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期盼着过年,爆竹声声辞旧岁,欢声笑语迎新年。盼着月亮,数着星星,终于迎来了大年三十,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母亲亲手缝制的花衣服,吃完了团圆饭,就和同龄的孩子们,在村口走东串西,个个炫耀着自己心爱的马尾辫和蝴蝶结,男孩子的兜里揣着鞭炮,女孩子们稍不留神,被点燃的鞭炮就在屁股后面,突然响起,我们吓得拔腿就跑。
夜幕降临,各自回家,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期待着春节晚会的开始。由于家里是彩色电视,邻居家的孩子们,都来凑热闹。母亲会给每个孩子悄悄塞两颗高粱糖,爆米花和炒大豆,可以随便吃。年龄不等的孩子们,坐在电视机面前,看得聚精会神,时而被赵本山和宋丹丹的精彩的表演,而逗得捧腹大笑。时而为冯巩和牛群的相声,拍手喝彩。时而被悠扬的歌声吸引着,时而被美妙的舞蹈惊呆着……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家家户户燃放着鞭炮,让人震耳欲聋。我们依然不忘给父母磕头拜年,只为了把压岁钱收入囊中,虽然钱数不多,从刚开始两元,到后来十元,但在心里却弥加珍贵。要知道我们的零花钱,几乎是以分论单位,一个冰棍两分钱,一罐沙枣五分钱。
从正月初二开始,就是不停地串亲戚和伺候客人,一波接着一波,陆陆续续要持续到元宵节。那时候不理解母亲常说得“过年难,难过年”,我们只体会到了过年的快乐,可殊不知母亲自从进入腊月的门,就开始洗漱打扫家,仅仅蒸馒头,起早贪黑就得一个星期,母亲要强,既要好看,还要好吃,那时候,时行拿着馒头看亲戚,到最后的结果是,用自己家的馒头,换来了别人家馒头,味道不同,样子也不尽相同。
蒸馒头,炸麻花,杀鸡宰猪,进了腊月的门,就不停地忙忙碌碌,洗洗涮涮只到大年三十,一顿团圆饺子吃完,母亲终于卸下担子,安心地坐在炕头上。老家初一有讲究,早晨要举行出行仪式,村里有个年事已高的大爷,他断文识字,据村里人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深受人们的爱戴。
初一早晨,我们在父亲的带领下,跟人群到大爷指定的地方,家家拿着贡品和香火,赶着牛羊,人山人海,场面十分壮观。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只看见年长的大爷,朝着东方兴师做法,叩首祭拜,人们模仿着大爷的动作,极其虔诚。后来才知道,此次活动,只是为出门在外的人们,祈祷平安健康,一年好运!
从初二开始,家家在不停地应酬中,亲朋好友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猜拳喝酒,不亦乐乎!过了正月十五,孩子们依然沉浸在欢乐中,可母亲已经累的筋疲力尽。过年,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份责任,也是一份全心全意的付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为人妻,为人母,才深深体会年的味道。时代在变,过年的方式也变了,近两年来,由于疫情的影响,亲朋好友不串门,只是电话视频拜年。为了环保,政府禁令放烟花爆竹,一天到晚,不声不响,孩子们窝在家里,对着电脑手机,除了桌子上多了几个菜头,似乎和平时没有区别。肉没有肉味,年没有年味,人情味也逐渐淡了。
年,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完了,心却依旧平静像毫无波澜的湖面。小时候盼望着过年,长大后却怕过年。小时候缺的是年货,而现在缺的是年味。过年不再是一种渴盼,而是一种形式而已。小时候是快乐,长大后是情怀。心中美好的东西,也越来越远了!少了一份过年的期盼,气氛;多了一点过年的惆怅,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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