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夜
她刚走进这间亭子,天就飘起了雨花,接着雨花变成了雨柱,倾斜而下。雨柱与瓦片碰撞发出烦躁的“嗒嗒”声,亭旁的桃树也随着风一起吵闹,这是春天的四月。
“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她站在亭口抱怨,微皱着柳叶眉。
他停下画笔,望着她。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生,仿佛她身上有着一种魔力,一种让他心动不已的魔力。他的心跳、脑海、每一个细胞及每一个根神经都在宣告他爱上了她。为此,他兴奋不已——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难以勾勒的喜悦。
在此之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荒缪理论。在他的爱情观里,爱情是一颗种子,是两个人经过相处自然而然培养发芽的,开花结果也是两个人相互灌溉的。但他并不知道,爱情并非两情相悦,友情的界限也一直模棱两可。爱情这场战争,一直都是一方面的宣战和攻破开始的。
突如其来的爱情,让他跌入了墨蓝的海洋和湛蓝的天空中。他时而迟疑,时而窃喜,时而惶恐、时而兴奋,时而忧郁,时而浪漫,时而心惊不安,时而又憧憬未来。就在这短短的十分钟,仿佛他将爱情的感受都一一深刻体验过。直到她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有所别扭的逃避。
她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又将眼神投向亭外一条条倾斜的雨线。他也将眼神重新回归到了她身上。眉宇间的焦急,脚步来回的烦躁,眼神透露的失落,他感受到了她此时的需要。
随即他站起了身,带着一颗狂热的心向她走去,脚步轻缓而又急躁。距离她的背影不足五公分处,他停下了脚步,收起了笑容,心情也一落千丈。他突然意识到,他的手里没有伞,而她此时需要的就是一把伞。
回到原座位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开始抱怨,抱怨自己的无能,抱怨亭子的简陋,抱怨天气的残酷。接着抱怨转化为愤怒,愤怒又转化为苛责,苛责又变化为讨厌。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般对自己如此讨厌过,而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但他并不理解,无能为力是青春的固定标签,年少有为不过寥寥几数。
“你好,请问你有伞吗?”她走近他询问,因为她此时急需一把伞。
望着她渴求的眼神,他是多么想满足她的需求,为着这个占据心灵的人。而他有多么想就有多么无奈。
“有吗?”她又问了一遍,显得有些烦躁。
他摇了摇头。她失望的眼神就是一把判决令,判决他的心遭受千疮百孔,只因他没有伞。
没过多久,一位撑着紫色花纹伞的男生路过亭子。这位男生一眼看出了她的需要,正好手里有伞,就询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非常乐意,她说她喜欢紫色的花纹伞。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炙热的眼泪犹如两把刀子从他的脸颊划过,雨也变得愈发狂烈,如冰雹一般击打着亭檐。
五年后的一天,天下起了大雨,他撑开伞出了门。路过公园,路过亭子,路过广场,路过超市,太多的女生在等着撑伞而过的人,而他全部视而不见。
现在,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伞,却再也没有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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