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丨失控疯人院

作者: 双羽四足R | 来源:发表于2018-05-15 00:21 被阅读409次
    423故事节丨失控疯人院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一、 老张

    这是哪?

    我迷茫的看了下空荡荡的四周,紧闭的大门,似乎是铁的,外面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小栅栏窗,斜斜地照在地面上。

    “醒啦?”一张满脸堆笑地脸突兀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吓得猛地向后一缩,不料后背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后面的墙上。

    “啊,疼疼,那个,你是?”我一边伸手想去揉揉被撞疼的后背,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头发乱蓬蓬的粘在一起,嘴里好像还在嚼着什么。他身上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裤,总觉得,在哪见过这身衣服,很眼熟。

    “我,老张啊。”他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醒,我把您那份也给吃了,不能浪费啊,您说是不是?”

    他说话的态度,倒是既亲热又客气,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信赖感。

    “那个,我,是谁啊?”本来想去揉背的手,不由得改成了挠头,为什么脑子一片空白,我是谁,为什么会在这?目前看,老张认得我,应该能得到一点线索。

    “您现在,跟我一样,也是疯子喽。”老张还是满脸笑容的样子,看不出他是幸灾乐祸还是由衷的开心。

    “什么??!!”宛如一个晴天霹雳,把本来的迷迷糊糊的我,彻底劈懵了。

    对,没错,老张穿的就是精神病人才会穿着的病号服啊。低头看看自己,也是一身同样的穿着。这个狭小又空荡的房间,应该就是关押病人的病号房了。

    不对,我脑子很清醒啊,我应该不是精神病人吧,我一个正常人,怎么被弄到这里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得知对面竟然是个精神病之后,忍不住有点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我们,被当成了,精神病人?”

    老张猛地一下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们不是精神病人!”

    太好了,我心说,果然,他跟我一样都是正常人,我们都是被误关在这里的,正好一起想办法出去。

    结果,他又接着说:“我们是疯子!”

    。。。

    这是什么情况,我一时接受不了,忍不住问他:“疯子,跟精神病人,有什么不同吗?”

    老张,歪头想了想,忽然又恢复了之前笑意,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疯子,是有能量的。”

    不正常,实在是太泄气了,我坐在地上,靠着墙,这个老张,不正常,不管他是疯子还是精神病,这货绝壁的不正常啊。目前能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和这个疯子关在了一起。太可怕了,虽然目前,他还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举动,但是保不齐他什么时候就会发疯啊。

    “那个,你叫老张,是吧,咱们,这是在哪啊?”我得尽量稳住他,并且从他嘴里打听出更多的情报。

    老张眨着他那双小眼睛,无辜的望着我,说:“疯人院啊。”

    我倒,但是,还得强压住火气,说:“我的意思是,咱们,是在哪座城市?你知道么?”老张忽然爆发出震天大笑,我吓得又往墙边缩了缩,他自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才止住笑,说:“您都进了疯人院了,在哪个城市有什么区别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串清脆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吵什么吵,病房禁止喧哗,不知道吗?”

    人!正常人!我像了救命稻草,一边冲向门口,一边大喊:“大夫,大夫,我不是精神病,我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做测试,你们让我测试,放我出去!”

    可我真到了门口,透过格栅窗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人,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这是一名年轻女子,齐耳的短发,一身护士装打扮,戴着口罩。虽然看不见容貌,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感觉,这个女人,我认识,而且,非常熟悉。如果,我被当作精神病人关在一家精神病院里,而负责这里的护士又跟我相熟,那么很明显,可以得出一个推论,这场阴谋,她一定有份参与!

    这护士也看到了我,一双杏眼,气鼓鼓的瞪着我,说:“吵什么,有没有病,自己心里没数么?”这时,老张也凑了过来,陪着笑脸说:“护士长,好心的护士长,我饿了,您能给点东西吃么?”护士没好气的训斥道:“吃吃,刚吃了两份饭,还吃?都给我安静点!”说罢,一转身便走。

    我望着她婀娜的背影,这个护士,并不擅长演戏,至少她瞪我的时候,那复杂的目光中,刻意做出来的冷漠,并没有完全掩盖住那一丝发自内心的担忧和,还有什么来着,怨恨?对,好像是这个感觉。这么说,这个小护士对我,是又爱又恨?或者是因爱生恨?我怎么着她了,始乱终弃么?完蛋啊,完全想不起,他们是不是给我打了什么失忆针啊。。。

    “老张,刚才那个护士,你认识?”

