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之梧桐长栖壹

日更之梧桐长栖壹

春去秋来，几度寒暑，小仪到了周府已经有四个年头了。

刚到的那会是在浆洗房，每天洗洗、搓搓......被打。但她不觉得苦，能吃饱饭就好了。

两年前的一天，小仪洗衣的时候弄破了三夫人最喜欢的那只白猫的金丝小袄，被浆洗房的张大娘打板子。恐怕是她的惨叫和张大娘的怒吼打扰了大姑娘在花园小池子喂鱼的雅兴，于是小仪被大姑娘顺手救出浆洗房。自此以后，她就一直跟在大姑娘身边，安静地做一个茶扫小丫头。

在小仪眼中，大姑娘是个很雅致的人。当然，她并不知道有个词语叫雅致，只知道大姑娘长得好看，举止也好看。

大姑娘不像别的姑娘那般爱打扮，成天穿着的都是白色的长衫长裙，头上也不戴多余的钗环，只松松地在脑后挽一个小髻，插上一根终身通透的白玉簪子。

大姑娘的娘是大夫人，是个穿着打扮一丝不苟，周身透着威严气度的人。小仪每次见她，眼神里带着满满地崇敬。能把周府这样一个主子有二十来个、下人有两百多号的家管理地井井有条，真是太不简单了。

大夫人每次见她，应该是见她们——贴身服侍大姑娘的人，都只是问问大姑娘这几天吃得怎么样，做了些什么等等。

小仪起初不懂，这些话怎么不直接问大姑娘？是大夫人太忙了？也不对呀，有时间问她们，怎么会没时间问大姑娘？

没几回，她懂了。大姑娘对所有人都是冷冷的，包括她的娘。大夫人肯定了解自己的女儿，与其蹭一鼻子灰，问她们这些下人自然是更好的。

人多的地方，是非闲话也多。像周府这样的大家，更是是非天天有，闲话满天飞。

听说大厨房林大娘的二闺女要配给门房上张大爷的大孙子。

听说三夫人院子里的程妈妈的小小子今年十岁了，做了二爷的小厮，每天跟着上学。

听说大将军府请了李侍郎的夫人做媒，为小将军求娶大姑娘。

听说二夫人小厨房里遭了贼，把二夫人的安胎药都给喝了，现场只留了一个炖盅。

这些闲话在大姑娘这儿是没有土壤发芽长大的，小仪在外面消化完之后才回到大姑娘的清落院。这个院名一看就出自大姑娘之手，听了就觉得冷清。

大姑娘的大丫头有三个，月风、月雅和月颂。年龄最长的是月风，长得最好看的是月雅，嘴巴最利的是月颂。

也只有这三个人才有资格进大姑娘的闺房。

小仪进不了大姑娘的闺房，偶尔可以进风、雅、颂三个大丫头的房间。她平时主要在院子西侧的一溜小平房里和其他几个粗使小丫头一起吃住。

小仪看院子里洒扫的小燕正在歪着头向小厨房里打量，她走过去拍拍小燕，唬得小燕了不得。小燕看是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小仪捂着嘴笑了会儿，方摆着手向小燕告恼。

小燕侧耳听了听，拉着小仪向外走了几步，方才悄悄地说：“月颂姐姐不知从哪儿听说二夫人小厨房里失窃，说是人参那些好东西都不见了。所以这会子过来查看咱们这儿，结果在钱大娘锁着的小柜子找到好些夫人给咱们姑娘补身子用的材料。钱大娘只说冤枉，说是为了防着被偷才锁进小柜子的。月颂姐姐自然不信，正说她呢，还说要去禀夫人。”

听着小燕吧吧吧的说着，小仪连连点着头，眼睛还往小厨房里瞟，里面时不时传出一些斥骂之声。

往日里这个时辰，大姑娘一般是在花园小亭里作画。不然，月颂也不敢闹出这么大动静。小燕说完是非，轻轻推了她一把，继续打扫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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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