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

作者: 横刀不夺爱 | 来源:发表于2018-09-13 20:32 被阅读221次

         征兵北上分天下,忽闻祸患起萧墙。不见幽人独往来,却听凄韵满回廊。

      短衣辕辙别愁绪,伫立寒风蓦回望!是非鏖战几时尽?江天秋水空苍茫!

      马蹄踏碎清秋夜,剑映萧索冷孤光。战火烧尽白骨乱,兵临城下傲沧桑。

      昔有鸾凤止阿房,秦宫三载锁离殇。烽火燎天悲歌泣,致使荒魂返故乡。

      隔秋水,望八荒,浮生一寐多惆怅,梧桐翠,竹影深,重楼之中待凤凰。

      清明过后的第二日,四季坊茶馆都会特别的忙,因为城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求死道长来四季坊固定说书的日子。二楼的雅间包桌,据说得要提前一年预定,才能保证今天有好的位置坐。还有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在今天会央求家里,放出来听个书。有排场大的氏族人家,会提前安排下人来收拾场子,围上幔子,给自家女眷们,拾掇好听书的地方。还有些略有情怀的小姐们,会女扮男装来听书。不过那装扮水平就参差不齐了。绾娘曾经说过,女扮男装都是为了给人一眼就看出来用的。所以应着这个景,也难免有些登徒浪子在四季坊专等今天看美女的。不过美女们看的就不是他们了。她们是来看求死道长的。

      求死道长,生的十分英俊貌美。约莫看着而立之年的样子,身材高大,乌黑的头发缎子一样,也不戴道帽道冠,用一支树枝很是随意的挽了个发髻在头顶,平添出几分慵懒。零碎的发丝,偶尔随风飘摇,无端端生出几分仙气。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玲珑剔透。眉眼细长略上挑,暗里透着玩世不恭的光芒。笑起来一口皓齿,不笑的时候,两片薄唇,很是冷峻性感。就这样一个秀丽的人儿,真是更古宇宙少见的美男子啊。这个谜一样的男子,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是哪里人,道观在哪里,人们只知道,清明节的第二天,他会出现在四季坊茶楼里说书。

      书的内容无非是些游记传奇,但是从求死道长的嘴巴里,由他那充满诱惑的声音说出来,却是格外的引人入胜。那些听众听的如痴如醉,跟着书里的故事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惊又是跳。求死道长还时不时的跟着故事的内容,现编现演的哼上两句。惹得那些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又是脸红,又是心动。

      每每此时绾娘总是忍不住感叹道:“啧啧啧,何等尤物啊。倘若我做上女皇,那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于他身。金屋妆成君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什么国家大事,宇宙更迭,只要有他其他一切也就随他去了啊。“两个伙计见老板娘这副花痴的模样,除了相对摇头,也无可奈何啊。

      说完书求死道长赖在茶楼里,不肯走。他总要讨几坛绾娘的杨梅调喝。自斟自饮,也潇洒快活,酒酣耳熟之时他总会问店里伙计:“二位鬼差,今年索命名录上可有我的名字?“

      谢必安范无救一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这厮快要醉了,二人坐在求死边上,谢必安给他满满又续上一杯,给自己和范无救也倒上一杯说:“有没有那要查查才知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么?“

      求死也不忙着回答,猛灌了几杯,才若有所思的道:“我叫什么来着的呢?那么多年了,我都快不记得了,细想想还有印象。他唤我凤皇儿,难不成前世我是一条神兽瑞禽?哈哈哈。绾娘呢,怎么不见她,快来,大家一起喝酒才好玩热闹啊。“说着举着杯子,满茶楼的到处找绾娘。

      以谢必安和范无救对绾娘的了解,美色当前,岂有浪费的道理。早些年都还会拦着点,现在恨不得绾娘赶紧的将这厮給收拾了,免得每年来这么一遭,鬼都受不了这家伙的折腾啊。看着求死和绾娘一人抱着两坛子酒从后厨里出来,二鬼都料到,今晚上是休想全身而退了。这两个家伙肯定会都醉的不省人事。二鬼无奈,相视一笑,再去看绾娘。绾娘给了他们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二鬼顿时心领神会,关门落板,各自又从后厨搬来几坛子酒,反正都是要喝了,边喝边听求死讲故事也是不错的。

      求死脸色微红,像那玉胎的玛瑙,一手执壶,一手半挑逗的点着谢必安的鼻尖道:“我給你们说个故事,可是曲折离奇,跌宕起伏。你们都听好了。“谢必安給弄了个大红脸,绾娘和范无救倒是很享受这样的情景,各自抿着小酒,吃着小菜,看着谢必安的窘态,赏着求死的美色。