    “哦哦,您说护士长啊?那可是个大美人,我也是刚进来不久,跟她不熟,不过听这里的老病人说,她超凶的,您还是别打她主意了。”

    这老张,都说精神病人思维广,还真是一点不错。可眼下,他是我唯一的情报来源啊。“老张,你知道,怎么才能从这出去么?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没病,额,或者是,病好了?”

    “这个啊,找院长啊,院长说你没病你就没病,说你好了你就好了。我跟您讲,那院长可是个大好人啊,在这里,只有他真心同情咱们,帮助咱们,别人都说咱们有病吧,只有院长说咱们是能力异于常人,您听听这话说的多有水平,异于常人,要不为啥人家能当院长呢?”

    一说起这院长,老张好像就收不住了一样。我赶紧打断他,说:“还是说说,那个护士长吧,对她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张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坏笑:“这你得问流氓啊,关于护士长的一切,流氓都知道。”

    “流氓?”

    “哦,就是,也是咱们院的,就住隔壁房,明天自由活动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自由活动?”

    “对啊,每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是自由活动时间。院长规定的,说是自由活动可以挖掘咱们的兴趣,强化咱们的能力,有助于咱们的恢复。”

    这院长也是疯了吧,居然给精神病人自由活动?不过托他的福,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出事情的真相,逃出这所疯人院。

    二、 流氓

    出乎意料,流氓长得很斯文,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知道是腼腆其他什么原因,他说话总是显得有些拘谨。“额,护士长,叫朱颜,您知道的,28岁,狮子座,身高163公分,体重......”

    “那个”我忍不住打断他,“不是这个,我是想问”糟糕,忽然发现,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现在这个状况,完全找不到头绪啊。“她,有什么特别的”

    流氓忽然兴奋起来:“她特别喜欢穿鲜艳的内衣,红色、紫色、蓝色。。。”

    “好了,好了。”我只好再次打断他,这个人被称为流氓,果然是名副其实。“那个,关于护士长的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生日,年龄这些。”

    “哦哦,有次她拿着体检表从隔离门路过,我瞟见了,您知道的,我看过一眼的东西,就绝不会忘。”

    “隔离门?”

    “是啊,咱们医院三层,每层都有两扇铁栏杆做成的隔离门嘛,用来隔离住院区和办公区,您知道的。”

    “好的,流氓兄,你可以大概给我讲一下,这所医院的情况么?”

    “当然,当然,如您所愿。”

    通过流氓的介绍,我大概明白了,这所医院整体建筑是一个圆环形,共三层,每层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半部分是办公区,后半部分是住院区,在两侧的连接处以铁栏杆分隔。不得不承认,这个流氓的观察力确实不错,很多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都能察觉出来。而且他表达也很清晰,感觉跟正常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您看,咱们现在对着的隔离门,两边钢筋的缝隙,比对侧那扇门的要宽一公分,手臂可以多伸出去一些。对侧那扇门是中间的缝隙宽,两边相对窄。刚刚路过的这个保安,编号9527,应该是午饭吃多了,皮带的位置比平时松一个扣,他左脚的鞋带开了,自己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在另一侧巡逻的保安,应该是他的搭档9526,虽然是个小个子,但是行动迅速,不过,估计他从另一侧跑过来,怎么也的30秒。”

    这些情报,很明显不是我想要的,于是我赶紧制止住滔滔不绝的流氓,“流氓兄,我看你逻辑很清晰啊,而且凭你这份眼力和过目不忘的技能,出去一定能找份合适的工作。”

    流氓一下子停住了嘴,喃喃地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靠这句话,一直撑到现在。”

    我刚想追问些什么,流氓忽然抬起头说:“您看墙上挂着的大钟,还有十五分钟到六点。”

    “是啊。”我也抬头看看了那钟。

    流氓又开始兴奋起来,“就是现在就是现在,美丽的护士长马上将从这里路过,而保安恰好处于最远的位置。护士长今天穿的鞋有四公分高,每一步应该差不多50公分。”他忽然望着我说,“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怎么帮?”

