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遣憋噪黄静挑戏,奉师命高朗下山

作者: 叶康成 | 来源:发表于2015-08-31 12:26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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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乔嵩、怀成等众,在五云观里畅言了一宿,分别时,各安心事。跟着,又多日没见。这天,癞头打山下来,一进门就拽住怀成,急火火地叙说了他在镇上所看着的咄咄怪事。

  却说,在数日间,这久居清净的云光山下,不知何时,忽地喧闹了起来,一下徒添了许多人,面目生疏,言语激烈,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已连生了多场官司,后被压着,同往天波寺来。

  怀成听完,不禁拊掌,恍然曰:“怪不得呢,即日里,寺中吵吵闹闹,我就还说,咱寺与他处不同,怎好做起了店铺买卖,莫是檀越渐少,自家铺排开了?”“哈哈,让贤弟扯笑了,不过,现寺上声势鼓噪,人口繁杂,还是要小心点儿好。”“哥哥见机的是。”两个又阔谈了一会儿,便手挽着手,寻吴老叟快活去了。

  进了观,围坐扯白,多一阵儿,也还是清汤儿寡水儿的,久未出游,憋得他三个浑身都不自在。

  吴老叟端着茶,呷了一口,正看癞头递了眼色过来,当即会意,转过身,顾望着夕若道:“丫头,莫操弄了,一会儿咱山下头吃,仔细寻个好馆子,喝他几壶,解解乏儿”,“哼,说地轻巧,银子哪儿来?”“咦,就上月不还余富些么,咋?”“剩、剩、剩,倒是剩个金山呀?还是剩个银山呀?你自个儿看看,拢共也只这么仨瓜儿俩枣儿,去了那儿,咱是要上一盘铁蚕豆,坐过一圈嘎巴牙,还是续进几壶高碎末儿,里里外外都涮涮?”“唉,唉,这丫头,这丫头”,吴老叟脸一红,手挠着头,朝癞头直咧嘴。

  癞头见了,也直么劲地发窘,老哥俩还头一抹儿为着吃食难受,又憋得实在五脊六兽的,扭脸都看着怀成。怀成擎着水碗,一口茶也差点儿没呛着,等咽下去,一缩脖子,面有难色道:“两位哥哥,小弟也囊内空空,才给家里都捎——,了——,回——,去——”,吐了下舌头,没言语了。

  哥仨儿,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多一时,齐齐乞向夕若,惹得夕若噗呲一乐,“瞅也没用,我这儿也没了存性,赶挣赶花,谁晓得当家的难处?”

  正说呢,听屋外环佩叮当,脆声道:“要打牙祭呀,跟我走呗”,说着,帘拢一挑,黄静进了来,斜倚了门框,笑眯眯地瞅着这三个穷酸。言语间,眉增光彩,嘴角上扬,余光瞭着夕若。

  怀成瞧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惹祸的来了”,还没等起身施礼,就听癞头那儿没羞没臊地接着,“哎呀,既得黄姑娘美意,承谢,承谢!”礼毕,转头向着吴老叟,“哎,老耗子,麻利儿收拾,晚了,可吃不上醉仙居的大鲤子了?”“哎,哎,是呢,是呢”,吴老叟兴高采烈地起身,一看夕若的脸子,闷头又坐下了,“哎,就是,就是那个啥,我才想起来,今儿还有些课业要做,早前儿应了我师兄的,少陪。”

  怀成瞅见,也不敢笑,心里话,“可得了吧,俺的泼皮哥哥贪杯,顶属你偏嘴,哪回的大鲤子上来,不全是你搁那儿收庄包圆?”,见势,不便说破,起身打了圆场道:“老哥哥,且把功课放放,你看这庭前屋外,天光明媚,秋风送爽,憋了这许久工夫儿,我也要走一走嘞,是罢?”说话间,眼一直望着夕若。

  看此,夕若也不好继续由了性子,遂叠了脸色,长身道:“嗯,走走也好,多时没去逛呢。”商妥后,除静修的乔老外,余者都下了山,黄静走在最前,一路蹦蹦哒哒,活似个斗胜的蛐蛐儿将军,趾高气昂地。

  几里山路,原不算甚么,况又心头轻快,说笑着就到了镇上。癞头猴急,还在镇头时,即头也不回地道:“你们慢走,我先去定下两坛好酒,晚了,怕只剩些糟烂的,莫叫弗了大家的趣味!”,吴老叟看势,也起了兴,几步撵上,“同去,同去,正好捡上几条好鲤子!”