      只听求死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阿皇生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子,十二岁已封中山王,官拜大司马。然而时运不济,国破虏族,好在王子和他的姐姐都生的异常俊美,得以保住了性命。他们皮肤非常白皙,从此被称作“白奴“,被敌国的达官贵人掳去长安买卖赏玩。十二岁的时候,王子遇见了而立之年的他。

      他是王,敌国的王,位高权重却相貌丑陋。上身长下身短,还有一个硕大的脑袋,但他很会欣赏美丽,把美丽的白奴姐弟收到了自己后宫。赐姐姐嫔妃位,又将弟弟阿皇带在身边,白天朝堂之上,谈论国事;晚上芙蓉帐里,形影不离。

      起先阿皇很是惧怕和憎恨这个王,觉得他模样憎恶,心狠手辣。国仇家恨,加上对自己的轻薄侮辱,他恨不得一有机会就杀了他。但是他不能,因为王对他的宠爱,他才得以保存自己一族的性命。渐渐的,阿皇长大了,他将仇恨深深的隐藏着,努力用更加清明的态度去认识去了解这个王。此时他才发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和魄力。

      敌国因为之前连年的内斗,国力消耗很是厉害,老百姓食不果腹,根本没有办法生活下去,各地都在闹叛乱。王即位之后,深知农乃一国之本,只有把温饱问题解决,才能彻底的平息暴乱。王深研历史,富国强兵首先要从变法开始。王效仿贤圣,立志变法革新。改革需要人才,想要得到全面的人才,就必须破除门户士族的狭隘,大胆的去任用那些有才华的人。求贤若渴的王很有魄力也很幸运,他找到了王蒙。王蒙寒士出身,本没有资格涉足朝堂,但是王破格任用,把内政外交都交给了王蒙,官拜丞相、大将军。王蒙也不负圣恩,全力举荐任用有识之士,改革变法,富国强兵。

      有了王蒙做参谋,王开始逐步将兵权全部集中在自己手里,这召来了很多人的不满。于是征北大将军、征东大将军、征西大将军、镇东将军、安西将军,先后叛乱。当然,最后,所有叛乱都镇压了,兵权也自然而然到了王的手里,王乘胜追击,一举攻克了阿皇的国家。当年灭国之时,阿皇尚且年幼,不谙世事,如今陪王伴驾,了解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亡国之仇不可忘,而眼前更多的思考却是如何复国和富国。

      自从之后,阿皇就成了一个谜,一个在王身边解不开化不掉的谜。他的外表依旧精彩绝伦,时而清淡暗雅,仿若超尘世外的仙人;时而妖艳邪魅,眼波潋滟充满诱惑。他开始变得狠心起来,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狠到能微笑着舔着刀上的鲜血。他算计人,不放过身边的任何一个,爱的人,不爱的人,只要能为他作用,他都算计在内。

      略微展露头角的阿皇,更加的惹王着迷,他的一切,都是那样朦胧而惬意,越是抓不到,就越引人入胜。王很是宠爱他,爱屋及乌,也很是善待他的族人,不仅给他们衣食住所,有的还被任用,做了大小官吏。王总会在夜晚无法入眠的时候,从背后环抱阿皇在怀,和阿皇说他那天下大同的理想。不得不说,从行事作风来看,这个丑陋的男人的确无愧一代霸主明君。就是阿皇自己也未必有他好气度,但他总觉得王的思想太过理想化,“天下大同“这样的世界,至少在如此纷争的岁月里是不可能实现的,说的更残忍一点,只要有人,有种族,有地域,就不会有真正的天下大同。善待降臣,善待异己,都不是一个企图建立宏图霸业的王应该做的。可笑,这样威猛的男人,居然有如同稚子一般的梦想。阿皇每及此时,都会提醒自己,不可以犯这样的错误,倘或他日富国成功,断不可优柔寡断,定要斩草除根才可以。

      阿皇一步一步的筹谋着自己的计划,人前他是默默无闻低贱的男宠,在王的面前,他是承欢榻前的知心爱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召集旧部,暗里筹备谋划。然而并非人人都看不出阿皇的野心,王蒙就是那个通透的人儿。他曾多次劝谏王除掉阿皇,可是王都搪塞过去。王蒙自知除掉他是极难的,于是多次请求王将阿皇逐出宫外,每到此问题,王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日复一日王蒙终于忍无可忍,集结了一帮朝中老臣,以江山社稷为重,差点死谏当堂。王逼于形势,不得已将阿皇潜出宫外,赐平阳太守。

