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不错。”不耐烦的等着地铁,我看着小潼在拨弄手里的戒指,说道。
“友情之戒,送你。”他说。
我知道他在调侃,便顺势接过戒指,观察起来。
“看到上面刻的叶子了吗,那是友情之翼。”
这银色戒指,不光外圈刻着片片精致小叶,内圈还刻着几个字母。
“xsh,什么意思?而且这戒指尺寸这么小,想必是送给姑娘的吧。”我琢磨,潼这小子之前就跟我说过喜欢过的女孩,看他以前写的文章写的诗,都有这么一个姑娘的影子。
“送你了。”
我试着把戒指戴在手上把玩,这小东西只能套进我的小指头。
“真骚气。以前没带过戒指,这一整还戴上了尾戒,潼啊,你这是让门哥当单身贵族啊!”
兴致淡去,我把戒指摘下。“还你。”
他仍说,“送你了。”
看着小潼表面和气,我则不识趣的收下,把戒指放进了上衣口袋。
想着在某个不经意间悄悄地塞还给他。
“友情之翼,真不错~”
可后来,还是忘了。
五年后,我躺在家中,瞥见橱窗里的这枚友情之翼。
“纯银的,没褪色。当初这穷小子也还真舍得花钱为姑娘买这东西。”
我自顾自的说着,并把戒指拿出来把玩。
这两年我瘦了,戒指现在可以套进其他手指。
可我更愿意把它戴在小指头,感受它的脱落,以及再把它套回去时,那种闲散无聊的愉悦。
只是小潼成了故人。
我常和人提起他,说,这小子送过我不少东西,现在这条纹衬衫,穿起来最合身帅气。
那年失恋,把最帅气的衣服穿在身上,一个人穿着这紧吧的衬衫,去了蓝调庄园,年轻的心放纵在那片紫色的花海。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初我这么说着。
我打电话给小潼,那天是我人生第一次哭得惊天动地。
我跟他说,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碰见她,我捡了足足一麻袋的薰衣草,我会砸她,有钱以后还会用钱砸她。
他就静静的听我发泄。
后来记着他说了句,既然污水都装满了,倒掉吧。
之后,我沉默着,电话那头也一直没挂,仿佛两个人隔空拥抱。
他说过很多不是他那个年龄段的人能说得出来的话。
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他会安慰自己说“物质世界的唯一定律,存在就有意义~”
在别人接受不了他说的话的时候,说“请倒空杯~”
在我藐视红尘写了深刻语句的时候,他说,“门哥,你是要举霞飞升的节奏吗~”
我以前这么评价他,“小潼总比同龄人透彻,而又与我相交甚好。”
我觉得这是我装得最隐晦的逼。
开始减肥后,我觉得衬衫越来越合身,一种突然的思维跳动,让我怀疑小潼特意送小一些的衣服是不是就在期许着我能瘦下来。
导致后来自己再买衣服都会挑稍瘦一点的,想着按照趋势,终究应是能穿得下。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附文,这衣服存了两三年,如今很合身。
他答,门哥,我在海上,看你的照片,容易晕船。
一时间的调侃,让我很想多和他聊两句,我拨通了电话,接通后,却多有寒暄。他还没正式工作,在飘着,感情上倒是有些发展。
最后一次问候他的时候,我顺便提了提那枚戒指,提到上面刻着的三个字母。他却没有给我答复。
听说他的感情不顺了,在自我封闭。我联系了他的家人,他们说,他过得挺好的。
我最后一次给他留言和他给我回信之间隔了两天之久。
他说,弃我去者不可留,让我把以前的友情埋在心里。
去他妈的!
几个电话过去,无法接通。
我想,他多半是遇到了我帮不了他的事。
自此我们再无交集。
想起来也多是睹物思人,也不再把玩友情之翼,不再穿那件格子衬衫了。
甚至一度忘记衬衫被放到了什么地方。
我看着戒指上的三个字母,那定是女孩名字的缩写,他没能送出去,转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一时间对她们的事产生了好奇。
花了半天的时间,浏览了小潼以前写的文,我找到了这个姑娘的名字,并去网上搜索。
但没有能够联络到她的信息。
小潼,应该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了吧。
网络,或者说更方便的联结,并不能让两个人的心靠得更近,只让每个人筑起了心的铜墙铁壁。
那戒指最终落脚的地方,并不是它最开始要到达的地方,小潼说那是友情之翼,送给心爱姑娘的友情之翼,她收了,最多也不过是个念想,是件无实际用途的饰品,几乎没有价值。
它对于我,是承载了一段记忆。能供人怀念。
不过这价值尚不如那件格子衬衫。
要是我能为这些承载故事的物件做点事情,那就是把它们记下来,润色一遍。
杂诗里有段话,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断裂应也是身不由己。
前些日子,那件衬衫我找出来了,趁没发福,把它穿得旧一点才好。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