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纷飞后,忽然让烟变得很怀旧。
从天津路建行出来,她伫立在路边,向对面的邮政支局望了很久。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肩膀上,以及全身,她伫立在那里,像一位白雪少妇。
终于,她迈开了双脚,向对面坚定地走去。
由于年关将至,邮局里排了很长的队伍,一边是汇钱的,一边是快递新疆特产的,甚至还有人快递棉花。唯独没有人寄信了。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烟了:“请问有名信片吗?”烟问工作人员。
旁边的人都纷纷望向烟,好像烟问的是:邮局给不给快递男友这样奇葩问题?邮局里一位略胖的大姐,头也顾不抬地问烟:“要多少?”
“一张就够了。”烟想,先给许飞先发一张名信片,简单几个字,就当投石问路了。
“单张不卖,一套起卖。”那个大姐并没有起身给烟拿名信片,而是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都有什么样式的,能看看吗?”烟想一套就一套吧。
“旁边架上自己看。”依然是没人搭理烟的感觉。
烟这一生最怕别人敷衍,货架上东看西看了半天,连个报价格的人都没。每个工作人员都在忙着,烟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依然有很多人在排队,烟又看看那大姐连最基本的推销态度也没,她转身走出了邮局。
还是写封信吧?名信片也太暴露了。她想。
回到办公室,她就开始写信,因怕查无此人,信并不长,稀稀拉拉一张信纸搞定。
她坐在办公桌前,捧着已写好的信,犹豫着要不要寄出?
十六年没有联系了,飞哥会不会还在原单位?他能收到自己的信吗?这年代,信是稀罕物了吧?网络这么发达,通过这么古老的方式去寻找一个失联多年的人,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吧?
片刻思考后,烟把信夹在了一本书里。开始百度查找飞哥以前单位的电话,度娘果然无所不能,飞哥单位的电话就那么轻易找到了。
烟拿手机拨出,响了几声后,一位女士的声音传来:你好!
烟想既然打通了,硬着头皮也得问下去,不管他们是否知道这个人?
“您好,请问许飞在吗?”烟问完这句便竖起耳朵认真听对方电话中的反应,并做了几种应对的话术。
“许飞他调走了,不在我们单位了”接电话的女人似乎很意外。
烟心中略有失望,不过这结局也在她心理预设范围,既然接电话的人知道许飞,那说明她或许有他的联系方式。
“请问方便给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烟追问道。
“我来之前他就调走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对方话语中烟听出拒绝,但这也是人之长情,毕竟站在对方的角度,烟于她只不过是一个冒然打进电话的陌生人。
“我和许飞是以前写作认识的文友,没有利益关系,请你帮我问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好吗?”
或许是烟这句话,让对方放下点对陌生人的防备,烟听她在电话那头小声问另一个人:“她说和许飞以前写作认识的,你知道许飞的电话吗?”“你让她把她电话留下”一个男人的声音。
两个人的对话,烟在电话这端听的很清楚,她内心赞同那个男人处理事情的作风和人际关系上的通达,保护他人的隐私,他做的很好。不经过本人允许,不泄密他人的电话,在这个信息倒卖的年代,这是对别人难得的保护和尊重。
“这样吧,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我最近要是有许飞消息了,让他联系你吧?”电话那端的女人略有为难的说。
“我也正有此意,你这么做我非常理解,麻烦你记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和姓名。”烟从来不强人所难,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
挂了电话,烟其实心里也打鼓,她相信对方肯定会把信息传递给许飞,可是很多年没联系了,他还记得自己吗?人心跟着世事变幻,他还是当年和烟通信中的那个像知心哥哥的许飞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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