      记得临行那日,淫雨霏霏,王亲自送阿皇至骊山脚下,吩咐一干人等原地等候,王与阿皇二人,独自登山。阿皇缓缓的走在王的身后,王着便服,没有打伞,细雨微湿他的衣衫,腰间革带上,栓的是阿皇送给王的玉衡,背影看来,些许有些不惑之年的寂寞伤感。阿皇原本以为王会有很多话对他说,却不料这个男人只是转过身,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很是宠溺的微笑。就是这样的微笑时刻提醒着那段屈辱的时光,这让阿皇恨不得立刻斩杀了眼前的人。王说,原本有份礼物想来年夏天送给阿皇,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王看着阿皇,任凭时间流逝,似乎那一转眼的一瞬间,就凝聚了一生。再一抬眼,又恍如隔世。最后王挥了挥手,道:“凤皇儿,去吧。“

      阿皇往河东任平阳太守之后不久,王于一战役大败,对境内各族的控制力减弱。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放过。阿皇的叔叔,趁势于河北叛变号济北王。阿皇相应揭竿,在河东起兵响应。继而两股势力合并于旧部兄长麾下,一同西进长安。

      那一日,阿皇攻入了距离长安几百里远的阿房城。入得城里,只见满城的竹子和梧桐,生长的郁郁葱葱,景色很是宜人。询问城下居民得知,是王吩咐种植的。阿皇陪王伴驾多年,深知王是那杀伐决断的人,绝不喜欢这般的附庸风雅。不禁心中疑惑,他种那么多的竹子和梧桐,究竟意欲何为呢?于是找来城中居民询问,那人反倒显得奇怪,道:“难道你没有听过那首歌么?“阿皇摇摇头,于是那人高声唱了起来:“凤凰凤凰止阿房。“唱完后他说,当年王听见了这首歌谣,特别的高兴,于是在阿房城种满了竹子和梧桐。王说凤凰只落在梧桐树上,只吃竹食,如今遍地的梧桐和竹子,他的凤凰有了安家之处又有了吃食,就不会飞走了。

      听到这里,阿皇不禁一愣,王说的凤凰并不是天上的百鸟之王,而就是自己,自己的小号就叫做凤皇。那日临别,王说的礼物,莫非是这个?可惜王终究不会想到,如今他这只凤凰的的确确的来到了像歌里唱的阿房城,可惜这次来却是要报仇雪恨,洗刷当年耻辱,彻底毁灭他的。想到这里,阿皇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将那回忆的痛楚,掩埋的无影无踪。

      在阿房城,阿皇授意谋臣高盖,造舆论,指认兄长德望欠失,且用法过于苛刻严峻,拥立自己为皇太弟,继而杀兄长,改元更始‘,接着进攻长安。阿皇先攻长安城南,怎奈被顽强抵抗,没有成功。接着又打城西,还是没有成功,此次反而被老谋深算,久经沙场的王乘势反攻,一路追杀阿皇至阿房城下。王的手下诸将请求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一举消灭阿皇一派,可是此时此刻王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决定,收兵回长安。

      阿皇抓住了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借王昔日败兵之痛,如法炮制,虚张声势,经过一番惨烈的攻防后形成包围长安之势。双方对峙,王派人送来锦袍一件給阿皇,正是他喜欢的颜色花样,来使带话说,:“王恐陛下一路征战,到来长安,没有合适称心的衣着用度,特潜臣送此袍于陛下。望陛下念昔日之情,骊山一会。“阿皇不想去,但是又忍不住想看看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当晚赴骊山之约。

      王还是着常服,周围也没有带随从,他就一个人静静的在那里等着阿皇。阿皇过去,挥剑直指王的咽喉。

      “你不怕我杀你么?“阿皇问。

      “凤皇儿想杀我,几百次都能得手了。“王沉稳对答。

      阿皇也不放下手中的剑,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丑男人,此时不知为何,夜空中,无数乌鸦哀嚎盘旋。惹得阿皇很是心烦,索性挥剑向空中刺去,怒斩乌鸦。

      王趁势一掌向阿皇拍去,刹那间就封住了阿皇的胸口两处大穴,阿皇倒地,不得动弹,神智倒是清明。

      王将阿皇扶到自己怀中,缓缓道:“你莫要害怕,我不要你的性命,只是此时此刻,唯有这样,你才会平心静气听我说说话吧。“说着,理了理阿皇凌乱的头发,又顺了顺他胸口的气,接着说:“我19岁登基称王,那时社会一片混乱,民族仇杀此起彼伏,法制工商都不健全,又有水旱灾害,豪强横行,民不聊生。我痛感时弊误国害民,立志要做一个政治清明为国为民的好王。于是我不分昼夜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国家治理之上。历经些许岁月的治理,国家也算稳定富强起来,可我却从来不曾享过片刻属于自己的欢愉,直到那天我遇见了你。你就是我的药,那一刻我才觉察,这些许的光景,我未曾辜负天下,却单单辜负了自己。我视你如知己,爱你如鸳侣,恨不得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甚至恨不得将我自己的身体也融入到你的骨血里。我深知你对我的仇恨之心,可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亲近你。你一天天的长大,我从你的眼里除了仇恨更看见了野心。我的凤皇儿要飞了。我曾经天真的想过,如果种了满城的梧桐和竹子,我的凤皇儿是不是就不会飞了呢?王蒙曾多次劝我杀了你,我舍不得,他劝我放了你,我也舍不得。如此两难,我何尝受过这样的煎熬啊。然而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的迫不及待,你等不及离开我,等不及杀死我。那日骊山之别,我就料到了今天。我也不想问你什么爱不爱过,我只愿你,不要那么恨我。“

