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宝贝是2002年生的,一匹小马驹。他两岁的时候,我突然生病了,老公要上班,还要照顾我,而宝贝那时是最难带的,一不小心就会有乱子。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姑姑带回老家了。

等我病好了以后,就回老家了。那时候我没有上班,在家看孩子,生活比较拮据。为了能多攒些钱还债,就和宝贝留在了老家。
一个村子里,我认识的人还不到十个,能有共同语言的人就几乎没有,再加上那时的我比较腼腆和自卑,日子过得真的是度日如年。而且也没有手机,村子里仅有的一部固定电话成了整村人唯一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但是,大多数时候只用来接电话,却无法拨出去,因为外面的人也是用公用电话打进来的。
每一次有人打电话的时候都得先给机主说一声,是打给谁的?机主就会在大喇叭里先放一些流行歌曲,再用他那大嗓门喊着:某某某,接电话。每一次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心里就特别的渴望,希望是老公打给我的。那时候,《2002年的第一场雪》《情人》、《冲动的惩罚》成了那个小山村里最动人的仙乐。每天都反反复复的唱响在每个人的心中。

每次要接电话的人脸上洋溢着的那种喜气洋洋的骄傲的表情,总是叫旁人心生羡慕。好像接个电话自己就与众不同了似的,尤其那些妈妈们,走路都飘起来了,男人们虽然不太张扬,但是脸上的表情总是舒展多了,仿佛大喇叭里那磁性的声音已经使他们忘却了一天的烦恼。这个时候,大喇叭里刀郎还在尽情的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要来的更早一些……其实,这时候已经是很炎热的夏天了,村后的山上正是郁郁葱葱的野花,山巅的松涛一阵阵的飘来幽香,河水匆匆的奔向远方……我站在小院子里默默的想念着远方的老公,却不曾记得跟着刀郎哼过他的歌。
有时候实在想老公了,也不敢在本村的电话上打,一来怕别人笑话自己耐不住寂寞,二来怕自己在村里人跟前不敢说话,于是就假装带着宝贝玩,慢慢悠悠的到邻村去打电话。可是,每当我拿起电话的时候,眼里的泪水就会很不争气的漫出来,嘴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像突然咬了一口特别酸的东西似的,整个脸颊都是涩的木的了,整个人也都变成了木头人一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早上去吃牛肉面,饭馆子里刀郎的声音还在那样慢慢悠悠的唱着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要来的更早一些……而眼前的老公正在漫不经心的吃着碗里的面,儿子也在旁边静静的享受着早餐,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往事。我说对于刀郎的歌曲,我不仅仅只是喜欢,还有许多的怀念!老公一脸茫然,因为他不知道2004年的那一年,我的思念比大海深,比高山大,比河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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