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我走过许多江河,包括长江黄河。如今我临水而居,入夜春梦,都是沱江河的波浪涛声,靓影倩姿。
沱江河是小县城的一条母亲河。河面丈多宽而已。流淌到北校场附近,单单此段呈S型,而从起水口到汇入成都地界,别处几乎是直线。她在这里驻足停留,走个弯道。是偎依她途径的小城?还是想多看一眼千百年来的杜鹃花开?我不得而知。
沱江河四季美如画。辉映两岸的翠竹、绿柳、麻柳、香樟、银杏、梧桐、巴茅草、芦苇、格桑花、各色我叫不出名的花儿等等。春来繁花似锦,游人如织;夏天绿树成荫,蝉鸣雀跃;秋天,最美的银杏黄叶,绿色冬青树,天竺桂交相染色,红枫叶,正是霜重后的那簇火凤凰,凌空跳跃。冬天的肃杀,我们这里可以忽略,几乎看不到。不信,去沱江河走走,也会看到有野花还在风中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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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时是秋天。立刻就亲近了沱江河。
从车站过来,向沱江桥走去。那年的秋汛,江水湍急,浪花如练。我静静行走在岸边,我追逐着一片落叶。我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仿佛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且不说仁者乐水,我是注定要与水在一起。所以我选择离河岸不远的住处。
能在梦乡里,听得涛声,我觉得是母亲的喃语。夏夜里蛙鸣一片,唤作田园豆荚瓜熟。秋风中,巴茅草花絮如姑娘含羞的脸庞。清晨的鸟语,蓝天外的西山,白云深处溪流,那是沱江河的上游源水。也难怪在冬季,沱江河失去往日的汹涌,水轻缓流过,只尺余深,清澈见底。细细沙子,大小不一鹅卵石,好似我在拖乌山看到的水源地般那样干净。还带些许水鱼草,随波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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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道整治改造后的沱江河,河心多了许多人工礁洲,浅水回沙处,偶尔白鹭掠过,它们觅食停歇。两岸绿道上,每日都有行人。或骑行,或步行,或散步,我也在这队伍里。他们就那么任性走着,我的观察是他们没有留意身边的沱江河。也许他们太熟悉,而不必再多了解。而我却如初恋的情人感觉,皆是新鲜喜悦。每走向沱江河的新一程,我皆会驻足。看看垂柳,野草,看看河水缓缓东流。
过往的沱江河,我只能想象了。‘’我向沱江赋招隐‘’,她留给我的回味,我也仅靠当年信手拍的一张竹叶拂水,阳光折射下的河水奔腾照片。在石牛公园那里曾经的便桥,水岸人家。‘’河水香茶‘’店招,悠悠滋润两岸闲适的百姓。沱江水从雪山走来,也浇灌两岸的稻田麦蔬。滋养着生命,滋养着希望。我透过沱江桥,望过去,各色杜鹃花,在三月里,到隆冬,都传唱杜鹃啼血的动人故事。而河水,充任那位歌唱使者,将故事演绎四千年。于是,我陶醉在石牛公园的竹椅里,边品‘’河水香茶‘’,边听当地人讲述着‘’郫县故事‘’。这故事,从过去讲到当下,还要继续讲下去。精彩篇幅,会不断呈现给我,以及身边在这里居住,路过的人们。那炊烟深处的林盘人家,悠悠沱江河,环绕着院前屋后。是故事的最佳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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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沱江河,秉性是温顺柔美的,正如生长在这里的那些女子。她不如我以前家乡的青衣江,宽阔奔涌。也不如我经过的嘉陵江、长江、黄河、汉江等。她小家碧玉般,很袖珍身姿,躲在人们身后。我几乎没有看到她发过脾气,河水总是中规中矩,烈而不躁,顺而不媚。是不是受到一点上游灌县道家思想的涵养,或许宿命就是如此。春夏秋冬里,日日陪我,在那份闲适后。每每在晨曦里,夕阳下,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绿波荡漾。心情,也是美丽又自醉。我在沱江河的怀抱中,入梦。
如今,我每天都要经过沱江河。我从若干座沱江桥上路过,偶尔会发呆般,站在不同名字的桥上,打望沱江河风景。沱江河的性情,我多少了解一点。如果廖昌永回来,我想他还如当年一样,还会立在沱江河岸边放歌一曲。
——應緣荼仁,12月19日,冬日暖阳,原创随记首发于《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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