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两个点来回的跳跃,如不肯休憩的鸟雀,刚窜上这枝丫,又盼着那山头。
殚精竭虑,想用笔墨铺就一篇动人心魄的诗篇,然而离散的思维乱蹦,一会儿天上,一会地下,就是不能汇聚成就下而趋的河流,有山涧,有滩涂,有暗礁激荡的回旋。
嗯,想用温情润物无声,母亲的话就在耳边:“吃饱了吗?穿的暖吗?身体好吗?”
如复读机里的单曲循环。
父亲猫着腰,挑着担,或头顶安全帽在高空作业,汗水流淌过脸庞,流淌过胸膛,蒸腾成钞票飞向你的怀里。天冷了,他的胳肢窝是你的热水袋。母亲搂着爹打的你细心安慰,生病了,父亲背着你求医,母亲送上热气腾腾的营养餐。临行的背包,有炒好的花生和暖乎乎的鸡蛋,总有人为你守望,在村头相送你的背影,迎接你的疲惫的回归。
搜肠刮肚的素材,过于烂熟的场景,哪能使人侧目,反而厌倦,鄙弃。如三月之春,有几人为之留恋忘返。
鲸妈妈用头托举夭亡的幼崽几十天不肯散去。顽童偷走了雏鸟,鸟爸鸟妈窝边啼血,动物世界的悲欢离合,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似乎在非人的介入下,方能唤醒我们习以为常的温情。
想到城市,斑马线的白纹横条如阶梯连通两岸的人行道,红黄绿的路灯交替闪烁,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我习以为常。
是否每一辆车,在促狭的空间里都带着笑脸,每一位与我擦肩而过的路人是否会与我发生联系?熟悉啊,还陌生。
店铺里,装潢或典雅或奢侈,氛围或静谧如止水,或喧腾如狂潮,只是那满目琳琅又如何为我所识,飘着香味的美食,一件件潮流品牌,看着熟悉啊,却又那样陌生。
抬头仰望,飞机在空中划过,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否,你也曾有过迷惑?万家灯火,有哪一盏为我点亮。
我已习以为常,只不过习以为常的,不是熟悉而是陌生,是在那习以为常中透出的梦。
城市带给我习以为常的陌生,被麻痹,被迷惑,一切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四时错行,日月更替,我们不在春风里逗留,不在晦暗中放弃,冬一到春天还会来临,天一亮太阳就会照常升起。
我们习以为常的压榨亲情,经验告诉你,这是一汪不会枯竭的源泉,有所需要,他们不会有任何顾忌。只是我们是否发现父母鬓角有了白发,对不起,我忘记了他们的生日,我,早以习以为常。
我们把个体普遍化,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习以为常的仇视富人,金钱造就了他们的贪婪、邪恶。我没有钱,看来我是善人?
在光鉴照人的候机厅,在迷醉心神的夜店,在不可琢磨的网络,污秽之词不绝于耳,这满嘴喷粪只为了证明你未忘初心,只因你说过,人生而无衣,又何必遵循那些礼教上的条条框框,既如此,何不来一场说跑就跑的当街裸奔呢,低调些,低调些,虽然我已知道你习以为常。
我的文字一直在游荡,在街头巷尾里旅行,在鼻息中捕捉起伏,它想要在一次争执中留下一部悲剧史诗,在浩瀚的夜空,想要与星星来一次亲密的碰撞,擦出火花,照亮夜空。我知道,我跑题很远了,还好,我已习以为常,
离群索居的日子里,脸色蜡黄,形容枯槁,有必要化个妆再出门,很郑重的打了粉底,修了眉毛。行走在热气充盈的街道上,一家店铺刚刚剪彩,欢笑盈门,两根大红色的气柱,如同守富的巨人,杵在门的两旁,氢气球花枝招展的在空中摇曳,一片祥和。一个熟识的朋友从我正对面如游鱼般穿梭而过,我们的余光交汇在一起,一种天衣无缝的默契使我们达成共识,我没有喊他,他没有搭理我,我突然感到寒冷而起了鸡皮疙瘩。原来新开张的店铺里的冷气开得太足,强力风正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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