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不能输,不能哭

他们说:我不能输,不能哭

01

如果今年司考考试没过,我不会再考一次了。

以看似强壮有力实则弱不禁风的背影对着我的大脸正用45度的角仰望着那蓝得看不到边际的天空,手抓着栏杆,笑着脸看似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句暗含多辛酸与无奈的话。

我不知道背对着我的脸上到底写满了多少无奈,才会说出这句话。

大脸准备了这场考试,整整8个多月。

期间她的体重从103升到112,又降到了98。

为了这场考试,大脸长时间处于睡5个多小时的状态,喝咖啡喝到免疫。

长期的熬夜导致大脸身体免疫力急剧下降,脸上长满了青春的痕迹。

这是看的见变化,透过层层脂肪下掩盖怎样的心路历程我不得而知,也无法仅从言语的描述中真切地感受大脸的辛酸与苦楚。

感同身受动动嘴皮子上下开合不过一秒的时间,但做起来却是万水千山的阻扰隔阂情感着亲密。

即使是同样经历司考,但痛也是个人痛个人,没有什么共鸣,也引不起同情,是很孤单的痛。

02

大脸是我大学里一直仰望着,一直努力追逐的一座高峰。纵使我拼尽全力只为为能离她近一点点,而冷冰冰的事实却告诉我这是痴人说梦。

学习与部门工作两地她行走地有刃有鱼。

不是同学眼中厌恶刺探情报报告老师的告密者,也不是摆出有着高人一等的干部优越感的官腔学生干部。

提起她,老师,同学,学妹,学姐多数是持褒义态度,竖起大拇指的那种。

她是站在云端,散发万丈光芒的女生。

认识大脸是在大一同为部门干事时。那时的我整日浑浑噩噩,身心还处于从高考中解放的自我放荡不羁,不知大学的意义在于什么。看似每天也很忙碌,却是瞎忙一通。

直到与大脸的相识相知,我才恍然从梦中觉醒。

与大脸努力学习,认真工作的鲜明对比中,巨大的差距才让我有了努力的动力。

同样是高考失利,在我自怨自艾,感叹生不逢时,大脸早已静下心,制定了一系列计划,打算用大学四年时光的沉淀换来四年后的厚积博发,搏击长空,羽化成蝶。

大脸是法学专业。用我们的目标是星辰与大海来形容大脸期末复习,一点也不夸张。期末考复习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迎面打来的海浪,压得人喘不过气。

很多人在面对复习也复习不完,复习完了也忘了的现实,举白旗,缴械投降。等来年的补考再做一条梁山好汉。

而大脸强顶着这样的压力,在大学三年里,一路披荆斩棘,保持专业成绩在年级前5。

大脸以其强硬的实力在三年的奖学金名单占据一席之地。

大脸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问窗外事的学霸。

社团,班导,支教,志愿活动也常常活跃着大脸的身影。

大脸在专注于学习的同时,学生工作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步一步地用自己的实际表现获得老师与同学的认可,从大一的干事,到大二的部长,再到大三的主任。

这三年里,大脸可谓无比风光,过着被众人目光所聚焦的焦点生活。有着别人羡慕甚至嫉妒的职位与专业成绩。

人红是非多。这话确实是真理。大脸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是在她准备司考的路上。

03

福州的七八月是让一种花草都蔫了,让人恨不得躲进冰箱降温的热。若没有丝丝如扣的凉风,定熬不住这酷暑。

大脸与专业的大多数人一样,选择留校全力以赴为司考备战。

身体上本就经受着司考复习资料的千锤百炼,心理上承受着来自自己,家人的压力。

这样的两面夹击,大脸的内心早已游走于崩溃边缘,宛如一张时刻紧绷的弦,只要一声令下,整个人便可垂直地倒塌下来。

三年的荣耀在这个非常时刻使大脸深受煎熬。

大脸总是成为了同学口中茶余饭后的谈资,成为了此刻人们发泄压力的排泄口。

复习的路上遇到同学,同学看似以玩笑的口味实则一脸的不屑与嘲讽的口径说到,学霸要是都考不过,那我们还考什么?

一人成口,三人成虎。

这效应恰如其分地运用在了大家挤兑大脸的方式上。

流言没有止于智者,反而愈演愈烈。

而真正压倒大脸的最后一棵关于人心的稻草,则是来自朝夕相处三年的舍友。

教学楼的灯光没有时间的概念,而宿舍的大门却严守着11点的戒律。

一过11点,那锁便牢牢地扣在一起,任凭谁也是不能用蛮力打开,狠狠地隔绝了两个空间。

纵然你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宿管阿姨俨然一幅铁面无私,法不容情的包青天再世,送你一张冷漠脸外加警告。