    “躲起来!”流氓斩钉截铁的说,“躲起来,别让护士长看见您,不然她可能会停下的。”

    “好吧。”看着他那殷切的目光,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何况我也想暗中观察一下这个护士长。

    我躲在附近的一个柱子后面,虽然不能完全挡住,但不仔细看的话,应该发现不了。流氓则神秘兮兮的背贴着墙站好,我发现他这个站位,应该是精心挑选过的。离隔离门很近,但从门口路过的人却又不容易发现他。

    清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流氓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圆球,我也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轻轻地吻了一下这颗小球,接着像抛保龄球一般把它贴着地面扔了出去。几乎同时,一身白衣的护士长,恰好走到隔离门口,那一脚准确无误地踩在了小圆球上。

    一声惊呼,护士长的背朝着我们,摔在隔离门上,她两手本能的抓住门上的铁栏杆。几乎同时,流氓如同闪电一般冲了出去,双手透过两侧的栏杆,狠狠的抓在护士长高耸的胸部。

    护士长发出刺耳的尖叫,流氓一边狂笑,一边猛揉,9527的高个保安飞奔而来,然而如流氓所料,他踩中的自己的鞋带摔倒在地。我从柱子后面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办,前一秒还文质彬彬的流氓,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失控的疯子。这时候他止住了笑,开始试图用舌头去舔护士长的颈部,护士长则依然一边哭喊,一边试图掰开流氓的手指。接着,精壮的9526赶到,跟爬起来的9527一起,抽出警棍,狠抽流氓的手臂。护士长终于得以挣脱,她转过身,看到了我,满眼的恨意,是怪我不帮她么?最终她恨恨的踢了隔离门一脚,跑开了。两个保安,打开门冲进来,给流氓一顿好揍。

    我吓的呆若木鸡,站在那里,心想他们会不会把我当作同犯一起打了。不过还好,他们打累了,冲我点点头,就转身出去把门锁了。

    我等他们走远了,才壮着胆子,过去扶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流氓,“流氓兄,你还好吧,你这是?”

    流氓费力的睁开被揍成了一条线的眼睛,咧咧嘴,做了个笑的表情,说:“护士长,头发短了;要是,她以前,长发的时候,可以,咳咳,可以把她头发缠在栏杆上,时间就还能,哈哈哈,还能久一些。”

    他缓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望着我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啊。”

    “没关系,没关系”我安慰他说“你不是有病么,所以才要治疗啊。”

    “嘿嘿,我可能,治不好了,您知道的,我可能,确实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但这份能力,不受我控制啊。”

    “会好的,会好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要院长确认治好,才可以出院?”

    流氓张着嘴,喘了一会气,才回答“正常,是这样啦,不过,您要出去,恐怕,要找,地鼠了。”

    “地鼠?也是这里的病友,跟你同屋住么?”

    流氓愣了一下,说:“同屋?怎么会,咱们这的病人都是单人单间啊,您知道的。”

    单人单间?!

    为什么我是和老张共住一间?流氓说的没错,怎么会让两个精神病人同住一屋,不怕晚上出问题么?这些人,不犯病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可一旦发起疯啦就会完全失控啊。

    当晚,我暗中观察着老张的一举一动,看不出问题啊,他还是跟昨天一样,一副笑呵呵的呆萌像。

    不知道,该不该问他。终于,我还是试探着说:“还是两人一屋热闹啊,有个说话的伴,我以前一直以为病房里都是单人单间呢。”

    老张的笑容好像凝固了一下,但瞬间又融化开了,:“谁知道呢,毕竟这是家私立医院,可能病房紧张呢也说不定。”

    私立医院?果然,院长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明天一定要找到他。都说他人不错,应该会听我解释吧。

    三、 地鼠

    地鼠,人如其名,一副猥琐像,小个子,小脸小头,五官也都小。他一边目光四处乱扫,一边紧张的搓着手。

    “你好,你叫地鼠,是吧?我想见院长,你有什么办法么?”

    “啊,那个,您要去院长室的话,在办公区的三楼,那个,正中间的位置。”

    “好,怎么才能过去?”

