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bless you。”
“命就是钱。”
“我不想死,我想活。”
“我刚病的时候,老婆怀孕才6个月,每天特别想死。现在有药有钱了,如果我儿子早点生孩子,我都可以当爷爷了。”
“我看到他第一眼就不想死了,只想听他叫我一声爸爸。”
“谁家没有个病人,你能保证永远不得病吗?”
真正绝望的时候并不都是撕心裂肺的表达,你见过那些被判死刑的病人吗?那双眼睛没有了光,只剩一片灰色。从某一天开始,他们学会平静地接受现实,默默等待,生命不再起波澜。脆弱的身体被病魔紧握住,够不到天踩不到地,他们没有“一天”这样的概念,而是一分一秒地度量生命的长度,一寸一厘地活。
勇哥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商贩,常年落魄不得志,没前途丢了老婆,还差点被抢走儿子的抚养权,病重的老父亲因没钱医治也从医院拉回了家。勇哥就是坊间流传的那种在生活重压下无谓挣扎着的中年男性。他的身上也一定有些许你我的影子,可能压力源不同,但心中的沟壑都险峻又凌厉。
能触到底线还是幸运的人吧,至少还能抓住一个反弹的机会,勇哥的机会来的格外迅猛,如一个溺水的人意外抓住一块木板,他拼命划呀划找到一片舒适又温暖的岸,于是他不想再回到海上,他不知道下一个浪头是否会把自己拍进海底,动荡的日子足够了他用尽力气争取安稳地活着。吕受益,黄毛,刘思慧,刘牧师,曾经同舟共济的终究不是一路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于他,这个选择也非常合理,勇哥只是熙熙攘攘的人间最普通的那一个,是努力跋涉着的凡人。
钱是什么,是所有欲望的源动力,被人们疯狂追逐着又狠狠咒骂着的,钱是这世上最没有温度的东西,但,人的心有。
有些人的心脏只有岩石的纹路,比如瑞士制药厂的代表,他们已经化为印钞机上的一个零件;有些人的心脏已经被高压事件磨砺出足够的防御性,比如坚持“法理大于人情”的所长,可总有些人心怀悲悯。勇哥的原始积累来自那些没有明天的病人,当初抽身离去最大的压力还是因为他自己那些待处理的糟心事。最开始不计后果地赚到够多的钱是他对生活本能的反击,后来同样不计后果地帮助朋友以及多病人除了他自己解释的“就当还他们的”,还有与生俱来的善良。
微笑与活着,对于我们是常态的东西,对于某一个群体却是施舍,假药贩子张长林的“穷病”说看似荒唐却也让人无力反驳,那些高尚的说法比如“有钱买不到健康”,但事实却是----没钱定能要命。
失去的东西总是最珍贵,更何况是生命。活下去,哪怕吃垮了家人吃没了房子,只是卑微地想要活着,只要抬头能看见一点天空。生命有多美好,健康的人们在夏夜酒足饭饱后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了无心事地睡去。同一时间,每个城市每所医院的ICU病房都在上演一出悲剧,门里的病患门外的家属,从希望到绝望,从焦急到麻木,漫长又反复的过程会在心里磨出层厚茧。
这世界总有些尚待解决的事。
初次见面的印度制药商问勇哥:“你是想当救世主吗?”,彼时勇哥瞪大眼睛像在听一个笑话:“不,我只想赚钱!”是啊这世上哪有什么救世主,上帝太忙也管不了这么多人间疾苦。即便佛光能普照,最慈悲的也只是在佛的目视下继续摸爬滚打着,修行从来都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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