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石磊打电话来,第一句话说:他很爱很爱苗苗。我在电话另一端佯装咳嗽,笑着问他:醉鬼,打错电话了吧!接着,石磊的第二句话是:帮我照顾好苗苗,以后我不会再联系她了。
在所有人的认为里,苗苗的“真男友”是石磊。在每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们如大部分“假情侣”那般,疯狂放肆。这是一种不明不白的关系,早晚会有揭晓的那天。这要怪谁,怪石磊的纠缠?还是,苗苗的淡然?
那一年,高二。
苗苗被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父亲惊呆了,还没向同学们介绍,急匆匆赶来的父亲拉着她的手飞奔出教室。校门口停着一辆带血迹的面包车,苗苗惊觉此事不好,吓的腿软双眼发黑,被充当司机的叔叔抱上车。车里,父亲始终一言不发,冒出几缕不曾有过的白发。
“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殡仪馆。”
“为什么?谁死了吗?”
“孩子,你的妈妈,在干活的时候,不幸被机器碾压致死。”
上个星期,母亲领完工资,在下班的路上经过一家服装店,橱窗里挂着的裙子格外好看,她想:“我的女儿穿上一定很好看。”此刻,漂亮的裙摆除了午饭的时候溅上的油渍,还有一滩往外晕染的泪珠,无声无息。
没有了她,生活依然如昨。
操场上,石磊牵着苗苗的手课后散步,她说:“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苗苗,昨天,我们都已接受对方,难道就因为......”
“不是,我们还年轻,不该有此冲动。”
石磊坦白地对我说,他和苗苗差点在一起,要不是那件事的发生,现在早已结婚多年。他还曾几次去过她家,苗苗的母亲很喜欢他。就像王母娘娘在天空划出的银河,他们的爱情被这条银河阻隔。终于晓得石磊这么多年来为何对苗苗如此执着,原来他们有着这么一段孽缘。
可是,真相是这样的。
苗苗谈情说爱时,石磊单身;分手失恋时,石磊单身;跟人暧昧时,石磊单身;觅到新欢时,石磊单身。
我以为石磊会一直“嫁”不出去,电话里他跟我喋喋不休,其实家里一直在给他安排相亲,他在想是不是该放弃?坚持了这么多年不委屈是假的,偶尔会冒出疯狂的想法—强奸她。
三月,春天的第一个月,石磊和苗苗最后的旅行。
“苗苗,我们结婚。”
“结婚?那我问你两个问题?”
“如果我们结婚了,要和我爸爸弟弟一起生活,并且还要搬到你的房子住,你会没有意见对他们好吗?”
“会。”
“结婚后,你会不会出轨?”
“不会。”
“呵呵。”
旅行结束后,石磊再次相亲,从此解锁了单身姿势。
这通电话,是我们认识以来,聊的时间最长内容最多的一次。石磊打电话之前看到了空间里苗苗更新的动态:身体不听话,又感冒了。他知道不能再去打乱自己,关心她,可是心里放心不下,肯定是旅游几天风吹多了回来就生病。
“老实说毕业以后,我和苗苗没有联系。”
“嗯,这样子的话,我和她再也没有结界了吧!”
有人说:和你结婚的往往都不是最爱你的和你最爱的,而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
通话结束,我在朋友圈里分享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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