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子坊
以前到上海,工作之余偶尔有点时间,只是看看大上海的地标建筑、步行街、城隍庙、外滩,满眼看到的都是大都市的繁华和灯红酒绿。这次到上海,抽时间去了七宝古镇、田子坊、静安寺等景点,也看到了上海普通的住宅小区,居民用竹竿从阳台挑出去晾衣服,看到老上海的里弄特色,窄窄的弄堂。见到经过艰苦奋斗二十年后功成名就,终于在上海立足,有车有房有上海户口的行业精英,也看到奋斗二十年后仍然在为生活挣扎、租房、没有户口、没有归属感的沪飘。
上海的晾衣杆上海真是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地方,很多外地人来到上海打拼,最初都是抱着对这座城市的期望与遐想,带着一颗年轻而悸动的心,带着对梦想的憧憬,投入到这座巨大的斗兽场中,他们在这里拼搏,挥洒着自己的青春和热血。经过一二十年的奋斗,有些人成功实现了人生跨越,有些人仍然在迷茫中摸索,在这里挣扎地活着。
能够在上海这种大城市站住脚的都不是一般人,他们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一个从云南大理过去的朋友,到上海已经近20年了,初到上海,租住在一个格子间,南方的夏天比较潮湿,房间里经常有蟑螂来光顾,她害怕蟑螂,和爱人商量,无论如何都要买房子,于是东拼西凑,凑够了首付,2005年左右买了第一套房。公司也给解决了上海户口,一家人在上海落了脚。后经过不断的努力,小房子换大房子,一套变两套。在上海她有车、有房、有户口,孩子读着上海的重点高中,享受着大上海优越的教育资源。无疑,她是成功的,属于沪飘在上海生根的一族。当然她是很拼的,孩子上初中时,自己还到南京去读书深造。她很忙,很干练,世界各地去谈项目、谈合作,在自己熟悉的行业领域开创出一片天。
另外一个来上海奋斗多年的朋友,爱人、孩子、父母都在老家,孩子好不容易大了,父母也逐渐老了,病了累了无法身边照顾,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面临升学压力无法陪伴,这边虽成就不大但已经干了多年的工作不忍心割舍,也担心没了这份收入,家人的生活质量下降。就这样彷徨着,来回奔波着。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安稳过小日子?但感到她好像心有不甘。
家里的一个亲戚,两口子在外打工,两个孩子留在家里,今年孩子中考,前一段孩子一句“妈妈,我想你了”,哭得她心都碎了。在大城市的打工族,都有诸多的不容易。他们打工的微薄收入无法把孩子接到身边,而回乡又找不到工资相当的工作。
七宝古镇
这些在外乡漂泊的打工者,她们不努力么?也不是,她们也是吃得苦的,但也许是对自己的提升不够,或者说她们自我提升的速度赶不上大城市生活成本上涨的速度,于是就在这背井离乡的地方飘着。大城市容不下肉体,家乡又留不住灵魂。有些时候理想在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我们说出去奋斗是为了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是为了让爸妈享福,但结果却是孩子心灵需要寄托时,我们不在身边,父母年迈需要照顾时,我们无法赶到面前。如果生活所迫我们必须要离乡,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有权衡利弊。人生没有完美,生活没有对错,选择怎样的人生,关键还要看自己。
大城市机会多,但也不是谁都能把握住,小城市虽然不发达,但也有精英。看到在上海生活的风生水起的朋友,我们会觉得大城市就是锻炼人,能让个人的能力得到提升,能逼自己优秀,体现人生的价值。看到在上海打工的朋友和亲戚,又会觉得生活不容易,抛家舍业,他乡讨生活更是艰难。有人说,上海是有钱人的天堂,仰望那些成功进入天堂生活的人,是羡慕、是向往、是垂涎、是高不可攀,而自己奋斗了半辈子,却连天堂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上海的富丽堂皇给很多人在很远的地方画了个美好前程,而对普通的打工一族来说,远方的美好可能只是海市蜃楼。高档写字楼里的体面工作,优越的市民福利待遇,先进的教育资源,齐全的配套设施,这些与打工者无关,无论上海的高楼建的多高,你仍然租住在狭窄的格子间、或者是地下室。他们之所以还在这个城市苦撑着,也许是习惯了这个城市的生活,也或许是为了那份在家乡挣不到的工资,更可能是为了安放自己不安分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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