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乡镇教师,很多同事都在县城买房,我也羡慕过,却迟迟未买。年岁渐长,我才慢慢了解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可能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我喜欢乡村生活。每次回老家一个人骑车走在路上,我并没有孤独和寂寞的感觉,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默默开放的花,还有那大片大片的庄稼,都会让我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父母在时,周末常常和他们住在一起。感觉乡村的夜晚非常安静,月亮有月亮的地盘,各种昆虫随意地演奏着属于自己的音乐,树静默着,婆娑着,呼吸着。早上太阳出来特别有仪式感,先透过树叶的缝隙,再从堂屋最东边那间南墙上爬起,直到爬到母亲院子里摆的餐桌上,于是每一种食物都有了阳光的味道。
父母已去世多年,晚饭后在田野里散步,常常经过村庄。那一户户院子,特别吸引我的眼光。院里的桃花,杏花,伸出墙外的石榴树,坐在门口纳着凉,聊着天,鸡狗在院子里踱着步。这幅画面在我看来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那么切近又那么遥远。
进城或出去旅游看到了那么多花,但最让我心动的还是那开在高处的骄傲的桐花,像母亲的心一样细腻的紫楝花,还有像婴儿的呼吸一样纯净的洋槐花。
这几年农村的变化越来越大,村子的小土路变成了水泥路,田野里的修的路更是四通八达。家家户户盖起了楼房,院子整的像别墅一般。我们原来的老房子已经年久失修,不成样子了。我们学校离老家有五六里路,老家离县城大概也有六七里。平时周末我们也常回老家。我想如果把房子盖起来,平时婆婆可以住,星期天我们回去也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老了腿脚不好了,也可以回家住。
婆婆也非常赞成,但在商量怎样盖时发生了分歧,有一间空地我们想让露天,婆婆主张盖完。婆婆的意思说这样齐整,好看,还气派。“空一间像个屁股沟子一样,死难看。”婆婆很生气。还说这样在农村不兴,她问懂行的人了。我说这样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婆婆:“你出门临街不是院儿,后边大院子不是院儿?”我说:“这不一样,我想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因为我们经常不在家,我们和弟媳的院子是在一起的。幸亏我和老公的想法是一样的。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在南边搭了一小间,北边的露着天。
虽说这个空间不大,但在这儿,可以自由地发呆,呼吸;可以领略一年四季的变化;可以放牧属于我自己的星星,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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