      说完自腰间小袋中取出一颗丸药,塞入阿皇口中,迫其吞下。之后抚摸着阿皇惊恐的脸颊道:“莫要担心,不是毒药。昔日秦始皇东渡寻找不死之药,徐福寻到之时,始皇帝已经魂归极乐。因缘巧合,这粒长生丸药落到了我的手中,便是你刚刚吃下去的那一颗。你现在已经是王了,我活着,你的心怎么能安。我只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天下大同的理想,建立一个繁荣兴盛,兵强马壮的天下。凤皇儿,明日沙场相见,请允我马革裹尸之荣。“

      说完吹了一声响哨,远远听见一队马蹄的声音。王深深将阿皇抱在怀里,箍紧双臂,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继而深深的一个呼吸,将阿皇放开,高唱道:“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我死后,你且回故地,勿要留在长安,在那里建立理想之国。“说话间一队轻骑来到跟前,王将阿皇扶上马背,道:“再过半个时辰,你的穴道就会解开,自此一别,再见就是敌人了。“说完策马而去。

      王回去之后,杀了阿皇的父皇以及所有留在长安城内阿皇的族人。外人都道是王恼羞成怒,杀人泄愤,却不知,王是为阿皇清理日后一统天下的道路,要当皇帝,怎么可以有这些老残势力的牵绊呢。

      攻城之战,二人又得以面对面,然后两人却相对无语。阿皇一马当先,率众攻城。王身着盔甲,站在城头,指挥督战。一排排流箭射在他的身上,血流满身,他却像失去痛觉一样,高高的站在那里,看着战场里奔走厮杀的阿皇。

      阿皇终于杀进了长安,这个曾经令他屈辱痛苦的城市,当初他卑贱的匍匐在这个城市的脚下,如今他要让这个城市屈服在他的脚下。复仇的怒火熊熊燃烧,席卷了整个长安,波及了整个关中。一时间,昔日丰饶富足的关中地区,转眼间成了修罗猎场。

      王在此役之后,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偷偷溜出了长安城,被昔日的部下,勒死在荒野佛寺之内。

      至于阿皇,自此之后,他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披甲胄,只着素袍,每每命在旦夕,却都能转危为安。他的国仇家恨已报,却迟迟不肯离开长安,不知道是怀念昔日长安,安逸富足的生活,还是失去了一直想战胜的仇人,故而也失去了生活的斗志。后来他的族人部下越发不满他求死的作风,外加思念故土,于是也把他杀死了,时年二十八岁。凤凰,凤凰,何不高飞还故乡?无故在此取灭亡。“

      求死的故事太长了,谢必安范无救已经倒在酒桌上睡去了。只有绾娘还在听着,喝着。求死道长喝醉了,一喝醉就会哭,会把身边的人想做那个他熟悉的人。他手指抬着绾娘的下巴,戏谑道:“你说王和凤皇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呢?天下真的有不死仙药么?倘若有,你们地府会不会乱套啊?不死仙药真的只有一颗么?吃下去,真的怎么样都死不掉么?粉身碎骨都能活过来,那又如何去抵挡那漫无边际的寂寞呢?“

      绾娘推开他的手,顺势手指从他的脸庞划过说:“美人儿,你每年都来问我这么多问题,你的问题太多了,不如今年换做我来问你吧。人会因为相处久了而暗生情愫么?人又会不会因为仇恨到极端,反而开始相爱了呢?人会爱上自己的敌人么?人会不会明知道爱的不可自拔,却骗自己不去爱,而亲手杀掉自己的爱人么?人又会不会。。。“

      绾娘还没有问完就被求死道长打断,这个被冠以“五胡十六国倾国倾城第一人“的男子,此时早以泣不成声,他瘫倒在绾娘怀里,悠悠道:“为何留我独活于世,为何连死都不可以,为何连让我随他而去的资格都不給,为何为何啊?“

      绾娘看着怀里醉的一塌糊涂的可人儿,眉头紧锁:“哎,这么个尤物,这么近的距离,哎呀,神都会把持不住啊。不行,我怎么能乘人之危呢?“说着绾娘敲了敲自己微醺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他喝醉了,怎么都这么漂亮啊。老天爷啊,你是在考验我绾娘的定力么?“桌上,装醉佯睡的二鬼,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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