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成了大仙2年，死了（十四）

二娃成了大仙2年，死了（十四）

      二娃最终还是被三妹妹和儿子愣小陪着到了县城最权威的医院---二院就诊，接诊的大夫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秃顶男子，听完愣小的叙述，厚厚镜片后的小眼睛瞬间瞪的大了许多，他右手推了推镜框，转头问一直沉默不语的二娃：“你有过梦游的经历没？”

    “梦游？不是做梦，俺娘晚上从来不犯病。”愣小看着自己娘又不情愿的开口，赶紧替二娃回答医生的问话。

    “先拍个片子，再做个B超，排除一下内脏器官，看了检查结果，咱们再坐下来说下一步诊断。对了，早上吃饭了没？憋得尿了没？”问完，秃顶大夫又盯了默坐在一旁的二娃几眼，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吃，也憋得尿，就是准备做检查的。”二娃的三妹妹回应道。

      二娃在愣小和三妹妹的陪同下，拿着大夫开的检查单，先是愣小跑上跑下的缴费，然后仨人才到了透视室，透视的病人寥寥无几，不一会，一张黑色的检测胶片就出来了，后面附了一张诊断证明：一切正常。愣小拿着单子，先是微喜，然后又随着三姨和娘赶紧往B超室走。

      B超室外椅子上已经坐了五六个人在等候 ，因B超机是医院刚刚引进的新设备，许多吃皇粮的人过来尝尝鲜，顺便检测一下自己的内脏器官，所以每天做B超检查排队的人是最多的。

      二娃看着门口的人，莫名的烦躁起来，哈欠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袭来，愣小一看，估计自己娘又要睡了，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做了B超，愣小看着三姨正想法唤着昏昏欲睡的二姐，也顾不得B超室门口写着的闲人免进的提示了，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啊？”屋内检查床上躺着一位大约四十五六岁的女人，衣着鲜亮，一看就是吃公家饭的，此刻正拿着卫生纸擦着小腹处的检查专用粘液，褪在大腿根处的裤子还没有来得及提起。 愣小的贸然闯入，这个妇人先是叫了一嗓子，然后像是被愣小坏了贞洁似的，躺着检查床上就怒指着愣小道：“泥腿子，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女人在里头检查？”这时，坐在仪器旁的男医生也赶忙站起来，指着愣小道：“没看到闲人免进吗？快点出去！”又扭过头，对着躺在床上发怒的妇人说：“武局长，您别生气，农村人素质就那样！”

  “你快穿吧，俺又不看，俺有老婆，不稀罕别人。”愣小被妇人一喝叫，心里那个别扭就别提了，心里骂道：“也不看看自己那年龄，好像大姑娘被偷看了似的，还泥腿子，你他妈城里人的粮食蔬菜不是老子种的？吃的时候咋不叫泥腿子？”心里骂归骂，愣小也知道这个时候该装孙子还的装孙子，要不按顺序看病，估计娘就又犯病睡着了。到时候再把好不容易憋得尿再尿裤子里，明天还得再跑。

      “医生，俺娘她得了怪病，现在开始打哈欠了，一会睡着了就叫不醒了，俺们就白来了，来一趟不容易啊，你看看能不能行行好给先看一看。”愣小哀求着，朝着站在地中间的男医生又鞠躬又作揖。

      “让开点，泥腿子。”愣小被穿好衣服的妇人怒气冲冲的死劲扒拉了一下，踩着高跟鞋，扭着有些耷拉的屁股拉门走了出去。

      “你说你这个后生，再急也不能不懂规矩，武局长是县里出了名难惹的，背后还有县长给撑腰，幸亏人家没计较，否则，赏你个耳光很正常。”男医生看着愣小，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接着说：“我们都是有妈的人，看在你孝心的份上，赶紧把你妈领进来吧！”

      “诶！”愣小应了一声，赶紧拉门出来，和三姨把已经半睡半醒的娘架着到了检查室床上，愣小托着屁股，看着三姨拽开娘的红腰带，把裤子褪了下来。

      “行了，不用再往下弄了，先把检查单和缴费单给我吧，我看看具体看什么项目。”男医生朝着愣小说道。

      愣小站直了身子，把手里捏的有些皱巴的单子递了过去，男医生仔细看了看，就开始往二娃肚脐周围挤了一堆检查专用粘液，然后右手拿着操作着检查仪器，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认真的观测着，嘴也没有闲住，开始问询起来：“病人有啥不舒服的症状？”

