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沙漠边缘的遥望
我们来到一片神奇的土地当我们读一本引人入胜的小说,接近尾声时,往往会放慢速度,驻目掩书,那种不忍匆匆读完的依恋,源于希望延迟阅读的体验带来的享受。
几天来,我们千里奔驰,我们越山跨水,我们目不暇接,我们流连忘返,我们在雾霭流岚中沉醉,我们在绿野浩空下迷失。当高潮迭起的精彩一步步走向落幕时,淡淡的不舍,悄悄漫上心头。
但是,旅程中,总会有额外的喜悦不期而至。
我再也没有想到,即将结束这趟难忘的行程时,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和风格迥异的景致在等着我们。
穿越美丽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我们来到一片神奇的土地。
这里,有我国最大的沙漠,这里,有我国最长的内陆河,这里,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天然胡杨林,这里,是最长的绿色走廊和丝绸之路交汇点,这里,还有神秘古老的罗布人。这一连串的殊荣,足以将这块骄傲的土地,编织成耀眼夺目的桂冠,镶嵌在迷人的西域山河间。
站在沙丘之上,眺望一望无际的沙海,心中被异样的神秘感深深吸引,这种体验,不同于之前广袤草原的自由奔放,不同于浩瀚森林的清新怡然,不同于绵延山峦的雄伟坚毅,茫茫沙漠,以无穷的宽广和深深的苍凉震撼着人心。
蓝天烈日下,极目天边,沙海汹涌,天宇浩瀚,孑孓伫立,一种莫名的寂寞和孤独袭上心来。茫茫沙漠中,不知低沉嘶吼的阵阵熏风,究竟有何魔力,在浩渺广阔的大地上,雕刻出柔美起伏的流畅线条,将土黄色的沙漠肌肤摩挲成细腻平滑的凝脂,又在沙山流泻的斜弯处绘出如水般漾开的细细波纹,甚至,还能在一夜之间,将整座沙山推移出数十米远,真是最高明的艺术家挥就的大手笔。
尽管,这里只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最北的边缘地带,但是,我可以将目光投向南方遥远的沙漠腹地,深深凝望,痴迷忘返。
那片遥远而古老的沙漠,是时光的沙漏,将无数神奇灿烂的历史故事一一流泻,点滴沉积而成。在辽远深邃的大漠深处,曾经有一条水波荡漾的尼雅河,也曾经有一片林木葱郁灌草繁茂的绿洲,滋养着神秘的精绝古国,孕育出灿烂的尼雅文明。那美丽繁华的楼兰古国也曾如璀璨烟花般照耀这片天空,“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中原勇士的铮铮誓言,至今还震撼着人们的心灵。我仿佛听见历史的车轮,在这块大地上轰轰撵过,匆匆然,无情地,令无数喜怒悲欢的人间冷暖灰飞烟灭,让多少繁华与凋零蓦然谢幕。那古墓中沉睡千年依然眼睫闪动的远古美女,见证了多少荣辱兴衰与历史更迭?那流沙漫漫,热风肆虐的“死亡之海”罗布泊,是否能听到勇敢的科考人员的魂魄萦绕不去的叹息?那些曾经在此繁衍生息的古国,那些悄然退出历史舞台的重镇,那些夕阳下缓缓流淌的清脆悦耳的驼铃,今又何在?
循着高高低低的沙垄,朝着空蒙无边的远方,一直走,一直走,能否看看唐朝的古戍堡是否雄姿犹存,能否见到楼兰古国谢幕时的姿态依旧?能否听见声声驼铃在广袤的沙漠中回响?能否见到楼兰古国谢幕时的姿态依旧?“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那些渐行渐远的历史烽烟,那些掩埋在沙海中的神秘过往,渺渺遥遥,又恍如昨日。
那些掩埋在沙海中的神秘过往,渺渺遥遥,又恍如昨日 循着高高低低的沙垄,朝着空蒙无边的远方,一直走从远古水草丰满的沙漠绿洲,到眼前沙漠湖泊的形影相随,只需回眸间心情的瞬间跳跃。
塔里木河,是我国最长的内陆河,千百年来,这条由众多支流汇集而成的古老河流,滋养了沿岸逐水草而居的生灵,被称为南疆的母亲河。塔里木河,维吾尔语意为无缰之马,意为河流经常像一匹野马般随意改道。
此时,塔里木河与渭干河交相辉映,携手缠绕着大漠黄沙,奔流不息,生机荡漾,将我们脚下的土地,浸润得别有韵致。想想,漫长的岁月里,沧海桑田,风云变幻,沙丘与河水相依相偎,不离不弃,沙丘不会侵蚀河水,河水未曾湮没沙漠,却营造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情画意,这是多么冷人敬畏的胸怀,也是多么令人惊叹的伟大奇观!