    “那个,要是,您没有隔离门钥匙的话,就只能,那个,走顶上。”地鼠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天花板。

    我心中第一次燃起了希望之火,这些天来第一次啊。我再次确认道:“你可以带我从上面过去?”

    地鼠迟疑了一下,慢慢地点了一下头。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好兄弟,我见到院长,一定跟他说明情况,让他放我们俩都出去!”

    地鼠却惊恐的望着我,轻轻抽出他的手,说:“那个,您是在开玩笑么,院长大人?”

    院长?我?我是院长?我就是这的院长?

    怪不得护士长认识我,怪不得警卫不打我,怪不得病人都对我这么客气。可是,我既然是院长,为什么会被关在自己的医院里?难道是底下员工造反了么?

    不行,什么也想不起来,头疼如裂,我不禁蹲在地上,双手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个,您没事吧,院长大人?”地鼠关切地问。

    “没事。”我咬紧牙关站起来,冲到隔离门口大喊“放我出去!我是院长!你们凭什么关我?!”

    巡逻的保安漠然的望了我一眼,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巡逻。

    我继续大喊“我是院长,放我出去!”忽然看见闻声赶来的护士长,我赶忙对她说:“护士长,朱颜,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失忆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

    护士长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我,好像很伤心很失望的样子,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止住正要流出来的泪珠,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别走,别走啊!”我一边拍着铁栏杆,一边大喊,最终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愤恨的使劲推了一把隔离门,坐在地上。

    远处墙角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那是,老张?

    “老张,你过来!”我大喝一声。

    老张蔫蔫的走过来,“我听见喊声,就过来瞧瞧了。呵呵。”

    “你早就知道,我是院长?”

    “我,也是刚来不久,弄不清呢,呵呵,您先忙着,我那边有点事,嘿嘿。”老张就这么陪着笑溜走了。我隐约看见,老张的袖子里,好像藏着一个棍子似的的东西。

    算了,从这个老滑头嘴里,也套不出什么的。

    “地鼠兄弟,你现在有办法送我出去么?”

    地鼠慢慢挪过来,小声但是坚定地说:“那个,只要是您的命令,院里的兄弟什么事都愿意为您做。”

    次日的下午四点,我和流氓地鼠在三层碰头。

    流氓上次被打的不轻,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他带着我和地鼠在过道里转圈,忽然他停下来,指着头上的一处楼顶说,“就是这。上次下雨,这一块有明显的渗透痕迹,从这里最容易。”说着,他居然又从袖子里变出一个小球,往楼顶一扔,啪的一声,小球打中楼顶又反弹回来。·流氓潇洒的一伸手把小球接住,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处,哎吆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地鼠盯着小球打中的地方,问,:“那个,什么时候可以?”

    流氓歪着脑袋,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右手按着左手手腕的脉搏,说,“现在不行,再等一下。”

    果然,不一会,一名巡逻的保安从隔离门经过。流氓默默的数着脉搏,然后对地鼠点点头“可以了。”

    地鼠转过头看着我:“那个,不好意思。”

    “怎么了?”我问道。

    流氓插话道:“您就像我这样。”说着,他摆出一个马步的姿势,伸出双手。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伸出两手,马步站稳。

    流氓用两手分别握住我的手,对地鼠说,:“来吧,小心点啊,我身上有伤。”

    地鼠点着头,一面嘟囔着不好意思,得罪了什么的,一面灵巧地踩着我和流氓的大腿,攀爬上来。最终他一脚踩在我俩的一个肩头上,慢慢地站起身来。

    “起。”流氓冲我眨眨眼,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站起来。

    地鼠站在我俩肩头,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勺似的东西,开始小心地对着流氓选中的那块楼顶敲敲挖挖。

    流氓则又缩回手去,开始摸着自己的脉搏,计算时间。

    “到了,快下来。”流氓轻声喊道。

    地鼠纵深一跃,无声无息的落在我俩旁边。大概十秒钟的功夫,保安再次巡逻过来。等他走远了,流氓招呼我们继续,时间快到了,再让地鼠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没算准,保安这次起了疑心,透过隔离门往我们这边打量。“聊天,聊天呢我们”流氓冲他笑着解释。保安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又转身走开了。

    “两位”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是打算,就这样把楼顶,挖开?”

