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成了大仙2年，死了（十五）
二娃足足睡了三小时，才醒了，她揉着眼睛一看，愣小坐在地上背靠着自己正打着盹，三妹妹在挨着自己的椅子上也正迷糊着。走廊里开始人多起来。二娃看了看胳膊上的手表，三点了，人家医院应该是上班时间到了。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尿裤子吧？二娃想着就把手伸到裤裆外摸，“干的，总算没有丢人。”二娃自言自语道。
“咦，娘，你醒了。”
“二姐，你醒了”
愣小和三妹妹听到了二娃的自言自语后醒了，几乎同时问道。
“恩，跟上我你们连觉也不能睡，唉，快不用看了，该死就死吧！”二娃说着丧气的话，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二姐，看你说的是啥话，今天检查所有器官都正常，你这毛病又不是啥大毛病，一会咱们去中医院开几副中药，说不准吃完就好了。”三娃安慰着二娃。
“我清楚我的病，医生根本看不了，你们也不用费劲了，咱们一会就回家吧！”二娃想起那日男人说的话，觉得既然是男人安排去天庭，那人间的医生多半是看不了的。所以二娃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想法而已。
可是愣小和三妹妹不知道二娃和男人的种种约定啊，听了二娃这没头没脑的话，两人心里都不由的颤了一下，莫非她自己知道大限已到，有感应？
“娘，听我三姨的吧，不用胡思乱想，说不准中医就治好了。”愣小听了二娃的话，心里直发毛，看似安慰着娘，实际是安慰着自己。
“行，听你们的，不用上火，该死活不了，该活死不了。咱要不这就走吧！”二娃站起来，拍了拍站在面前的儿子屁股上的土，就准备走。
“等会出去给你买碗面，你早上也没有吃上饭。” 三妹妹建议着。
“不用，花的那钱干啥，晚上回了家再吃吧！”二娃一听要花钱，坚决否决着。
“真是的，老是这倔脾气，真拿你没办法 ，诺，给你一个鸡蛋，今早上我煮了六个，刚才愣小吃了四个，我吃了一个，就是怕你不吃面，给你剩了一个。”
二娃伸手接过三妹妹手里的鸡蛋，敲开剥皮，两口就吃下了肚，吃完两手往衣服上一蹭，道：“一个鸡蛋就能解决的问题，干么要吃面。谁知道那面里有虫子没？说不准是好几年的旧面呢！”
“娘，看你说的，没有说成能气，舍不得说成陈面，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活的太抠门了。”愣小打趣着二娃。
“啥，我抠门？没有你亲娘省吃俭用，牙齿缝里挤，你还能长这么大？你还能住上新房子？你还能娶上媳妇？现在你能挣上钱了，就笑话我抠门了，你不抠门，把你挣的钱给我点？是谁闹得要分家的？”愣小的这句玩笑话，像是捅了马蜂窝，一下把二娃的积压的不满情绪给捅出来了。二娃也不管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一句高过一句的说着。
“二姐，少说两句吧，愣小也算孝敬，老话说得好，媳妇不是婆养的，枣树根根横长的，分开家另过是个好事，不闹矛盾。”二娃被三妹妹劝的总算稳定了情绪。三人一起下楼到了存车处，取上自行车往县中医院走去。
中医院人少，看病比较顺利，找到一个年长的男大夫，在给二娃把脉后，又仔细询问了一些细节，提笔开了三副药。
“大夫，能不能给多开点，我们村里的，来一趟不容易。”愣小看着大夫只开了三副的药，觉得太少，就和大夫商量起来。
“不行，中医讲究观测病情，我要看看三副药的反应随时更改中药的，什么时候也不能坏了祖师爷定下的良心规矩。”老大夫靠着椅子，一字一句的说着。
“听大夫的吧，到时候我让他们送我过来，你就不用跟了。”二娃对着愣小说道。
等愣小抓完药，愣小载着二娃，愣小三姨自己蹬着车，就回家了。
愣小和二娃刚回到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胖媳妇小云的谩骂声，二娃心里一沉，谁又惹这祖奶奶了？二娃急促的走进院里，就听到除了媳妇的谩骂声，还有从闺女屋里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二娃一掀门帘，腾的走进去，小闺女正爬在炕上哭呢，二娃心里清楚，小闺女是几个孩子里最不吭声的，也是最让人的一个，不是受了大委屈，绝对不会哭，于是，二娃爬上炕，问：“咋了？你惹人家了？”