在黄沙碧水间,胡杨,以翠绿清癯的身影,成就了壮阔雄奇的写意诗化。远远望去,一株株崎躯瘦削的胡杨,倔强的散布在沙海湿地,不同的姿态,同样的傲骨,在风沙中默默挺立,在小湖畔兀自沉思。时值盛夏,胡杨还未着金妆,满枝的绿意,盈盈欲滴,青春盎然,茫茫荒野间,那一树树的绿,是惊心动魄的!那小小的海子,湖面清清,水波不兴,铺满蓝天的倒影,倒影中的胡杨,愈加鲜亮灵动,愈加顾盼生情。一缕怡然清凉的气息,隔着河岸,直扑面颊。
孤寂的胡杨啊,凭着执着与顽强,将岁月的寂寞站成一尊尊不朽的雕塑,冷眼千年沧桑,傲视风吹沙飞,始终守护着脚下的热土,守护着曾经的水草丰美和繁衍生息的罗布人。
孤寂的胡杨啊,守护着脚下的热土 倒影中的胡杨,愈加鲜亮灵动,愈加顾盼生情 将岁月的寂寞站成一尊尊不朽的雕塑 不同的姿态,同样的傲骨 怡然清凉的气息,隔着河岸,直扑面颊 满枝的绿意,盈盈欲滴,青春盎然 那一树树的绿,是惊心动魄的 一株株崎躯瘦削的胡杨,倔强的散布在沙海湿地古老的罗布人,此行认识的另一个独特的民族,是新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小海子边,千百年来,与世隔绝,他们仍保持着原始的风俗习惯,在沙漠中的海子边打鱼狩猎,充满神秘色彩。早在北魏的史书中就有对其记载,据说,如今沙漠中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最后的罗布人”。
距离尉犁县城西南35公里处,是罗布人村寨,我以为,应该是罗布人居住的世外桃源。所谓的村寨,正门是一个戴帽人头部的木质形象,两侧是胡杨木雕的巨型鱼形图腾,再两侧,分别是男性和女性进出的阴阳门,这样的设计,大概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氏族部落对两性神秘的崇拜吧。
依照导游的叮嘱,我们分别从简朴的木质阴阳门走过,心中被某种悠远的神秘莫测所蛊惑,是不是这一脚就能踏入古老氏族部落的原始混沌呢?那里的人们,身着兽皮,奔跑在烈日下,一路追赶着荒漠中的猎物,或者挥手飞叉捕鱼,他们唱着悠长而忧伤的古老歌谣,悬挂在项颈上的鱼骨装饰物,叮当作响……
其实,大门内,并没有令人惊艳的异族景象,过于简单原始的场景,铺满黄土的窄路人迹寥寥,会令好奇的游人失望。几间简陋的房舍,杂乱地星散在炎炎赤日下,间或,有几株苍老的胡杨,树身老皱,粗糙斑驳,在干热的燥风中,如打盹的百岁老人,毫无生机。听说原来生活在这里的人家早已迁移走,罗布人不再依靠打渔为生,也都融入到时代文明之中,原始部落成为了过去。眼前萧条的人文设置,大概只是为吸引游客的敷衍吧。
所以,相比现代人文景观,我更加钟情于自然景观。
罗布人村寨,应该是罗布人居住的世外桃源 古老的罗布人,充满神秘色彩 心中被某种悠远的神秘莫测所蛊惑 是不是这一脚就能踏入古老氏族部落的原始混沌呢? 他们唱着悠长而忧伤的古老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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