    “挖不开的”流氓解释说,“我们只能把这块石板弄松。”

    “那个,松动之后,就可以找大力,那个,撞开。”地鼠补充道。

    “撞开?”这有点超乎我的认知了,能把楼顶撞开,那还是人么?

    “是的,撞开之后,我和地鼠负责吸引保安。您和大力,从楼顶往办公区跑。住院区的窗户都是封死的铁栏杆;但是办公区是正常的玻璃窗。您先通过窗户进入院长室,切断电网的开关,再找到大门钥匙,就可以出去了。院长室有三个房间,资料室、办公室和休息室,办公室在中间,电网开关和钥匙应该都在办公室。”流氓把他的方案和盘托出。

    “可是,我从楼顶用绳子直接顺下去,不可以么?三楼也不高。为什么还要去院长室?”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复杂的计划,我只是想从这疯人院逃出去啊。

    “那个,四周布有电网,您不拿到大门钥匙,出得了楼,那个,出不了院子啊。”地鼠解答了我的疑惑。

    “大力是?”我问道。

    “大力可是个实在人,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流氓笑呵呵地说。

    “那个,大力从上次,出去又给送回来,就,那个,一直关在高危病房了。不知道是什么岔子。”地鼠有些担心地说。

    流氓笑着说,“这个大力,看着老实巴交的,居然也混进高危了,跟半仙一个待遇了。”

    我有点晕了,“半仙又是?”

    “半仙可了不起呢,神仙一般的人,算起来他还算是我师父呢,可惜我学的水平不行不到家啊。”流氓说起这个半仙,倒是满脸的敬服。

    “那个,院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找半仙,都能算出来。”地鼠对半仙也是敬重有加。

    看来,还是个传奇人物。有机会向他请教一下,能不能算出我为什么被关在这。

    于是,我又问道:“高危病房是在?”

    “院长您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流氓一边说,一边拿手指在地上画着,“咱们这医院不是环形的么,住院区就是个半环。一般病房在圆周上,排成个半圆形。但是在这圆环中间,竖着的,半径上,还有一排病房,就是高危病房,连窗户都没有,里面的病人也不能自由活动,要不是犯了大错,谁也不想被关在那啊。”

    “那大力,是犯了什么错?”我追问道。

    “谁知道呢?”流氓耸耸肩,“最近怪事太多了,院长被关进病房,大力进了高危,护士长又剪了短发。护士长,嘿嘿,真漂亮。”说到护士长,流氓又开始兴奋起来,我和地鼠只好东拉西扯地分散他的注意力,自由活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能等明天继续。

    四、 半仙和大力

    感谢院长制定的自由活动时间,哦,不对,就是我自己制定的,呵呵,我都觉得自己太英明了,太有远见了。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不出问题,保安、医生、护士都不会进入住院区干涉病人的行动。

    现在我和流氓、地鼠,就在高危病房的入口处,所以虽然上了锁,但这丝毫难不倒我们。因为高危病房处于环形病房的中部,在办公区从两侧的隔离门,看不到这里的情况,地鼠有充裕的时间施展他的本领。

    “那个,开了”地鼠有些小得意地取下了门上的大锁。

    “厉害啊。”我忍不住赞叹。

    流氓接口道,:“那是,没有地鼠打不开锁,挖不通的洞,翻不过的墙,您知道的,地鼠要是想出去,随时能出去。”

    “不,不”地鼠赶忙否认,“那个,院长还没让我出去,我哪都不能去。”

    “哈哈哈”流氓大笑,“你还真是听话的好同志。”

    接着,我们三个人都走进了高危病房,地鼠随手把门又关好了。

    高危病房,就是一道走廊和一排并列的小隔间,借着走廊上阴暗的灯光,可以看到每间房子都配有跟入口处同样的铁门和大锁,整个高危病房都没有窗户,只在每道门上都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口,应该是送食物用的,透过去看里面黑咚咚的什么也看不清。

    “师父,半仙师父。”流氓小声的呼唤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师父么?”从某一处小隔间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半仙师父,出大事了这回。”流氓解释说,“院长,院长大人被关进来了!”

    半仙奇道:“院长?”