  怀成暗笑,不禁摇了摇头,恰被黄静瞧个正着,坏笑道:“和尚,要不你也去?免得到时候,缺了豆腐,少了面筋,吃着不顺口呢”,“阿弥陀佛,算啦,算啦,吃饭事小,名节事大,况佳人有期,怎敢越雷池一步?”说着,左右各看了一眼,耸耸肩膀,顾自朝前迈步。黄静与夕若初听,还以为是好话,少时,咂摸出滋味儿来了,分明是拿她俩的斗气说事,不期相视一望,哼了一声,气鼓鼓走了。

  三人来到醉仙居,上了楼,一头一个,扭脸坐着,话也不说,菜也不要。吴老叟和癞头不明其故,暗捅了怀成一把,轻声耳语道:“这两尊小菩萨敢是坐相呢?还是观心呢?咋都成了缄口的金刚,怒目的罗汉?才不还好好地吗?”

  怀成不敢说是自己在撩祸拱火,又有点儿憋不住笑,没理会他俩,勉颜正色道:“小二哥,可有什么适口小菜,捡拿手的做那么几样。”“好嘞,上等小菜一桌”,报完,又伶俐地俯向黄静,“这位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黄静抬了抬下巴,“我这没了,问那位姑娘吧”,小二转着桌子,伺候到夕若这儿,没等开口,听夕若报道:“捡你们店里最好的肥糕肉,细细地切上十几二十斤,再把那上等的席面满铺满盖,钱么?就不要计较。再个,俺这几天口淡,菜里多搁点葱蒜,重些下味儿”,小二一惊,好心陪笑道:“姑娘,容小的多嘴,恁多肉肴,可吃的完吗?”“多事,照做”,“哎,是”,刚转身,听黄静又道:“俺家的和尚吃花素,肉不进,下得油,不论荤素,统拿肥油过了,滑滑腻腻的才好”,小二不明所以,察言观色,知这两个姑奶奶惹不得,唯诺着下去了。

  这会儿,怀成的心里甭提多懊悔了,嘴上偏就还没甚么辩白。稍待,吴老叟和癞头放声大笑,好一时,眼泪都淌下来了。看怀成的窘相,黄静和夕若也都低了头抿嘴。

  工夫儿不长,饭菜上齐,吴老叟盯着鱼,癞头抱着酒,夕若、黄静自饮自酌,细嚼慢咽。独怀成一个,捧一碗白饭,给满桌子的酒菜相面,看跑堂的进来,闷声要了块咸菜疙瘩,就着碗白开水,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捋。

  这当口儿,门外又上来一拨客人,才进得门,便大呼小叫的,“有带气儿的活人没有?赶紧滚出来一个,有啥能吃的,麻溜儿给招呼一桌,老爷们饿了”,咋咋呼呼地,围在怀成的另侧。

  跑堂的哪敢得罪,忙迎了上去,小心伺候着,一会儿,酒菜摆齐,那桌便行开了酒令,揎拳拢袖,鼓噪喧闐(tián——叶康成注),吆三喝四地,不成个样子。久了,搅得满屋子酒兴全无,一众老客,无奈地摇着头,三三两两地走了。

  转眼,楼面只剩下三桌,除过这头,另有一桌,安在角落里,桌上两个白面书生,一个秀气的丫头,不时往这边瞧着,心生厌恶,眼底露相,拿眼直么捩(liè——叶康成注)着他们。

