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我和你说过爱,从年轻一直到老。哪怕风雨吹皱了眼角,也不让爱情哭了。曾经相约到永远,终点有谁知道?红颜已退白发飘,这一生还是你最好。 ——歌曲《这一生还是你最好》
01.
这世上哪有一开始就合适、直到老都合拍的夫妻。还不都是在岁月的沉淀,生活的打磨,心灵的涤荡中“历练”出来的。
我的父母是一对最朴实的老夫妻。到现在,父亲依然是一名丢不下田和地的老农民,母亲则是一位扔不掉锅碗瓢盆的老妇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喜爱看医学类书籍,而且热衷于研究中医学了。我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带着老花镜研读他的“爱书”,还细心作下笔记。
我问:为什么这么沉迷于这些书啊,看得再多也当不上医生了啊。他说:这你就不懂了,我是为了你妈妈啊,等我学会了就能给你妈妈做中医按摩,还能自己配点药方来给她调理身体哦。
我听了,心生感动。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书本堆于山、笔记做不完”的最充分也是最单纯的理由了。
记得我高考那年,母亲得了一场大病。全是父亲一个人扛着。他倾尽心思的照顾她,开导她。他突然意识到母亲对他的重要性。吵吵闹闹,磕磕绊绊,这一生还是母亲最好,他必须加倍的爱她,护她,陪她到老。
于是,自打那一年后。父亲像个初学者,天天关注健康养生、中医药学和经络按摩。
自己种的黄豆黑豆红豆各类豆,搭配上薏米或白芷,熬成养生粥,作为二人的早餐。
要是母亲感冒了或旧疾犯了,他会去山里拣些草药,熬着给母亲喝,别说竟然还真的见效。
一到晚上,他就要给母亲疏通经络,他知道头疼按哪里,心悸揉哪里,腿酸捏哪里,对着相应穴位按摩,直到母亲慢慢入睡。
每次母亲忌不了口,忍不住吃油炸以及含腐蚀剂的食物,父亲就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告诉她:病从口出呢,身体出了问题,很大一部分是源于吃错了东西。
在父亲这个“赤脚医生”的引导和关爱下,母亲的气色好多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母亲对父亲的爱,也是毫无保留的。年轻时候,她总嫌弃父亲没钱,太老实,不会照顾人。后来经历了柴米油盐、生死难关、孩子成家等一系列生活琐碎后,她便不念不叨,云淡风轻了。她突然觉得,要过那么光鲜的生活干嘛,有个不变的人从一而终陪伴着就很知足了。
有一段时间,她来城里住了一阵,却心心念念想着要回去。她嘴上说是担心父亲把家里搞得乱糟糟,心里明明是念牵着父亲的饮食起居,心疼他没吃好喝好。她说:不知这老家伙在家里吃的啥,我得赶紧回去炖点鸡、煲锅汤给他补补餐啊!
两个老人,表面都不爱表达自己的感情。其实,行动上,早已表达了一切啊。
现在的日子,不紧不慢的。父亲每天农忙干活,看书学习;母亲每天洗衣做饭,偶尔打牌。都有空的时候,俩人一起看看本土电视台那些家长里短的节目,饭后一起去田埂上,池塘边,散散步,健健身…
这种日子,相安无事,也算惬意温馨吧。
02.
爱情是如此简单又疯狂的事情。在它面前,既要用一颗平淡的心守住这岁月的侵蚀,经得起“柴米油盐”仍初心不变;又要以一颗年轻的心留住时光的吻痕,扛得起“波涛汹涌”仍一往无前。
我很佩服一对夫妇。退休同事“陈姨”和她丈夫“严叔”。
陈姨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严叔就经常来看她。到了饭点,他俩就手牵手去食堂吃饭。边吃边聊:第一次相遇,谁追的谁,啥时候来一次晚年蜜月行…什么话题都聊,俨然一对新婚夫妻的画风。看得出,他们,吃的是粗茶淡饭,享的是精彩人生。
想起了去年的春天。我组团去泰国游玩。陈姨第一个报名。她说: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可以捎带我家老头子一起去吗?我说:热烈欢迎啊,咱总不能挡了您期待已久的蜜月行啊,只是到时候别嫌灯泡太多哦。
就这么地,陈姨带着严叔,与我们几个年轻人一起踏上了“泰囧”之旅。
跟他们玩在一块,丝毫不觉他俩是老人,体力好得不行;也丝毫不觉得这是老夫老妻,全程腻歪到不行呢。
在芭提雅的海滩,他们嬉戏玩耍,陈姨换上洋气的泳装,严叔当起了专业摄影师,捕捉着老伴的每一个镜头,一时慢游,一时跳起,一时萌态,不知多欢乐。
在金沙岛的海上,他们互相鼓足勇气,系紧安全带,玩起了人生第一次“双人高空跳伞”,落地后,她对我说了一句:哲,你不要怕,很好玩,很刺激哦!