    “是我,好像,都说我是院长。”我说话了。

    “嗯,果然是院长的声音。”半仙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我记不起之前的事了,您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么?”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一个锁在密室里的精神病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果然,半仙回答的是:“我,不知道。”

    可接着,他又说:“我可以算。”

    疯子,果然,他也是个疯子。可这半仙好想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似的,解释道:“别误会,不是算命先生的掐指一算,不需要你的生辰八字,呵呵,万事有因有果,都可以根据现在,前寻过去,后推未来。”

    这个半仙,说话一套一套的,没准还真有点水平,毕竟这里的人虽然精神有问题,却各个身怀绝技一般,我已经见识过流氓和地鼠的本领了,半仙很有可能比他们更厉害啊。

    于是,我说道,:“那么,半仙先生,您觉得,我本关进来的原因,可能是什么呢?”

    “院长会进来,这本身是个异常。一个异常,通常是由另一个异常引发的。眼下就有一件事很异常,这两个异常之间,恐怕有联系。”

    我都快被他这几个异常绕晕了,:“异常?什么异常?”

    半仙淡淡地说,“为什么,大力这样一直人畜无害的孩子会被关进高危?他虽然有膀子力气,但是从来都任劳任怨,逆来顺受,要知道,高危里关的可都是像我这样死有余辜的危险分子啊。”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好顺着他问,“为什么呢?”

    “呵呵呵”半仙笑了起来,“你完全没懂啊,院长,这事需要反过来想一下。”

    “反过来?”

    “不错,反过来,异常的事情,反过来想一下,可能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了。”

    我更加糊涂了,“反过来,怎么反?”

    “我来做个示范吧。”半仙倒是并没有对我的愚钝表示不耐烦,“刚才那句话,反过来就是,虽然大力平时人畜无害,但他毕竟是拥有恐怖的力量啊。他被关进高危的原因,必然就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或刺激,他失控了,他闯祸了。”

    果然,这样一反转,就很合理地解释了大力被关进高危的原因了。

    “那么,接下来,再推算大力到底闯了什么祸。”半仙继续分析道,:“大力也在这医院住了很多年了,一直规规矩矩的,按说。。。”

    “那个”地鼠忽然插话,:“前几天,大力被叫出去,去办公区,说是,那个,院长,让他去的。我当时,那个,就在旁边。”

    我?我完全不记得啊,连大力这个名字我都没印象。

    “这就对上了。”半仙说,:“所有的异常,都起源于大力在办公区,发生了什么。院长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么?”

    “我,”我努力回忆,但瞬间又感觉头像炸开了一样疼。

    “既然如此,不妨直接问问大力本人吧。”半仙好像能完全察觉出我状态。

    “师父,大力在哪间?”流氓问道。

    “不要叫我师父。”半仙再次纠正他之后,说:“最里面那间,不过可能是睡着了,这孩子,能吃能睡。”

    于是,我冲着走廊最深处,轻声呼唤:“大力,大力,是你么,醒醒。”

    隔间里应声传出一个惊喜的声音“院长,是院长大人么?”

    “是我,大力,前几天,你是不是去过办公区?你在办公区,做了什么?”我问道,他的答案,可能是解开一切谜底的钥匙啊,我心说。

    结果,没想到,答案是“我不记得了,院长大人。”那声音带着哭腔说,:“那天,保安说,您让我去办公区,帮忙,搬床。”

    “搬床,搬什么床?”

    “我不记得了,我好像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就已经被关在高危了,腿也瘸了,浑身伤痛。我好害怕,我不想在这,您放我出去吧,院长大人。”说着说着,大力便痛哭起来。

    的确是个老实孩子,我心想,他也是个受害者啊。

    “地鼠”我转头道,:“给他把门打开吧。”

    “等一下”半仙喝止,:“你确定要再放大力出来么,院长?”

    “当然确定啊。”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他已经有过一次失控的经历了。”

    “我们需要他的力量,只有他可以带我通过顶层到院长室,拿到钥匙。”

    “你已经知道他曾经在办公区失控过一次,仍然还要带他去办公区?”