又得受着宿管阿姨的三声五令般的强调,结果还是不能如愿回到宿舍睡大觉。

从来没有什么能难到汉子一样的大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脸想到了爬楼。一楼之高,下面还有栏杆可以支撑着,大脸便自然而然地实施了这个完美的计划。

几天下来,见过学校11点半的大脸才和小伙伴一起匆匆赶回宿舍爬楼。

而今晚等待着大脸不是长长,寂静,人烟稀少的走廊。

正当大脸奋力往上攀爬时,大脸的舍友A出现了三楼的走廊。

舍友A嫌自己观看大脸爬楼还不过瘾,还呼朋引伴,招呼这大家一起搬着小板凳围观大脸爬楼。

路旁的灯光被浓密的树叶所遮蔽,从三楼往下看只能看到有2个身影上下蹿动着。

舍友A打开手电筒,直照在大脸身上。

大脸此刻脸上所有的神情都一览无遗地暴露在舍友A的手电筒里,呈现在众人的眼中。

大家仿佛在观看一场小丑做戏一般观看着大脸爬楼的全过程。

身居高处舍友A的洋洋得意,与位居低处大脸的劣势,形成了鲜明的对面。

大脸说,她永远忘不了舍友A拿着手电筒照在自己身上时的那副嘴脸。

从来做事都是秉承得饶人且饶人的大脸这次被狗逼跳墙。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就此做罢。

换在往日,即使在看不顺眼的人,大脸见面还是会出于礼貌笑一笑,打个招呼。

而这一次,大脸用搬出宿舍这一无声的举动来说明舍友A行为之过分,她不想宽宏大量地说句,没关系。

几天后,舍友A在路上碰见大脸,主动打招呼。

大脸白了白她一眼,哼了一声,撇开脸明摆着无视她。

于是,舍友A便装起了无辜。

托人在大脸的周遭人吹吹耳边风,说自己也是无辜的。

未能明辨是非的人就来大脸这为舍友A说情。

舍友A也很可怜,她人很好的,她不是故意地。

在外人看来,这样张扬,飞扬跋扈的大脸怎么可能是这件事的受委屈的那个人呢?

人们定势印象的弱者应该是哭着眼泪逢人便诉讼"我的孩子被狼叼走"的祥林嫂,而不该是大脸这般高昂着骄傲的头颅。

并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林黛玉,从小纤柔,使人一见就生爱怜之心。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此话一点都不假。

本是始作俑者的舍友A却因会撒娇,会装委屈,会诉苦便自然地触动了人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便冠面堂皇,于不动声色中巧妙地转换角色,成为了那个应该被人同情的受伤者,而不是遭众人指责的伤害者。

大脸无视了舍友A颠倒黑白的"弱者本位"。

舍友A自以为一场玩笑,无足轻重的围观,对于当时身心超已处于负荷运转的大脸而言,无疑是一个一千点的暴击。

它击碎了大脸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去计较已是大脸最大的退让。

04

历经人世繁华,洗尽铅尘,才知最初的纯真才是这人世最美的风景。

大脸一脸地羡慕说着:"你不考研,不考公,距离教招还要一段距离,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读读书,跑跑步。"

三年的人前风光背后是由充满血与泪的,于沉默中的身不由己一针一线编织而成的辛酸史。

这三年来,大脸拼尽全力去获得自己想要得。

所幸老天还是公平的,大脸所要的付出也如数得到回报。

而这回报便成别人眼里的肉中钉,眼中刺。

若没有强大的内心支撑着大脸走过这三年,她早已溺死你一言我一语的流言中。

大脸规劝我在这仅剩不多的大学时光多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些东西不可太过强求。凡事尽人事,至于结果就顺其自然。

大脸说这话的神情上透露着阅尽人世沧桑的悲凉感。

三年来一直活着自己的期待中与别人的人设中,一路不停歇地追逐自己想要的,真的以为自己练就了刀强不入的鬼斧神功,披上用倔强伪装的铠甲一路杀戮,终于到达自己以为的人生巅峰。

初入大学时纯真无暇的脸庞早已被粉饰得面目全非。连大脸都认不出自己最初的面孔是哪样,只剩下一张世故,懂得逢场作戏的僵硬没有生气的五官拼凑在一起。

大家都以为大脸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铁人,大脸自己也曾这么定位过自己。

司考一战唤起了被大脸压抑已久的人性,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他们说,你是学霸,所以你一定会过。

因为你是学霸,所以你不会,也不能犯错。

一旦犯错,众人便以幸灾乐祸地心态看着你跌入深渊,对于你昔日学霸的光辉嗤之以鼻,原来学霸也不过如此而而。

他们忘了,学霸也是有血有肉,爹娘养育长大的人,不是神。即使是法力无边的阿珂流斯,还有个致命的脚踵呢。

若是有依靠,谁愿意收敛其女子自带的水润,而将这水幻化为汉子一样强硬的火。明明是一个人,却活成千军万马。

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学会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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