  吃喝了一阵儿,楼梯作响,打下面又上来一人,方一露面,径到那桌前抱腕拱手,但听桌上人道:“湘言,你小子怎么才来,都进了你的地界儿了,也不说好好招待招待,老大的做派!”那人道:“哎呀,挑理,挑理,哥哥们就还吃得好么?我已点了翠红居的姑娘,一会儿上来,给咱助助雅兴”,一面说着,拉开把椅子坐下。

  大伙儿听声音耳熟,扭脸观瞧,一看认识,不正是那镇南侠的糟践徒弟,爬墙虎孔岚孔湘言么,落座不久,一下与怀成他们对了眼色,顿时脸上没了笑样儿,尴尴尬尬,磨蹭一会儿,离席过来施礼道:“哎呦,几位也都在啊,一向可好?”怀成答礼,“凑合,凑合,想俺这泼皮小和尚,还能好去哪里?就不如兄台逍遥,交结海泛,吃喝怡情了的”,“哈哈,敢情还惦着前者呢,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且看俺师傅的薄面之上,揭过去吧,日后咱可要多亲多近,今儿我有客,欠陪,容他日补续!”语讫,回身归座。

  那面的一个汉子,看孔岚哼哈委顿,暗瞧出些门道儿,候他坐下,扯着孔岚低声道:“兄弟,这怎么个意思,相熟?可有过节?”“唉,哥哥不提,小弟不说,今儿哥哥问到这儿了,小弟便有一肚子苦水儿要倒倒”,说着,斜了怀成那桌一眼,幽怨道:“唉,先恕个罪说,我老师镇南侠活得也忒软弱些了,常日里,欺言怕事,不敢伸张。还在前时,我同了俺家高师兄与华山裴师伯到此,为讨一个公道,言语不谐,便与他们动起手来,后我师兄技弱,败走落跑,正被我师傅沿路赶上,领回来又是赔罪,又是贴礼。喏,就那个脏和尚,言辞不衅,手脚不平,几句话说岔了,再要与我师傅动手,我老师一忍再忍,终忍不过,才伸手教训了他们,好容易把局面扳回,不愿做敌,算是彼此交下了,而后,又在这镇上停了一夜,才带着我们匆匆离去”,孔岚说着,看一眼怀成跟癞头,恨恨道:“哼,要不是俺师傅有话,不得开罪,焉肯低眉下心,将礼示之?”

  “噢,竟有这等事?兄弟莫怕,你看这多哥哥在此,非给你找找脸儿不可”,说着,那汉子起身,摇晃着过来,手托一个酒碗,醉醺醺道:“列位,少见,才听我湘言兄弟介绍,说你们相交?既是朋友加朋友,岂能遇高人交臂而失之,来,来,来,俺先敬了大伙一碗”,“啊哈哈,兄台谬赞”,怀成见酒没好酒,菜无好菜,碍着情面,只得敷衍几句,端茶代酒,起身饮下了此碗。

  才放下,不待那汉子续说,黄静那面接了茬儿,“几位大哥,莫不是塞上来的,看服饰谈吐,不像中土人呢”,“呦,妹子好眼力,莫看俺几个穿着土气,言语粗拙,就在塞外,也还有个小小的名头哩!人送俺几个的绰号,唤作连江五鬼,都拜在塞北三奇的大爷狂剑客俞飞俞鹏显的门下,我是大哥,翻江鬼姜荣姜沭寒,那面是我几个兄弟,踏浪鬼顾铣顾永盛,笑面鬼王勇王继先,追命鬼罗忠罗文远,索头鬼韩成韩大中,就还未请教姑娘——”,“哦,我区区一个野丫头,称不上甚么?俺爹姓黄,人称活阎罗的便是”,又指老道,“这是我本家的叔伯大爷,老早出家,熟了的都叫他旱地钟馗,抱酒的和尚是二爷,诨号疯韦陀”,轮到怀成,蔑了一眼道:“这呆和尚是我的远房侄子,小名石敢当,大名病尉迟(yùchí——叶康成注)。”

  翻江鬼姜荣挨着个地听完,差点鼻子没气歪喽,心里话,“嘿,嘿,嘿,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合着俺们都是鬼,你几个不是护法尊者,就是阎罗钟馗,最差也是个门神开道,这分明是拿我打礤(cǎ——叶康成注)啊?”,强努着,把火儿压了又压,咬着后槽牙道:“姑娘,我可是礼至义恭,如此游戏我等,做何道理?”