        “倒是没有，就是这一阵白天能睡，睡着了还尿炕。”愣小回应着医生。

      “目前看着肝脾胰都没有问题，稍等，马上看看膀胱，不过睡觉该检查一下脑子，排除一下脑垂体的问题……”说着他又把仪器往小腹部位移着，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后，接着说：“没事啊，膀胱挺好的！来，你们移动一下病人，侧转身体，看看两侧肾。”

      愣小和三姨费力的搬动着已经沉睡的二娃，配合着医生做着肾脏的检查。

      “好了，肾脏也没有问题，给病人擦一擦身上的检查液，穿裤子起吧！”医生说着，用手指敲着电脑的键盘，打印出了一份检查报告。

      愣小拿上检查报告递给了三姨，自己则从检查床上使劲的抱起了沉睡的娘，在三姨的护送下，到了楼道。挑了几个连空着的座椅，把娘横放了上去。

      “愣小，你拿着检查报告去问问那个大夫吧，看看下一步该咋办？咱这一时半会也走不成了，等你妈醒了才能回。你先问问，回头咱们在一起吃鸡蛋吧，我临出门煮了六个鸡蛋。”

      愣小感激的看着三姨，诶了一声，就匆匆的到门诊部找那个秃顶大夫了。

        秃顶大夫看到愣小进来，瞬间把和女护士聊得笑成花儿的脸又板了起来，接过愣小的检查单看了看说：“器官都没有问题，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我倒是建议你们去二院对面的医院看看比较合适，今天我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神有些游离躲闪且无神。”

        “二院对面？那不是精神病院吗？不可能，俺娘又不疯不傻的，去那里还不得让电棒打的真成了精神病？”愣小听着秃顶医生的建议，脑袋摇的像拨拉鼓似的。

      “随你吧，我只是建议，这种怪病不是我们这些内科外科大夫能解决的。我们西医只管拿着刀子割或者切，至于思想上的病那可就难治喽！”秃顶大夫说完，也没管愣小在不在场，就对着对坐的女护士抛过去一个秋波。

      “在工程队就听老师傅们说，医院有姿色的护士都被医生霸占了，看来还真是，眉来眼去的，就差按住干了，得，我也赶紧走吧，他也看不了病。”愣小边想着边快步往外走。

      等愣小回到B超室外边，见到三姨在紧挨着娘的头的旁边椅子上坐着，正在剥着鸡蛋。

      “三姨。”愣小叫了一声。

    “诶，回来了，医生咋说的？”

      “医生说器官没病，他们就没有办法治疗，建议去精神病院看看。”愣小蔫呼呼的说着。

      “精神病院？不过还真别说，你妈睡着了又唱又跳又脱衣服的，还真有些症状。”

      “三姨，我听说咱们邻村的二狗子老婆，本来只是偶尔发病，平时还能正常干活，结果送进去两个月不到就被电棒电击的痴呆了。现在完全生活不能自理。你说我娘要是真送进去，下场能好了？”愣小接过三姨递过来的鸡蛋，边吃边说道。

      “说的也是个理，可是器官没病，那就是精神上的吧，做B超的大夫说考虑脑垂体，那就得去省城，咱小县城没有那个仪器啊！要不咋，咱试试中医？”

    “行，试试中医吧！”愣小对三姨提议的看中医比较赞同，再一个也是最省钱最省时间的治疗方法。愣小自幼受穷，总是不由的算经济账。去省城，先不说人生地不熟，单停工好多天就得少收入几百块。再一个胖媳妇本来对他停工带他娘看病就颇有意见，老歇着估计就该闹腾了。

      “那一会你娘醒了咱们就去中医院看看吧，反正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三姨想着家里每天放学回家吃饭的四个孩子，心里也急躁。

      “行，听三姨的！”愣小和三姨达成一致意见，又张开大嘴三下五除二吃了三姨递过来的三个鸡蛋，抬手抹了一下嘴，靠着二娃就地坐了下来。

      “愣小，你娘这病我觉得是心情长期压抑造成的，当年你姥姥家穷，你姥爷又死得早，你大舅二舅才七八岁，你姥姥只能挑个能帮衬家里的女婿，当时也是觉得你爹看着实诚，何况人家还有个当省长的哥哥，谁知道刚结婚，你那个省长大爷就得病死了，你爹又处处不称你娘的心，图事不顶，还尽让人小看欺负，你娘是个要强人，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除了和我偶尔诉说一下苦水。唉，你娘的命不好啊！你和你媳妇可得好好孝敬她！没有你娘，你根本娶不起媳妇啊！”三姨看着二姐或许是做噩梦而扭曲的脸，心疼起来，不由的对着自己外甥唠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