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那天,敏对烟说:“接待室有人来看你,跟我去吧!”烟跟着敏到了接待室,看到菊花的姐夫,同时也是烟的邻居。
他关切的望着烟:“你娘想你,让我来看看你!”烟从他的眼神中还读出:走,跟我回家吧的信息。
烟知道,当着敏在,他不好直接说这种带自己走的话,必须自己主动提出。烟不知道为什么哭泣起来。
她内心很纠结,菊花她们都走了,自己再走,敏带来的三个就一个不剩了,会不会让敏在厂里难做?毕竟一个村子的。
“别哭了,刚出来都会不适应的,如果你走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坚持一下吧!”敏边说边用胳膊碰了碰烟。
“你也回去吧,她在这儿没事”敏又对烟的邻居催促道。邻居看了看烟,再次用一字一顿的口气问了烟一句:那我走了?说完却坐着一直未动。似乎也在等着烟说:我想跟你一块走。烟最终什么也没说,在烟的沉默中,邻居走了。
晚上,望着窗外明月,烟倍感凄凉孤独,肯定是母亲特别交待让邻居把自己带回去的,她肯定特别担心自己。菊花她们到家后,肯定会给母亲说,这儿的生活如何如何差,敏如何如何把烟当保姆使唤,如何的没有自由……这些都会加重母亲的牵挂和担忧,她会不会还会委托人来接烟回家呢?如果没有人来接,自己能坚持干到过年吗?烟一个人睡不着想着心事。
日子继续重复着。一天又一天,想家的感觉越来越浓。烟装满关于未来的惆怅,和当下的窘迫。一晃到了异乡一月整了。
“烟,你哥来看你了,这次你千万不能哭,你哭只会让你家人更担心你不是吗?你要高高兴兴的,告诉家人你在这儿挺好的。”敏把烟叫到车间外,谈了一番心,看到烟点头后再次陪同烟进了接待室。说陪同,其实不如说监视,烟心中升起如同监狱中会见家人的一言一语被监视的不悦感,但没有表现到脸上。
“在这怎么样?我去北京出差,回来路过这儿来看看你。”哥哥用春风沐雨的微笑看着烟。但烟心里很清楚,这又是母亲的命令,哥哥的工作根本不需要出差,这只是哥哥来之前编好的说辞。
“我挺好的”烟低着头回答的很小声。
“那就好好干,看看你我就走了!”哥哥继续微笑着。但烟清楚,母亲肯定给哥哥下了死命令,如果不带自己回去,哥哥回家是交不了差的。烟太了解母亲了。只是碍于敏在,毕竟一个村,两家人以后还得相处,不好闹僵,哥才这么委婉。
“我要跟你一起回家,这些缝纫的活,不太适合我!”烟这次不想再错过回家的良机了,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同样因为是同乡,加之厂里也害怕被举报,在自己哥哥面前,烟放弃这一个月的工资,要求跟哥哥回家,敏也没法做更多的阻拦。
就这样,下学后的第一次打工以短短一月失败告终。但烟没有因此而后悔退学的选择。人生中,经历是人生成长路上最好的老师,那些隐忍、那些走错的路,都将让烟的人格品质变得更成熟、更坚韧。
烟随后跟着哥哥回到家乡的小县城--项城市,开始了短暂的写作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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