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彪彪结婚,很早就微信问我:无双,我结婚你来吗?
我听的出她字里行间的小心翼翼和期盼。
婚期临近,我手头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面容比几年前她离开北京时消瘦了不少,就连衣服还是去年买的。生活和她走之前似乎没多大的改变,除了终于熬到要毕业了。
我放下手头的事情,决定要去,不然总觉得心里落了遗憾。
她老公我只在朋友圈看过一张照片,他坐在烧烤架前认真烤肉,彪彪站在他身后望着镜头笑。我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但彪彪脸上踏实的笑容让我很难忘。这个男人是她愿意挽袖煮汤,挽髻成妇的人。
婚礼那天,很不合时宜,我又想起猪头了,彪彪的前男友。
五月份凯子结婚我见到了他,是毕业后四年内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多前二牛牛结婚,他比第一次见面胖了太多,隆起的偏偏大腹让我很难过,比那年他和彪彪分手打电话给我时还要为他难过。饭桌上更是烟酒不离,我忽然觉得他太陌生了,像是脱胎换骨成了一个自暴自弃的人,我不愿把这一切归咎于分手,这样总觉得是替他怨了彪彪。
彪彪和猪头相识于大学,一个是我无话不谈室友,一个是因玩笑叫了我多年师傅的徒弟。
彪彪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从来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坚持起一件事情来,誓死不休的那种。我又佩服又害怕她那样的性子,总觉得很容易走火入魔。
第一次见识,是道听途说她喜欢猪头。有一天晚上,彪彪找我出去走走,听她讲起来光明正大的暗恋。
猪头那时还不是个大腹便便的酒肉男人,肉乎乎的身材圆乎乎的脸,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男生。彪彪喜欢上他我不记得缘由,在我当年的审美里也很难理解她那股非他不可的劲头来自于哪里。但爱情就是这样,当事人措手不及,旁观者也是雾里看花!
彪彪说猪头有个暗恋了好多年的姑娘,后来我们称她为纪姑娘,传说中纪姑娘长发及腰,眼大皮薄,是个标准的美人。彪彪绝望的想猪头心里只有纪姑娘,她就是使出了铁头功也挤不进他心里去,跟我说她想要放弃了。
我情窦没开,情爱难分,哪能给她什么建议,听她讲着,然后用言情小说里那些桥段鼓励她勇于追爱,热情似火的爱能感化世间万物,他就是冰川也能捂出一条温泉来。而最后听她讲完那纪姑娘差不多算是猪头的青梅,我又改了劝词:天涯何处无歪脖子树何必挂一棵。我是个失败的情感顾问,但还算个虔诚的听众。
不久后,他俩在校园里牵手被直播,没看上直播的我目睹了熄灯后彪彪躲在被窝里和猪头电话里你侬我侬。他们在一起是她放手一博还是胸有成竹?我至今不知。但彪彪的那股劲儿让我难忘,想要的就伸手去够,够到了就是你应得,够不到就倾斜了身子,伸长了手使劲够。
他们爱的轰轰烈烈,恩爱的羡煞旁人,彪彪是为他做了很多事,也成为了不一样的姑娘。彪彪炼成了铁头功,挤进了猪头心里面,我再没听及过纪姑娘。
那时我以为很多年以后,我回去看他们,他俩会在靠海的地方开一家旅馆,每日傍晚牵着手在海边散步,黏黏糊糊的买菜做饭,小吵小闹神仙眷侣般的过她们幻想过的日子。
毕业一年后,彪彪北上来了我的地盘,我穷的叮当响,连顿正儿八经的饭都请不起。她陪我度过了绝望而潦倒的岁月,有她在,北方这座城不算孤城,我还是个有人拉一把的迷途者。这一年她过的很辛苦,工作之余还要考很多试,她努力往前挪,尽管很艰难。
猪头远在那座海城,按部就班的做着一份忙起来没周末,闲起来天天在家睡大觉的工作。他们成了最辛苦的恋人,电话是诉衷肠的唯一途径,也是吵架的起因。
这一年,我了解了爱情的难处,它不是看起来的光鲜亮丽,爱情到了分水岭,能淡的没了激情,没了颜色。
最终她们没熬过异地恋的劫难,曾经最熟悉的人成了不会安慰,不能彼此扶持的恋人。他们没有移情别恋,没有父母逼婚,是隔开的空间,不交错的时间打散了他们,最终成了陌路人。
一段感情不能让辛苦的生活变的不那么辛苦,反而更加辛苦了,那便是错了。我陪彪彪度过那段无光的日子,无数次念过这句话,她告诉我:无双,你要是爱了,千万不要爱的太辛苦。
我到酒店时,在试衣间看到了彪彪,她穿着洁白婚纱,头戴美丽皇冠,美的不可方物,身旁围着几个和我一样远道而来,不愿错过她幸福时刻的好朋友。
在门口,我听到伴娘的声音。
“她现在正忙,过后你再打来吧,你的祝福我一定带到!”
我与伴娘交汇眼神,明了电话那头的人是猪头。得知彪彪结婚的消息,我们一群熟悉的人一度不约而同沉默了朋友圈,生怕一个不经意吵醒了梦中人。而这一刻,我深深舒了一口气,为猪头送来的祝福。
我看向彪彪,美丽的新娘,笑靥如花,幸福在她身旁脸颊随处跳跃,我微微湿了眼眶。
时间走到这里,彪彪和猪头的故事终止,从此他们相忘于江湖,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不是前世孽缘,不是今生仇人,只为各自安好,让身边最重要的人幸福快乐。
我愿猪头,遇到一位不似纪姑娘不像彪彪的女孩子,在慢的时光里,陪他过那般逍遥自在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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