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是一种态度,调侃是一门技术
菩提寺近来香客渐少,收入大减,不戒有点一筹莫展。每天进项这么少,这扩建寺庙的宏愿啥时才能实现?小贝一天天长大了,也得给她攒点嫁妆不是。
他绞尽脑汁地想,突然眼前一亮,仿佛黑亮中看到了光亮,思索再三下了决心,急匆匆地往当铺而去。
小坑当铺,紧临骆水河畔,风水最佳。此时,当铺掌柜的小坑,正趴在柜台上费劲马巴拉地练毛笔字呢。这是若雨布置的任务,若雨嫌他的字太难看,于是拿大才子南宫峻做榜样,要小坑每天练够一百个字。
不戒走进当铺时,小坑才练了二十个字。正扭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字,这一清早练得掌心出汗,手指又酸又麻。
不戒轻轻咳了一声,小坑冷不防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不戒,脸立马搭拉下来:“哟,这不是不戒大师吗,今儿怎么下凡了哪?”
不戒习惯了小坑的阴阳怪气,他神色一正,尽量地温声道:“小坑啊,我听说你这当铺,啥都能当?”
小坑打量着自己的字,咋越练越难看呢,皱着眉道:“咋,不信?”
不戒忙道:“信信,我当然信了。我今儿来,是有求于你。”小坑好奇地抬眼打量了打量他:“哦,我没听错吧,大师也有求人的时候?”
不戒忙道:“小坑,我现在需要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你看,我能当什么?”
小坑打量了一下不戒,大喇喇地道:“我这当铺,有形的无形的都能当,只要是你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行。”
不戒一皱眉:“最宝贵的东西?你说详细点。”
小坑放下毛笔,掰着手指头,慢悠悠地道:“比如,亲情啦、友情啦、良知啦、信任啦,这些,都行。”见不戒在那转眼珠,小坑讥讽地一笑:“关键是这些东西,你有吗?”
不戒忙接道:“有,良心啊,正义啊,还是有的。虽然,少了点儿。”
小坑白了他一眼:“就你那点良心啊,正义啊,加起来,顶多也就值,”说着掐着手指算了算:“也就十两银子吧,我这还是往上撩了撩,四舍五入。”
十两,太少了,不成。不戒皱着眉想了半天,自己的毛病自己清楚,还有什么是更宝贵的东西呢?突然,他眼前一亮:“小坑,你看,我这身肉?”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向前朝小坑一腆。
话音刚落,小坑后退了一步,他瞅着不戒那一身圆滚滚颤乎乎的肉使劲地摆了摆手,头摇得和波浪鼓一样:“别,猪肉值钱,可你这身肥肉,没用,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
不戒有点灰心丧气:“小坑,我好容易开口求你件事,帮帮忙,我这次是想帮小北攒点嫁妆,不为我自个。”
小坑眯眯眼:“哦,你说的是真的?”不戒挺了挺腰,双手合什:“出家人不打诳语。”
小坑撇撇嘴,笑了:“得了吧,这时候以出家人自居了,你吃肉喝酒追女人的时候咋不说自己是出家人。别说,你身上,还真有点宝贵的东西。你对小贝小莫疼爱有加,这倒是不假,你也就这点优点了。看在这点上,我给你出个招儿。”
小坑说着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不戒,不戒眼前一亮:“是啥?”小坑蘸了蘸墨,写下两个字:“你看!”不戒一看,眉开眼笑,腰杆一挺来了精神:“好,能值 就好,那我当一半留一半。”
小坑无所谓地挥挥手道:“别急,你先等会儿,再仔细考虑考虑,省得后悔。”说着一转身,往后院去了。不一会,再次走了出来。
不戒一看,小坑换了一身道袍,左手托一个托盘,上面一张金箔硬板纸,上面貌似写了几行字,右手一支毛笔,潇潇洒洒地走了过来:“考虑好了?”
不戒郑重地点点头,小坑道:“那就好。”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三棱针,冷不丁地抓住不戒的手指刺了一下。血珠立马迸现,不戒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挣脱。
小坑不顾不戒挣扎用那只毛笔蘸血,直到毛笔吸收得差不多了才放开:“瞧你吓地,就放你点血,至于吓成这样子?”
不戒咧着嘴刚要质问,小坑斜了他一眼:“看到没,我手中的这只笔,名叫‘不悔’,一旦签了字,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不戒的手指有点疼,血不住地涌出,他吮着自己的手指气哼哼地:“不后悔,你别磨叽了,快点。”
小坑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戒也没认真看金箔纸板上的字,只见小坑迅速地用毛笔轻轻地在金箔上一点。说来也怪,那笔上蘸的不戒血,似有生命一般,快速地被吸收了。
不戒瞪大了眼睛瞅着面前这诡谲的一慕,不知怎地,他心里怦怦直跳。
不一会儿小坑直起身:“行了,你回去吧,你很快就财源广进了。”不戒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向小坑一伸手:“银票呢?”
小坑笑了,表情神秘:“啥银票,你回去等着就行了。”不戒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一脸郁闷地回了菩提寺。
说来也怪,接下来,不戒发现寺里的香客明显地多了起来。而且更让他惊喜的是,竟然有一位有钱的大老板,为人至孝,为母还愿,捐了三万两银子给菩提寺,为诸佛像塑金身,并承诺扩建寺庙。
不戒喜出望外,把他快乐颠了,看来,小坑没骗自己,自己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见到师傅成天笑逐颜开的样子,小贝心里颇有点纳闷,师傅以前可是成天板着个脸,一天到晚唉声叹气总念叨银子银子。现在不仅不计较了,而且为人似乎也随和了很多,变得特别好说话。
只是,师傅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太好使了,十几两银子也得数半天。不仅小贝发现了不戒的变化,他的那几个发小野钓和鬼脸青等人很快也都发现了。
这一天,几个人约了不戒出来喝茶,想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这水莲茶楼本是清雅之所,但老板娘水莲也是不戒的发小,便特意装修了一间雅间专为几个人平时聚会吃饭专用。
所以,别人来消费仅仅是喝茶,而这几人到了茶楼,是吃肉喝酒。
几个人今天打算套不戒的话,不一会,不戒便酩酊大醉,小坑也喝得找不着北了。二淡便开始套话:“损戒,今天的帐你结了呗,我们哥几个来得急,兜里没带银子。”
不戒一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去结帐。野叟若有所思:“损红视财如命,上一根香向香客一要就是十两银子。平时抠门总是吃咱们的请,一次也没出过血。现在这么大方绝对有蹊跷。”
鬼脸青眼一转,目光转向小坑:“小坑,听说损戒去你那当东西了,当的是啥?”
小坑大着舌头,咧嘴不屑地道:“除了他那颗灵活的脑袋瓜,还能有啥?”二淡马上会意:“损戒的智商?全当了,可现在看着还不傻啊?”
小坑巴搭了下嘴,含含糊糊地道:“他当了一半。”野叟手摸着下巴,冲众人狡黠一笑:“损红智商是500。”
小坑点点头,口齿有些不清地道:“是地,他当了250,自己留了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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