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星然
2017年11月24日 星期日 晴,有风
宋先生:
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写信给你了。
灯火通明的自习室,呼吸声都听得那样清晰。
我放下笔,倚在蓝色的柔软座椅上,仰头盯着那些虚无缥缈,又真切环绕我的灯光,回想一下,上一次给你的信,为了让你第一眼就看到,还盖在了偷拍你的照片上面,给你寄去了。
写了什么我早就忘干净,记得字迹潦草,连精心挑选的粉色信纸都忘记折成好看的形状,可最后思维活跃到竟然把从耳边一闪而过的歌词都抄上去了。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快两年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因为唯一清楚的是距离你删掉我都已经一年半了,所以写信的日子,还要长一点。
粉色信笺:我爱你五年如一日沉淀我发现我从来都不了解自己,不曾接受过自己。
所以很多“宠爱”、包容、耐心、勇敢,甚至本真的美丽,都给了别人。
你知道的,我是个很胆小懦弱的女孩,怕自己的话惹得别人愁容满面。
可是,唯唯诺诺总会纵容那些看起来亲近的人,他们践踏我的底线,我能忍则忍,于是,变得没有底线,或者,本来有,但别人以为我毫无原则。
等我想要为自己驳回一点尊严时,等我调整好语气,摆正脸色,作出严肃之状时,他们便觉得我开不起玩笑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慢慢改变了哦。
我学会了反驳,学会了辩解,学会了拒绝,依然懂得设身处地,但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有时候在想,懦弱应该是善良的人的致命伤吧。
我说这些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你不想看了吧?
因为你对于我的近况,好像从来都不感兴趣。
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上次问你大三的校区是不是就搬到另一个地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所以,这封信,是否会寄出去,还是个问题。
今天晚上,我吃了一碗大份的馄饨,你不知道吧?我们家做的馄饨从来汤里就空无一物,可晚上吃的,汤里居然飘着蛋丝。
于是,我就想起了高中在你家吃过的一次馄饨,那是我第一次吃汤里漂着菜的馄饨。
可早就忘记味道了,连那天你坐在哪里,脸上是什么神情,头发长还是短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你那在我的脑海中用虚线勾勒的轮廓,旧电脑排气扇发出的“嗡嗡”声,你聚精会神玩游戏时习惯性的轻声咳嗽,还有砖红色围墙外的流苏树上,响个不停的蝉鸣。
说到这里,你又该“赞赏”我了。
带着嘲讽语气夸赞我,喋喋不休地说我文采真好,字也写得不错,你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班里的差学生,做阅读理解题偏偏要绕过文章的中心思想和主旨含义。
可是,你那么聪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一定是故意的。
其实,我都懂的。
要不是你真的遇到了真爱初恋,怎么会甘心放弃我多年卑微进尘埃里的爱?
要不是你厌倦了和她的争吵,而她也恰好看透了你,你又怎么会主动联系我,把这个单恋你很多年的女孩当成普通朋友,自然地找回来?
你知道吧,我都认识你九年了呀。
你的虚伪、自私、古怪、无情我都一一领教过的,可到头来,还是爱你,我不是傻,也没有疯,不是你曾暗暗咒骂过的“神经病”,也没有一直深陷回忆,自我感动。
我只是太懂你,也恰好爱上了你所有的残缺,所以很多与你有关的事情,在我面前都柳暗花明。
宋,最近青岛气温骤降,昨天晚上,我换上了毛呢大衣,那件藕粉色的,你见过的,今年春天你约我出去玩时陪我买的。
记得当时我问你好看么?
你指了指里面那件印着“樱桃小丸子”的灰色卫衣,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还是里面那件好看。”
对了,我突然想起,高二冬天的时候,你在教室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米色打底衫,虽然现在你在南方,但一定要及时添衣。
我向来体质弱,可是觉得每次拿到学校里的感冒药,都托你同桌递给你了。
我的输入法现在都不记得你了。
以前,我打出“喜欢”这两个字时,后面的联想输入,排名第一的一定是你的名字,可是现在没有了。
大学的课本里,青岛街道旁的树干上,学校后面不起眼的山崖旁,都没有了你的踪迹。
宋,我活了二十二年。从十三岁遇见你,十七岁喜欢上你,青春年华里的每一个定格你的瞬间都是永恒。
我爱你五年如一日沉淀,自私到不想放手给你碧海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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