  黄静抿嘴,笑得桃花灿烂,还没开口,怀成拦道:“壮士莫怪,我大姑头天夜里着了凉,害头风呢,但不知尊驾在此,可有何贵干?”“哼”,姜荣口咳了一声,接道:“来这儿啊,听说这中原眷土,是山也好,水也好,姑娘更好,都来快活快活!”语毕,拂袖要走。

  也是该着出事,多时没说话的夕若搭了腔,冷语道:“可不照这话儿说呢,想俺这钟灵毓秀之地,哪有那又臭又硬的姑娘,可比不得你们北国,松风凛冽,天寒地冻的。”

  那汉子闻听,忽地暴了,他不知夕若在戏讽黄静,认为是嘲谑自己。但听“啪”地一声,把个酒碗摔得粉粉碎,点指黄静、夕若道:“来,来,来,都到屋外头来,倒看看是你这阎罗狠,还是俺这鬼王横?”

  话音未落,斜刺里忽闪过一人,横宝剑堵在当中道:“呔,贼蛮子,你穷横个甚么?有种的,跟小爷我动动手,同个姑娘家的指指点点,也不怕没了名份?”

  “好,好,好,这厢来”,说着,众人涌在当街。姜荣拽一条花枪,扑棱棱一颤,“来者通名,某不杀少姓之人。”“哼,临死也叫你落个明白,省得阎王跟前挂不上号。前者,于沿路之上,你是否轻浮俺家师妹来着”,“哈哈,俺亲过地多了,谁知她是哪家的媳妇?”“你——”,这面的气堵,“姓姜的,你给我仔细听好了,俺乃平凉崆峒山陆晚陆坤霖是也,免得你下去报不清楚。”

  “少要啰嗦,招枪吧你”,不及说完,姜荣便递了花枪进来,陆晚摆剑格挡,两人擦招换势就战在一处。初一接着,只看姜荣力猛枪沉,步步紧逼,多人不免替陆晚着急。过一会儿,看陆晚弓马娴熟,不慌不忙,与姜荣枪剑驳接,闪展腾挪,却并不急于进身。原来,陆晚是有意地让姜荣显露,好都看了之后,做到心中有数,才后发制人。

  姜荣气得恼了,不管不顾,只一味地乱捅乱扎。交手三十余招,一个侧身的工夫儿,陆晚见得准,认得真,一抬手,剑架了花枪,腕子往下一压,单臂较力,人随剑走,剑从人动,猛一个转身,已抵住姜荣的胸口,使一个乾坤在抱,一挑一抹,随之纵出圈外。

  再看场内,胜负已分,姜荣胸前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好在陆晚手下留情,没要了姜荣的性命。

  孔岚见状,忙扶了姜荣下去,一面走,一面嘴里还嚷嚷,“众家哥哥,快来抢救,莫叫走脱了凶手”,剩下的分成两拨,护了姜荣不说,又跳过来几个,各抻了家伙,把陆晚堵在当中。