“娘，你可回来了，我哥娶得是啥人啊，你可不知道，今天中午我做上饭，她就过来端上碗吃，还说我哥陪你去看病，耽误了挣钱，以后我哥陪你的时候就让给她把饭做上。我爹就说了她一句，你也快当妈的人了，嘴上积点德吧！当时我爹正蹲着吃饭，人家竟然一脚踹到我爹的腰上。我气不过，就说了她几句，她就开口大骂起来。”小闺女说完，又哭了起来。
“唉，造孽啊，我上辈子干了啥缺德事，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祸害。”二娃听完前因后果，不由的长叹了一声，心里又多了几分去天庭的企盼。
“算了，不用哭了，她用不了几个月也就生了，这期间让着她些，人总做坏事会遭老天爷报应的，可怜了你哥，摊了这么一个女人。”
二娃说完，走出来到了院里，听到愣小正呵斥着小云，让她赶紧闭嘴，“这才像我的儿子，最好打一顿，就不嚣张了。”二娃心里恨恨的想着，刚才窝着的气这才顺了下来。
回了卧室，二娃男人已经躺炕上了，看着二娃进来，问：“今天检查说了个啥？有没有事？”
“器官都没事，开了中药了。你不用上火。对了，踢的地方没事吧？”二娃没想到自家男人为了维护自己挨了媳妇一脚，这会还又惦记着自己的病，心里瞬时觉得热乎乎的，说话的语气也就柔和了起来。
“没事，她一个婆姨家，能有多大劲，我是不会骑车，要不也不用受她的寒碜气。”二娃男人宽慰着自己的女人。
“睡吧，我这一病，地里的活都指望你了，这又该种麦子了，我是干着急使不使劲。”二娃这么多年第一次动情的说。
“你只要病好了就行，可不要扔下我…….”二娃男人说着，竟然哽咽了。
二娃没再吱声，心里却难受起来，难道这些年自己错了？太过于强势而忽略了他作为男人的感受？只要我不那么要强要面子，或许也就不会在意他能不能让人看得起，或许也就不会在意他会不会讨我娘家喜欢，就连晚上亲热，我也从没有告过我的感受，哪个姿势更舒服，哪个部位更敏感，在床上，我从没有夸过他，只是一昧的埋怨，这样看来，我的不幸其实很多责任在我。
二娃想了大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自那晚二娃反省了自己后，又配合着中药，身体倒是比原来好了些，沉睡的时间短了些，尿床的时候也鲜有发生。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愣小媳妇也马上该生了，二娃这段时间精神的时候就做尿垫，小衣服，把生孩子的一切都预备的妥妥当当。就等孩子出生，开始伺候月子了。
这一天早上，二娃刚起床，就听到愣小慌张的跑进来，对着二娃嚷嚷道：“娘，估计小云要生了，流出来血了。”
“啊，那赶快找村里的友维子，让开上拖来机送一下。路过小云姑姑家门口，顺便告一声，好让你丈母过来，我准备去医院的东西。”二娃吩咐完愣小，开始往包袱里放了小衣服，小被子，还有一堆尿垫，整理完，然后跑到了愣小的卧室。
胖媳妇已经开始微微阵痛了，好在愣小骑车快，没多大功夫就把拖拉机叫了过来，二娃往后斗里放了一个旧褥子，让胖媳妇坐下，自己和愣小在旁边招呼着，直奔医院。
可能是胯宽屁股大的缘故，虽说是第一胎，倒也没有费多大劲，一个小时后，随着婴儿的啼哭声，护士抱着被包裹了的孩子出来，问：“谁是家属？过来一下。”
“我们是，咋了？”二娃和愣小一齐跑到护士跟前，问。
“孩子背上脊柱处有一个大洞，怕是有残疾，你们看这孩子留还是不留？”护士解开包裹孩子的布，指着背后靠近屁股处一个核桃大的洞让二娃他们看。
“怎么会这样？还是儿子，要不留下吧！”愣小满脸的沮丧，自言自语道。
“你可想清楚，按我们以往的经验，这类孩子终生瘫痪在床，留不留在你。”护士包裹好，递给了二娃。
“留下让孩子一辈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不用留，处理了算了。”二娃对着犹豫不决的愣小说道。
“问问小云吧，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愣小还是有些舍不得。
“不用问了，孩子母亲已经知道了，她同意处理。”护士对着愣小说。
“好吧，我去处理吧！”愣小从二娃手里接过孩子，看了几眼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儿子，想着一会自己就会亲手把他扔掉，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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