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林
1
今年十一长假期间，和先生、女儿一起回家看望年迈的父母。中午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一家人正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时，只见三岁半的小外甥在饭桌上调皮的上蹿下跳，妹妹一开始碍于众位亲朋好友的面子，只是温声细语的小声劝慰，谁知玩心大起的小外甥不吃这一套，依旧我行我素、活蹦乱跳，玩的不亦乐乎。妹妹的眉头紧了又紧，仿佛拧成了一股无形的绳，深深的锁在浑然不觉的小外甥身上。
终于，在小外甥“哐当”打碎了一个陶瓷水杯时，妹妹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声一触即发，一顿甜蜜红火的团圆饭在小外甥的哇哇大哭中黯然收场。
倔强的小外甥边低头抹泪边往外走，独自蹲在家门口的石狮子前低声啜泣，稚嫩的肩膀随着哭泣的节奏上下抽动，似乎在无声的哭诉成长的痛苦、烦恼、失落与不甘。
“你看看人家亮亮，跟你一样大，比你听话、懂事多了，一点不让他妈妈操心……”屋内的妹妹皱着眉头瞅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又补了一刀，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自己被迫中断的午饭。
母子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但此时两个人的心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2
无独有偶。曾几何时，我和妹妹也在类似的环境中，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点点长大成人。没想到同样的场景时隔三十年会再次出现。令人唏嘘不已。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从当年年幼的“受害者”变成了今天年长的“施害者”。
一直以来，父亲信奉的便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严格教育。他拼劲全心全力、力所能及的为我们姐妹提供了最好的条件，给了我们比天高、比海深的父爱，我们无以为报，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温暖如春的亲情也不例外。它像一把隐形的双刃剑，在为我们提供成长所必须的鲜美甘甜的仙琼玉浆时，也在不经意间给我们柔软稚嫩的心灵温柔一刀。
因为种种原因，本可以去工厂办公室做会计的父亲被下放到车间，做了一名普通工人。父亲倾尽一生，用他瘦弱却又坚强的臂膀独自撑起一家人的衣食住行。他是我们一家人的天，高不可攀，却温暖辽阔。
在车间工作时间长，干的又全是体力活，父亲经年累月的艰辛劳累非言语所能描绘。每当工作收到排挤、郁郁不得志时，父亲便会借酒消愁。喝醉的结果便是与母亲怒目相对，用恶劣的言语互相攻击对方，有时甚至大打出手。家庭气氛骤然降到冰点。我和妹妹如同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的躲在室内隐蔽的角落。喝醉的父亲像受伤的咆哮的狮子，我们都不愿去招惹他。
3
父亲心情好时，会给我们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会给我们做很多好吃的，甚至教我们一起玩扑克……那时候的父亲，真的很慈祥，很美好，很温暖。
和大多数父母一样，父亲很关心我和妹妹的学习成绩。有进步了便会口头若有若无的表扬一下。如果不幸，考试发挥失常，那等待我们的便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言语冷暴力。
父亲会从最近的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说起，口诛笔伐，夹枪带棒，每次数落的我们脸红心跳、满心满脑的愤恨之情，他才作罢！
每次听完他言语犀利的说教辱骂，我和妹妹都哭得不能自己，我们被数落的一无是处，仿佛连呼吸都是错的。年少柔软的心被父亲冷若冰霜的话语伤得体无全肤，恨不能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时至今日，我也从未怀疑过父亲对我们的疼爱。我深知他是爱女心切，望女成凤。他本想用言语激励我们，没想到却用错了方向，没有把握好力度。
只是，我亲爱的父亲，您当初为什么那么吝啬对我们的肯定与赞扬，只会选择用犀利冰冷的字眼来伤害我们。本该是我们最亲切最温暖的父亲，有时竟成了伤害我们最深的那个人……
4
望着还独自蹲在门口、一抽一抽哭泣的倔强孤独的小背影，我心里猛然一酸，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我循循善诱、轻声细语的请小外甥帮他的妹妹——我怀里八个月的女儿，取出他身旁婴儿车里的保温杯、买瓶，他含泪一一照做，不过步伐却比刚才出去时轻快了许多。
我对他报以真诚的正式的感谢，并给他一杯他最喜欢的酸奶作为奖励。他脸上的乌云终于渐渐散去，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又是一个花儿般的阳光少年。
我也曾偶尔因女儿的调皮捣蛋心急气坏、一脸的不耐烦，我也曾偶尔出言不逊、责怪什么还不懂的女儿……
还好，女儿有一位温文尔雅、善良可爱的好父亲；还好，女儿有一位知书达礼、和蔼可亲的好奶奶；还好，作为女儿亲妈的我，从刚怀孕开始便立志做个耐心细致的母亲，绝不能让那些曾经在我身上出现的亲情伤痛，再次出现在女儿身上；还好，我受了多年的教育，读了好多亲子教育的文章；还好，我一直在努力，没有放弃自己；还好，我现在是一个众人眼里耐心细致的好母亲。其实，我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并不够好，知道自己仍然需要付出更大的耐心与爱心，来面对女儿成长道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细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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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用金钱和礼物来弥补对我的缺憾，可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陪我长大。”
看到一个留守儿童作文里字字锥心的句子，初为人母的我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过了春节，我们也会面临同样的选择：公公婆婆希望我们把年幼的女儿放在老家，由她们代为抚养，我和先生工作挣钱养家。
虽然，我也知道我们有二十年的房贷要还；虽然，我也知道我30+的高龄再不出去开辟自己的事业真的为时已晚；虽然，我也知道先生一人挣钱养家的艰辛不易。
但我更知道，女儿的成长只有这一次；但我更知道，陪伴在孩子身边最重要的人，永远是她的爸爸妈妈。所以，即使今后的生活再难，我也会坚决把孩子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坚决不让她做留守儿童。
钱没了，可以再挣；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是如果错过了陪伴孩子成长的时间，就真的是永远错过了。你愿意吗？你忍心吗？你舍得吗？至少我不舍得。
亲爱的宝贝，真诚的希望你原谅妈妈之前偶尔的不耐烦，偶尔的轻声责怪，妈妈从这一刻开始会以最大的耐心和毅力来面对你成长的每一个瞬间。妈妈会持续学习，随时更新自己的知识体系，陪你一点点长大，不愿错过你成长的每一个瞬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创造一个宽松温暖的生活环境，让你健康快乐的长大！在今后的每一天，我们一起加油，一起成长，一起进步！
写作是一种修行。做父母也是一种修行。我愿倾尽一生，做一名虔诚的苦行僧。
写作是一种修行。做父母也是一种修行。我是一名虔诚的苦行僧。 我是 魏林，感谢您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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