在人来人往的每个景点,严叔始终牢牢握住陈姨的手,生怕她走丢,完了还不忘叫人给他俩拍个合影。每个他们到过的地方,都必须留下他们“在一起”的痕迹。
我问陈姨:你们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如此恩爱吗?她笑笑回答:
我们属于共同进步、你中有我的那种夫妻吧,在这成长老去的过程里,觉得对方越来越重要,觉着干什么事都不能丢下其中一方,觉着到老了要一起把那些年轻时想做而没做的事全部给补回来!
后来,他们都退休了。在年过六旬的光华里,他们,继续,把当初落下的美事,一件一件的补回来。
去了一望无垠的大新疆,到了美丽神秘的西双版纳,回了曾经的故土大东北,走过梦幻如画的烟雨江南……
我问他们下一步要去哪啊?陈姨悄悄的告诉我:不能再往外跑了,不能再疯狂了,马上就要抱孙子了,我们得开始人生的另一项重大事业了!
说着脸上乐开了花,嗯,我相信,她和老伴一定会把接下来的重大事业经营得更好。
03.
有一种感情,叫“生活中习惯了有你”。
就算早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紀,你脸上的皱纹像刀刻,我弯曲的身板再也挺不起来,可你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我永远是你心中最帅的男人。假如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便没了生气。
文坛伉俪钱钟书和杨绛,他们的结合,应该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
表面上看起来不登对的两个人,但在精神上何其的门当户对。长达六十多年的婚姻里,他们除了生活上相濡以沫,更有着精神上的相知相契和进退一致。钱钟书曾用一句话概括他与杨绛的爱情: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钱钟书重病时,杨绛说了一段揪心的话:钟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1998年,钱钟书临终,一眼未合好,杨绛附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呐!
遂了杨绛的愿,夫先妻一步走了。18年后的今年5月,杨绛也带着对钱钟书的爱和怀念,安静地与人间告别。纵然两人已离开人世,他们的深情依旧在岁月的轮回中静水流深,生生不息。不是吗?
是呀,杨绛和钱钟书之间这种不枝不蔓又生死相依的感情,早已成为现世婚姻的典范。
他们在诉说:这世上果然有势均力敌的爱情,不捆绑,不依附,不仰仗,两个人有各自的姿态,可以平分秋色,可以你进我退,可以不相上下,擦得出花火,玩得起浪漫,也过得了日子。
他们也在传递:这世上最牢固的感情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习惯了有你”。不必害怕时光老去,也不必恐慌余生太短,如果爱得够深,爱到习惯成自然,就算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依然彼此依赖,以及深爱。
此刻,是不是,很多人在羡慕老人们的爱情为何如此简单却又饱满呢?
那么你该多想想你对待爱情以及婚姻的态度了。
那么多小年轻都念叨着“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那么多小情侣都宣誓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多小夫妻都吟唱“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又有多少人走到了最后?即便走到末了,又有多少能恩爱如初,相看不厌?
我想说,别在自己无端的想象和扯淡的承诺里“陪她(他)慢慢变老”了。
不妨先看看身边那些真的走到了老的恋人们。他们的温暖画面,他们的甜蜜身影,他们的浪漫瞬间,才是真的有质感,有生机,有力量的爱情啊。
一不小心,就让他们白头偕老了。一不留神,就把我们感动到了底。
有本事你也用尽余生勇气,拿出那份关心、那份包容、那份付出,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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