啡的比例也不怎么合适,但至少这次没洒出来。
我对自己的要求真挺低的。
那男人见我端了咖啡过去,脸上浮现出期待的微笑,但明明上一秒他并不开心。
“姑娘你泡的flat white永远充满了未知。”他端着杯子在鼻子下嗅了一嗅,很陶醉地晃了晃脑袋,小心地呷了一口。
“味道不错。”他竖起了鼓励的大拇指,我将信将疑。
“谢谢,嗯……我上次看到你走进那块墓地了,你的妻子就葬在那么?”我知道这样窥探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却拗不过好奇又八卦的心。
“嗯……她五年前病逝了。在她生前,我们最喜欢来这家咖啡店,也是像这样聊天。”他微抬眼睑看了我一下,转而又垂了下去。
此时,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最适合放在此情此景。
“你没有再娶别人为妻么?”我问。
“在我的信念里人生就该有一个妻子吧,何况我只是失去了她的肉身,但灵魂还在。”
看他说得那么认真,我都忘记害怕了。
“那这么多年,额,你和她的灵魂说,说过话么?”有一种避免冲突的谈话方式是顺着对方的思路往下聊。
“没有,一次都没有。也许是她怕我伤心吧?”
听了男人的回答,我松了一口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当然不该有幽灵的存在,你们当然不可能说过话。
网络图片,侵删晚上,我把为第二天准备的芝士蛋糕放进冰箱后,转头一看,心跳都漏了半拍。
外面浓黑的夜幕制造了一种我被世界孤立的恐惧感。
抬起手腕,低头一看,竟然都晚上九点多了,我也太敬业了吧?竟然忙起来就完全忘记了时间。
锁上店门,我下意识夹紧了手提包。
昏黄的路灯没起到任何壮胆的作用,倒是把氛围营造的更加诡异了。
我们店旁边挨着几家服装店,还不到五点就已经闭店了。
橱窗里那些白森森的模特倒真是像幽灵一样。
幸亏在我的目光可及之处有个开得挺红火的酒吧。
以前我对酒吧总是避之不及,里面都是一群醉得胆大妄为的酒鬼,大声骂着脏话,没有形象地胡乱舞动。
但此时此刻那明亮的光点成了我心里唯一的希望。
这路灯本来就不亮,还滋滋啦啦一闪一闪的,让人心里也是忽明忽暗。
后面是不是有人?不知是灯影还是人影,晃得我的心都在颤抖。
但我也不敢回头。左边是坟墓,右边是橱窗里像鬼一样的模特。
我能做的只是快点走,还不能跑,一旦真有人跟着逃跑只会加快他的行动吧?
这虚幻的样子,该不会是幽灵吧?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看到我占了她的座位,坐在她的老公对面,所以就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下次送上咖啡我就离开。我夹着胳膊双手合十,反复念着上帝保佑。
去那家酒吧的路怎么那么长?
黑暗使得这条街格外的安静,我轮流地看着自己的左脚右脚,左脚右脚,不敢再多想别的。
后面肯定有什么,但细小的声音不像是人在走路。
一股热腾腾的酒气吹上我的后脑勺,我屏住呼吸,身上已迅速结冰。
被轻轻一拍!
“啊!”我像散了架的玩偶一样扑倒在地,瘫在地上惊恐地抬头看着来人。
昏黄的路灯下,他庞大的身影像个看不清面孔的肌肉巨人。
“对不起呀,姑娘,你没事吧?吓,吓到你了,嘿嘿嘿嘿。”原来是咖啡店里的那个男人,好险。
他喝醉了,光着脚丫子,拿酒瓶子的胳膊都晃晃悠悠的。
竟然还伸出一只手想要拽我起来。
看他站不稳脚跟的样子,真怕他一头栽倒在我身上,那我必定得吐血身亡。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起来。”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土。
回头一看,那男人傻乎乎地站在那笑着,问我:“你饿了么?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东西?”
“不了,我男朋友在家等我呢,我先走了哈,他一定着急了。”我边说话便往前跑,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跑开了十多米。
老远看着那男人孤独地在路灯下晃荡着。
当我不在那条街的时候,真希望那男人能与他心爱的那个幽灵有个浪漫的约会,我暗暗地想。
04
后来的很多天,那个男人都没有再来过店里。
与其说怀念,我更加惋惜店里每天少了5纽币的进账。
为了让生意红火起来,弥补这5纽币的损失,我将芝士蛋糕装在小杯里,分给白天路过的人品尝。
果然每天店里又多了两三个小姑娘,吃完还要问我明天的芝士蛋糕会不会出新口味。我说那得看新西兰有没有那么多不同种的水果。
我们很有默契地笑了。
这时那男人走了进来,一见面便露齿一笑,跟我说了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走过的时候身上没有以前那股酸酸的不可描述的异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和往常一样,男人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将百合花放在桌角,温柔地对我笑笑。
现在我做咖啡的手法进步挺大的,虽然奶花做到还是不怎么好看,但勉强是可以看出心形的轮廓。牛奶和浓咖啡的比例一点不差,也没有洒出来。
网络图片,侵删尝了一口,男人对我竖起了赞扬的大拇指,我很开心。
“你今天心情不错呀。”我笑说。
“嗯,刚找了一份工作,你知道,岁数大了想干点啥都不那么容易。”他轻叹了一口气。
“你,找了个工作?”在新西兰,将近50岁还去找工作的当地人,那绝对是勤奋中的勤奋,大多数当地的年轻人都从不工作。
“哈哈哈哈,我不仅找了个工作,还聊了个女朋友。”男人的样子很得意。
“啊……?”我的眼球不自觉地瞟向窗外。
“我那天喝了很多酒,趴在墓碑上泣不成声,我真的是太想念他了,想到甚至愿意放弃生命,只是我还有家人。”那男人很落寞地低下了头,接着说:
“然后,我就真的看到她了!只是她根本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模样。”男人的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
“她不再善解人意,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苦。她竟然大骂我吵醒了她,她怎么一点不懂我的心情。我很难过,问她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告别的吻。她很绝情地怒吼了一声‘不行!’。那一刻,我坚持了五年的心便彻底死了。”
男人抱着双臂龇牙抖动着,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就从那一晚,我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即使一味地纠缠不休,得到的也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爱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不属于我了。我不该因此而放弃未来的生活。”
男人默默地看了一眼那束百合花,仍有怀念,但少了痴迷。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也许幽灵真的存在。
小猫原创故事,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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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荐文编辑: 七公子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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