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认识她一辈子了,只是等到今天才碰到她而已
1.
认识七月是在微博上,那天夜里零点榜姐发了一个话题:在你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话题发出来不久,评论就过万了,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着评论一条一条地跳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七月,她留下短短的一句话,不争不抢,却又充满力量。
“想死又不敢”。
我猜想这个女孩一定有故事。我点进去她的主页,图像是一张逆光剪影,一个女孩穿着棉麻白色长裙侧身站在树下,伸出一只手去遮树缝中透下来的光,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从她微微扬起的脸上我看到了一丝坚韧。我马上关注了她,私信给她一个拥抱,她也很快回我一个拥抱,然后关注了我。
那时候我正在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聊天的时候不多。开始频繁的谈心,是在我陷入毕业分手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
听了我断断续续的哭诉,她不紧不慢的对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2.
能哭就好,哭是开始痊愈的象征。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读书的城市上班,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这座小城,我对这个城市由最初的熟悉逐渐变的陌生起来。
初秋,傍晚六、七点钟光景,夕阳沉入河面,这座北方的小城华灯初上。红绿交织的霓虹灯,沿着长长的河道规则地排列着,桥上车流不息,暖烘烘的一片光的海洋。
每天下班后我都会路过一座桥,桥下是一条细长的河,每到夜晚繁华谢幕,河道两边总是人头攒动。行道树低垂的阴影,笼罩出深幽的气氛。公园深处的长椅上,热恋中的情侣正在相互依偎,说着郎情妾意的蜜语。
其实我想说的是河边还有一个小区,我喜欢的人就在那里。
为了方便称呼,就叫他L先生吧。
与L先生认识是大一的时候,学院为了方便我们这些新入学的小朋友能够更快的适应学校生活,给每个班都分配了两名学长学姐作为班级辅导员。L就是我们班的辅导员,那一年他大三,跟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并不是我们的直系学长。
L是一个清秀又带着点痞气的男生,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看上去很迷人。他是学生会主席,学习成绩很好,家境也很好。其他班的学妹都很羡慕我们,尤其是那些跟他同专业的学妹,感觉好像是我们抢走了他们的直系学长,言语中总是酸酸的。
跟他搭档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学姐,学姐也很优秀,性格又好,总是跟我们打成一片,可是L跟我们却没那么好,他总是远远地看着我们闹,偶尔会浅浅地笑一下。
郎才女貌的学长和学姐朝夕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好事的女生开始问学姐打听他们之间的关系,学姐笑呵呵地予以否定。
3.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每天夜自习学姐和他都会一前一后的在教室坐着,偶尔跟身边的学弟学妹聊上两句。而学长就坐着我的旁边。
我故意把签名写的很潦草,他不得不跑过来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故意在交流会上提出很多问题,他不得不帮我解答;我故意在军训的时候声称不舒服,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一起坐在凉亭下。因为我的故意,L也很快注意到这个特别的我。我们开始变得熟识起来。我跟他讲我悲惨的感情史,故意引他说起自己的情事。其实作为一个偏远乡村的姑娘要多努力才能考上大学啊,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情爱故事,我只是希望了解他更多罢了。
他跟我说过他复杂的家庭关系,说过他的过去种种挣扎跟无奈,从他嘴里我还听到他有一个女朋友Z,跟他是一个地方的,现在在另外一个学校学医学。他从手机里翻到Z小姐的照片给我看:那女孩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更不要说男人了。
他们看上去真的很般配,我莫名的有一些失落。
L经常会带我在校园里走一走转一转,有时候我们也会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聊天。某天,班级跟学院里开始传出一些关于我跟L之间的流言蜚语,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可是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不悦。我也当作什么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在他的庇护下行走在这个校园里。
L跟Z小姐偶尔也会吵架。
如果哪天他不怎么说话,不用说,一定是跟Z小姐闹矛盾了。这个时候我也会比较识趣的保持沉默,静静的陪在他身边。有时候他也会好几天不找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Z小姐了。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跟我讲他跟Z小姐之间的故事,我认真地听着,羡慕L,也羡慕Z小姐,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们两个永远不要有争吵。我知道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有一天下夜自习后,L发QQ消息问我要不要到河边走走,我说好的。我们约在学校后门碰面,L看上去有些失落,眼圈红红的。我们肩并肩走到河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想打破这份安静,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我们就静静地在河边待了一个小时。回去的路上,他问我饿不饿,要不去吃点东西。我知道他是想喝酒了,索性说“如果你背我走100米我就陪你喝个够”,他二话不话就把我背了起来。
我想我迷上了伏在他背上的感觉,温暖又踏实。
4.
住在五光十色的城市里,没理由沾不上一点缤纷。
后来,我没有问过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再没跟我提起过那天夜里,有时候我都怀疑那天夜里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是背上传过来的温暖是真实的,那感觉我永远记得。
从那以后,我们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谁也没有再提起过Z小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2个月的带班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发生某些微妙的变化,这让我很不安。
最后那天夜里,我们班为学姐和L准备了感谢会。班级里装饰的很温馨,欢歌笑语一度让我们忘记了正在到来的离别。几首歌舞过后,气氛渐渐变得有点压抑,有些女生开始小声地哭泣。很多年以后我还记得那天夜里的场景,那天我代表全班同学给L一个感谢的拥抱,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 ,也是最后一次。尽管如此,我依然非常感谢同学们的善良。
5.
失去的东西,其实从未曽真正地属于你,也不必惋惜。
然后七月那边就没有动静了。
我等了好久,终于按耐不住问她。
“后来呢?”
“没有后来就是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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