    “是,要从这里出去,我别无选择。”

    “呵呵呵”半仙又笑起来,:“院长啊,你依然是这么任性,一意孤行可是最容易导致局面失控的。我似乎可以算出你的未来了。”

    我的未来?他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靠大力出去,而是应该在这精神病院里关一辈子?

    我不要,绝不,我没有病,最多,就是失忆了而已。

    半仙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流氓只是能根据观察到的事物,预判事情的发展。从看得到的东西,推测未来是很容易的;难的是那些用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啊,而最变幻莫测的,莫过于人心了。院长,你真的了解这里每个人的内心吗?”

    他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对,我决定了,我要出去,我是院长,我说的算,凭什么我要听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

    地鼠忽然伏在地上,说:“有人,不止一个,冲这边来了。”

    流氓也慌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谁出卖了我们?”

    半仙依旧淡定,说:“院里的兄弟,大都靠得住,告密者恐怕是最近混进来,跟大家又都不一样的那个。”

    跟大家不一样的?

    流氓、地鼠、半仙、大力、老张,哪个跟大家不一样?还用说么?老张,一听这名字就跟其他人都格格不入啊。

    “老张,就是他害我。”我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他,怪不得,其他人都是单人单间,只有他跟我一间,原来是为了监视我!”

    半仙却接口说,:“呵呵呵,院长啊,你又忘了反过来想,你怎么能断定这个老张是在监视你,而不是保护你?”他的声音充满了嘲弄,“同样的,你怎么能确信,大力会帮助你,而不是撕碎你?”

    这个疯子,又开始发疯了,我正准备反驳他,可是来不及了,入口的门外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地鼠和流氓同时冲向门口想把门顶住,可是终究可是慢了一步,大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为首的一名保安已经进来了,他一把揪住冲在前面的地鼠,喝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完了,全完了,功亏一篑啊。我木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矮小的地鼠,被这名身强力壮的保安揪的双脚都离开了地面,只能徒劳的挣扎,门口站着四五个保安把出路完全堵死。如果不跟这个半仙废话就好了,如果一来就直接打开大力的门锁。。。

    忽然,流氓的手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枚圆球重重地打在保安抓地鼠的那支手上。

    “啊”保安吃痛,缩回了手,地鼠被甩在地上。

    流氓大吼一声,:“地鼠,开门!放大力!”随即猛扑上去,把这保安撞出门外,接着他自己顺势弯腰横卡在门口,任凭保安们的警棍雨点般落在身上。

    地鼠连滚带爬地跑到走廊深处,我听见他那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开锁声。我再次迷茫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一样,不知道该帮大力还是流氓,他们两个都在为我拼尽全力,我却像个旁观者一般呆呆地站着。

    “哎呀”一声惨叫,流氓终于倒下了,保安们踩着他的身体冲进来。流氓不但没有怪我,还冲我大喊:“院长快走!”

    忽然感觉,一股疾风从我身旁掠过,几乎同时,为首的保安伴着惊呼飞出门外。只看见一团黑影,大手一挥,把前面的两名保安都重重地拍到墙上。接着,他双手举起另一名保安,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他又手足并用地折返回来,冲我大喊:“院长,快,我背您!”我这才看清,不是怪兽,是个人。他应该就是大力吧,皮肤黝黑,一脸忠厚相,并非我原以为的巨人模样,而是个中等身高的汉子,只是因为异常精壮,体型几乎成了方形。而且他望着我时,眼神里那种发自内心的的欣喜和崇敬,却不似伪装出来的。于是,我不再迷惑,赶忙上前两步,伏在他宽阔的背上。大力背起我,大吼一声,猛冲了出去,几个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的保安,仿佛狂风中的小草一般,再次被撞得东倒西歪。

    大力背着我冲出了高危病房,却不知道该往哪边跑,正犹豫间,流氓也跟着跑了出来,对着我们大喊,:“大力,上面!”说罢,一枚圆球,从我耳畔飞过,打到前面的墙壁上,又反弹起来,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前几天我和流氓、地鼠一直挖送的那块楼板。

    大力望了一眼那块板,轻轻把我放下,弯下腰双手撑住地面,作出一个起跑的姿势。我才发现,他左腿确实有伤,所以跑起来都是近乎爬行的手足并用。只见大力,猛然发力冲上对面的墙壁,在撞到墙壁的刹那间,他单腿起跳,双手按在墙上,接力一撑,整个人如炮弹一般直奔那块楼板。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楼板真的被他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