  那面,另一个陆晚的同伴看了,也仗剑加入。方是时,只见道路上脚步声响,尘土飞扬,不多时,再一人擎了单刀,闯进战团。

  众人愣神儿,不知他向着哪家,正打量的工夫儿,听那人道:“孔岚安在?”听说,孔岚抬头,见来人正是自家大师兄,云里鹞子高朗高明泉,不禁矮了三分,笑嘻嘻道:“哎,大师兄,我在这儿呢,你来得正好,这崆峒小子端的厉害,欺负我等太甚”,“咄,你少要强词,我来问你,你怎敢偷师下山,四处挑唆。前者之事还没找你算账,看在同门之谊,先不与你计较,今次,我奉了咱老师之命,拿你回山,还不跟我走吗?”“这——,我——”,孔岚听高朗搬了老师来说,顿时烟消雾散,哑口无言,低了头,沉默不语。

  旁边的四鬼罗忠看了,吼喝道:“你谁啊?长个仨鼻子眼儿,要你多出一口气儿?跑这充什么大辈儿,摆老资格?俺几个都是冲着湘言来的,要他走,先败了我们再说”,这罗忠也横,说着话,轮开短棒直奔高朗来了,高朗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拉家伙打吧。

  两人移形换位,走过十几个回合,高朗看他们人多势众,不愿磨蹭,掏出压箱底的存货,没两个照面,一刀背抽在罗忠的背上,跟过一脚,踢得他踉跄着老远,一屁股蹾在地上,捂着前胸,倒气儿啐血沫子。

  那三个一看,见单打都不是个儿的,齐拉了家伙,一拥而上,有拿刀的,有拿剑的,还有一个使铁扇的,将高朗团团围住,没头没脸的乱劈乱砍。高朗也是激了,又把老师传的绝命三刀使出,莫看先时敌不过黄玉,对付这仨那就绰绰有余,分上中下三路一攻,再看那三位的乐子大了,一个挑在头巾,披头散发,一个撩在后背,灌堂透风,一个拨在裤带,整个下身扒地精光。这三个衣衫不整,哪还顾得了阵仗,又羞又臊,忙退了出来,遮遮掩掩地扶着大哥走了。

  孔岚待了一会儿,望一眼高朗,一跺脚,在后跟着去了。高朗见势,摇了摇头,知他去意已绝,穷寇莫追,只好先待下再说。

  事了,陆晚走过来,抱腕拱手道:“多谢兄台出手,小可平凉崆峒山的,陆晚陆坤霖,家严是崆峒掌门陆讯陆子夫,未请教尊姓台甫”,“哦,陆兄多礼,在下青城山高朗高明泉,人送绰号云里鹞子”,“久仰,久仰,高兄这面请”,接着,陆晚又给高朗介绍那两个同伴,一个是武原武昌安,另个是小师妹米瑾。

  高朗分别致礼,到小师妹时,只看她面隽腮红,含秀纳珠,低低地与高朗道了万福,随后,不住地拿眼偷看他,惹得从旁的武原不忿,暗妒生嗔。

  见过了崆峒三人,高朗又与怀成等众叙礼,略表歉意道:“前时,家师不知孔师弟之事,搅了贵寺上下的清修,连我也同陷了进去。今者,他再次背师出门,四外鼓惑,说甚么舍利重现,宝珠共襄。唉,我老师知了,这才差我来擒他归案,以肃山门。扰烦之胜,无从镶补,但要差遣之处,自不惜力。”完了,深施一躬。

  癞头也是个红脸之人,忙一把拉起,“哎呀呀,还提那些个破烂事儿做嘛,就是你老师来没?这边没人陪酒,终是一憾”,“小侄但能饮些,就是——”,“好,好,好,能喝就是好孩子,喂,那面的,同去楼上再饮”,吆喝着,赶了众人上楼。

  轮到怀成,把头一拨楞,“不去,你几个吃喝吧”,“为甚?”癞头、吴老叟不解道:“咸菜疙瘩就白饭,一碗足矣!”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众人上楼,叫来小二,重又铺排开了,吃喝得酣畅舒爽,大快朵颐。不经意地,却看角落里有一老尼,温茶慢饮,斜眼乜着他们,许久,闷哼了一声,“倒是逍遥自在,却不看死期近也,且容你们快活两天”,说罢,闪身不见。

  究竟这人为谁?所担何事?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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