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

这是一篇旧文，是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写的，那时候的文笔稚嫩，但是有用不完的感情，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奋力想长大的孩子一样，总想变得成熟但却故作世故。语言真的是好东西，让人心思沉淀内敛。

一路繁花相送

所有的东西，在她面前都显得渺小、脆弱、不堪一击，因为

她与生俱来就有一个伟大的定义—母亲。

我认识她，十九年了。恍然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可爱又可怕的数字，可爱的是这十几年，因为有她，我过的无比幸福；可怕的是，岁月流逝，我还能陪她几个十九年。

我记忆中，认识她时，她是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纤细的腰、修长的腿、明亮又有神的双眼，更漂亮的应属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头发长至腰际，又无黑又柔顺。那时我常常说，她去拍广告准红遍全球。可是她却瞪着眼：“那是人家的事，我才不去，一把年纪臊的慌。”那时的她还没有三十，以致很多年后，我还可以想起她那漂亮的长发。

那个说她一把年纪的女人是我的母亲，一个朴素但却坚强的女人。在我的认知范围里，她一直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样子。我也渐渐习惯了，甚至在心里默默地承认了那就是她真正的样子。倘若眼泪是假的，那么上述之事是真实的，可是，这世界上没有比眼泪更加真实的东西了。

这是一个关于一盆丑到不行的的仙人掌的故事。

我是在六年级学骑自行车的，这是一件让我倍感耻辱的事。为此我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我们家后面的小山坡。周末我硬拽着母亲，让她推着自行车陪我一同前往。去了那里我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生怕有人看见。于是，母亲就怒斥我没出息，有什么大不了，说着就把我拉到自行车边，然后潇洒的扭头就走。

我不知道那天我摔了几次，我也记不清我是如何带着眼泪爬起来的。只知道，再见到母亲，便是晚上。我被人用自行车推着回家，那次我反常的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哭，呲牙咧嘴的样子现如今我还可以想起。事实是：我摔倒了，胳膊骨折了。见到母亲，我疼得实在没有力气张嘴和她说一句话，或者是不想说。

那次是她抱着我跑去医院的，差点又把我摔到地上。就那样急匆匆的下楼，穿过街道，奔向医院。在她怀里，我突然就很委屈，眼泪也多了。我也可以感觉的到她的心跳，跑的气喘吁吁，额头有蜜蜜的汗珠。到了医院，她又急匆匆的找医生。骨折是不用麻醉的，所以在我歇斯底里哭喊的时候，是她把袖子连带着胳膊塞进我的嘴里。我也不知道衣服下的胳膊是否还好。后来，我的胳膊就像一个小树那样粗，她又一次抱着我回家。回到家我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母亲是否睡着，我只知道，所有的灯亮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我的房间里便有了这盆仙人掌。我很嫌弃，因为它长得丑、全身是刺，想让母亲拿走，可是说了好几次，母亲都假装没有听见。我心里的怒火一触即发，抬高了分贝喊了声拿走。母亲还是没动，转过身冲着我笑了笑。看着她笑，我更加的烦躁，不、应该是埋怨。难道母亲看不出我的委屈吗？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可是，我知道它明明就奔着母亲而去，可是她却无动于衷。

母亲终于放下手里的事情，拿着那盆仙人掌来到我身边，坐在床头说了好多话，我才对这丑东西另眼相待了。母亲认真的告诉我：“仙人掌是很普通的植物，它大面积的生长在沙漠。对周围的生存环境要求的少之又少，它的求生欲特别强。它是沙漠的梦想，为沙漠延续着生命与希望。你看它很丑，可是在沙漠里坚强的活着。那么，你呢？终有一天，你要长大离开我，去你想去的广阔天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否会和仙人掌一样积极、乐观地生活，会不会坚强的面对所有的一切，无论多大或多难的问题”母亲叹着气拍拍我的肩，拿着仙人掌走了。

母亲说的话我费尽脑子想也没有非常明白，可是我把仙人掌从大阳台搬到了我的小阳台。直到后来长大了些，才有了深刻的领悟。

几个月后我拆掉了绷带，本来满是欢喜的事，但因为没有护理好，胳膊不再和以前一样笔直了，有点变形。我用惶恐的眼神盯着父母看，父亲一脸严肃地抽着烟，我把眼光留在了母亲身上，母亲笑着说：“没事，这个以后可以做手术，等你长大些我们就做，不要害怕。”这件事在这里本该完美结局了。可那天晚上，我看见母亲坐在暗黄色的灯前哭，显然是为白天的事哭。父亲训斥道：“烦不烦，就知道哭。”母亲抬起头，眼泪不争气的跑出来，一边抽搐一边说：“这都怪我，让她一个人去学骑自行车，你说要是我在，她也就不会摔倒了。”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母亲呢喃到：“孩子是妈的肉，她有什么事，我要找谁啊…”我当时脑袋嗡嗡的跑回房间。一向坚强的她今天哭了，搜寻我的记忆，她几乎没有流过眼泪，或许仅仅只是没有在我的面前流吧。就如大文豪雨果说的“女人固然是脆弱的，但母亲是坚强的。”

之后，我学会了骑自行车，还是我一个人去学的。

……

现如今的我，胳膊还是那样不直，我也不在意。离开家上学已经快一年了，上次寒假回家我没告诉她具体时间，我自己拖着行李回去。走到家门口我冲着里面喊了声妈，她应声走出了给我开门。系着围裙，头发也剪短了。我兴冲冲地跑过去抱住她，她也用手拍拍我。一边拍一边低语：“这么大人了，回家都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姑娘家真让人操心。”我笑了笑说：“老妈，仙人掌还活着吧”没想到她又瞪我一眼，让我滚去洗手给她帮忙，她要多炒两个菜。

关于她为什么剪头发，她只字未提，我也没有问。我想应该是怕麻烦吧，又或是白发越来越放肆让她感到不安。就像我看见她短发里无意冒出一根白丝时心里莫名堵得慌。我仔细看了看背对着我忙着切菜的母亲，才意识到，母亲的确老了，背有点弯，白发也不止一根了…那天，我吃的好饱、好满足，睡得也很香。

突然发现，我和她好像。不是容貌，应该是性情吧。和仙人掌一样，外表坚强似铁，内心柔情似水。很容易相信，很容易感动，但也坚强的生活。

我的母亲，我最爱的女人。把她的青春，甚至生命无悔的抛出，不计较得失，不图回报。她教会我的不仅仅是坚强，更是如何去爱。让我在之后的成长道路上勇敢前行，把爱带到四方。

上天是不公的，这辈子欠你太多。“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那么，下辈子我们换换，我来做母亲。

后序：写完此篇，窗外望去，大雨磅礴。收拾完东西，靠椅子坐着，闭着眼。仿佛她就在我身边，我拽拽她很帅的说句：“那个女的，我爱你”她眼睛肯定都可以瞪到眉毛了，然后转身就抹眼泪。装作和往常一样忙进忙出，脸上依旧是笑容。哦，你看，我闻见了泥土甜甜的味道。

看完之后，虽然笔法稚气，但心里装的东西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