    我吃惊地望着头上这个大洞,大力已经飞出洞去,看不见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猛然向下一沉,脑海中响起半仙的声音,“你怎么确信大力会帮助你?”。

    这时,大力忽然又出现在洞口,伸下一只手说,:“院长,来,我拉你上来。”

    五、 朱颜和老张

    我站在楼顶,望着头上广阔的蓝天,那种自由就在眼前的感觉,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

    大力就在我旁边,一脸诚挚的表情,很后悔刚才还怀疑他,于是,我伸出手拍拍的肩头,说:“大力,谢谢你,走,带我去院长室。”大力诚惶诚恐地点点头,说:“嗯嗯,您跟我来。”说罢,转身向前奔去。我紧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忍不住又想起半仙的话,心里暗暗地多了一分提防。

    大力跑打楼边,趴下身子,双手扣住楼顶层的边缘处,把整个上半身探出去向下张望。

    忽然大力奇道:“那里,窗户,没有玻璃。”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探出头一看,果然,有间房子,大飘窗,却正好没装玻璃,简直像是特意为我俩准备的一样。

    “这是院长室?”我问道。

    “嗯嗯。”大力说,:“这是院长室的资料室。”

    我想起来了,流氓告诉过我,院长室分为资料室、休息室和办公室。我们应该是去办公室,找钥匙。

    “从资料室,可以进到办公室吧?”

    “嗯嗯,可以的,里面是通的。”

    “太好了,咱们就从这进去。”

    大力听罢,一翻身,变成双手攀住楼层边缘,整个人都挂在楼外的姿势。接着他伸出一只手,对我说:“来,我拉您。”

    这家伙,真是天生神力啊,他竟然打算靠单手,支撑我俩的体重!

    我犹豫了,大力对不起,我心说,不是我怀疑你,这事任谁都会纠结一下吧。

    三楼,虽说不太高,但他若一只手承受不住,或者,刻意松开我,这摔下去,至少也得落个残疾啊。

    “来,院长大人,快。”大力的手在我面前摇晃。

    我盯着他,诚恳的表情,无邪的双眼,好,我选择相信,我相信大力。我伸出右手,紧紧的握着大力的手腕,同时大力也牢牢抓住我的手腕。

    我先是学着他的样子,左手攀住楼层边缘,把整个身体挂在楼外,然后慢慢松开左手。

    “啊”我身体猛地下坠,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幸亏大力仍然紧紧的抓着我的右手腕,我俩就这样完全靠他的一只手悬挂在楼外。

    “起”大力一声低吼,我宛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他甩进了窗户里。我惊魂未定地躺在地板上,喘着气,环顾四周,这资料室,怎么乱糟糟的。有个书架还倒在地上,我被关起来了,院长室也没有收拾了么?不对,再仔细看,应该还是有人打扫过的,书籍资料虽说堆在地上,但明显有人为排放过的痕迹,地板虽然乱却没有灰尘。

    这时,大力也一跃而入,伸手拉起我,说:“从这个门出去,就是您的办公室里。这个门,怎么,坏了?”

    我站起来才看到,这扇门,还真是,残破不堪,上部的门轴已经断裂,只靠下部的门轴相连,门板就这样歪歪斜斜的挂着,门板中间不但布满了深深的印痕,居然还有一个大洞。

    奇怪,这房间既然有人打扫,为什么不换个门呢?好像故意把这打斗现场一般景象,保留给谁看一样。

    我满怀着疑惑推开这扇破门,眼前的场景更加让人瞠目结舌。

    一张床,大床,就这么突兀的排在办公室中间。如果没有这张床,这还像个挺正常的办公室,但这大床摆在中间,未免也太违和了,而且这床摆得一点也不规整,好像就是随便一放似的。

    “我以前,是个变态么?”我摇摇头,苦笑着问大力。

    大力没有理我,反而出神地望着正前方,一步一步从我身边走过去。他正前方室另一个房间,房门敞开着。

    那是休息室吧?我也紧跟了两步,追上来。

    从休息门口往里一看,目瞪口呆,我,果然,真的,是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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