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了

戒烟自今日始。

祖父辈没人抽烟，父辈仨兄弟也不抽烟，家里应该没有传统，也没有基因，然而到我这一辈七兄弟竟有五个在抽！

上初中时，数学老师是老烟枪（近些年中风，不抽了，医嘱还是管用的）一边指导学生一边捏着烟，身上的呛人烟味没有挡住他的才华。

高中作文老师有句名言：酒能活血，烟能通气。（退休不久就离世），他极幽默，尽管有烟臭，但是学生们依然围着他有说有笑，“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古人看今人看古人今人人看人”这是他拟的看戏联，也是我对他仅存的一点点记忆。

班主任老陈，一下课就在教室门口点上一支，直到烟屁股燃尽，才从容地续上，有时一忘形拿着香烟就进了教室，反正我觉得飘过来的气味还是蛮香的，可能是我的嗅觉与常人不同吧，小时候，我在马路上追着汽车跑就是为闻一闻汽车后头散发出来的香气，后来化学老师老陈告诉我：那是“芳香酊”，是有毒气体。幸好那时候车少，闻的少，不至于中毒。（老陈快80岁，神志已不清）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初中男生偷偷摸摸地吸，买。我迟钝些，高中时偶尔尝试，太呛，觉得过滤嘴烟还能接受，于是乎发誓：非过滤嘴不吸。一度被二叔认为太狂妄。工作后，过滤嘴日多，遂慢慢上了烟道。由于工作之故，吸的大多是“白烟”。

吸烟终究是讨人嫌弃的，家人，朋友，同事，特别是异性，甚至自己也嫌弃身上的臭味，日益加剧的咳痰，让N次戒烟成了必然。也曾成功离开此道，但时间不长，便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理由，复吸了。据说戒烟会越戒瘾越大，据说打破平衡会危及健康，据说戒烟会发胖，据说不应该轻易就废了几十年才炼就的功夫，据说少吸点、吸好点就行，就这样戒烟梦且戒且烟，还是一直在路上。

也有痛下决心的时候，尤其身边成功戒烟的人，无数次问：说好一起戒呢？又吸啦！各种讥讽各种鄙视，难以消化，痛悔惆怅无数，可假以时日，也就消化释然，让他们笑去吧，何苦为难自己？再说，抽了未必短寿，不吸未必长命，趁吸得起，抽得动，吸吧，抽吧。

何况吸烟、发烟是人际交往的粘合剂，一支烟消了尴聊，一支烟套了近乎，一支烟标了身份，一支烟成了哥们。关系近了，事儿办了，其利断金。

何况名人、伟人中的烟民大有人在。影片里，画像上，他们或端着烟斗或夹着烟头，一副好派头，一种好气质在袅袅青烟中蒸腾升华……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点上一支烟，再写些为正人君子所深恶痛绝的文字”，看来烟与文章天生有缘。文人们在吞云吐雾中觅得灵感也是常事。

如此说来烟戒不得。

但是最近看到外烟包装上的一行英文，中文意：吸烟会让人缓慢而痛苦的死去。这比国产烟盒上“吸烟有害健康”刺激得多。诚然死是不可避免的但“缓慢”“痛苦”却触目惊心。

是时候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