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多年前,在香港深水涉苏屋邨徙置区,一个普通且拮据的劳工家庭里,多了一个新生儿,名叫黄家驹。
这个居住着香港最底层打工者的聚集地,承载着家驹的孩童时的回忆。一家七口,硬生生地挤在还不到30平米的房子里,厨房和卫生间混为一处,各种生活用品堆积在电视机上、衣柜上、床边上,甚至是地上,只为多一点伸展之地。
谈及黄家驹的过去,黄家驹的第二任女友林楚麒就曾说过,因为一家人生活的空间极度有限,家驹只好睡在长条板凳上,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成了奢侈。
这样的生活条件并非耸人听闻,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谁又会想到,在这个高楼如云、霓虹闪烁、高度发展、令人心驰神往的繁华都市里,竟容不下太多的灵魂和肉体。
黄家驹离开我们之前,曾留下一句名言:“只要有音乐,就不会有世界末日。”可斗转星移,时过境迁,这个不曾被预言毁灭的世界,真的变得更好了吗?
英国最著名的广播公司BBC曾拍摄过这瞠目结舌的这一幕,劏房、笼房、棺材房比比皆是,它更像是囚禁犯人的监牢,给人一种生生的无力感。
随着记者的步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劏房。劏房,就是被木板切割过的房子。
本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被房东用劣质的木板隔开,人均面积只有5.7㎡,还要被家具、厨房用品、洗漱用品、衣服杂物所占据。没有阳光的入室,没有新鲜空气的流入,只有狭小的空间和淡漠而麻木的脸。
印象中,下班后的时光总是惬意而自由的,奈何回到家后还要置身于被束缚了手脚的空间里洗衣做饭,被过道滴水的衣服滴到只有忍受,被水弄湿了地面只有慢慢风干,被密不透风的油烟呛到只有笑笑。
这样的劏房生活,大人尚且苦不堪言,更别说孩子了。没有书桌用来学习,只好趴在床上,橡皮一点一点地擦掉灰色的笔迹,却擦不掉被阴暗灰色的童年印记。
曾志伟就曾在《一念无明》的拍摄中说:“即使心性再豁达的人住在里面,都会慢慢受不了的,我已经很幸运,房间里有窗,很多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请告诉我这只是电影,可惜的是,这不只是电影。
除了劏房,香港深水涉还有一种以老年人居住为主的“笼屋”。在香港,没有大陆所实施的退休金、养老金这一说,没有过多的积蓄,或者没有“抢”到政府分配的公租房,就只能被铁丝网圈出一片休憩之地。
有的人,一住就是几十年。
我们只知道有上下铺,却不知道有上中下三铺。一间70㎡的房子被数十个铁笼挤得满满当当,其残酷的镜头证明了电影《笼民》中的影像并不失真。
选择了笼屋,哪里还有什么夫妻相聚和朋友聚会。共同的空间,共同的夜晚,只要折腾出一点格格不入的声音就被会其他人抵制,如若不从,就会被众人强行轰走。
空间越小,就意味着租金越少?
并不是。
这样没有尊严的笼屋也要2800港币,而且是每月。
最让人不堪设想的,就是棺材房,它是笼屋的缩小版,是劏房的地狱版。
一个本就不大的板间房硬是要被隔成六个单间。这里所说的单间,并不是厨卫配备、桌椅齐全的民宅,而是一间只可以放下一张床,不足1㎡的空间。
因为空间过于狭小,住户只有尽可能地减少杂物,尽量让本就不大的一张床多一点容身之处。更有甚者,因为空间的长度不够,住户只能蜷缩着身躯艰难度日,脊椎病痛伴随着令人窒息的空气彻夜难眠。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这个代价,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朋友说,上学时的周末,她喜欢赖在床上,把零食、可乐、手机统统拾掇在床上,尽享一个人的好时光。可当我把这些照片那给她看时,她也不禁扼腕叹息。
同样是一张床,一个人的眼里只有消遣,而另一个人的眼里只有无奈。
在梦想没有实现之前,除了屈身一隅,也许,真的别无选择。
于是,我就在想,大城市容不下太多的灵魂和肉体,为什么我们还要这样前仆又后继?
有人说,我想去更大的地方看一看,去完成即使努力了也不一定实现的梦。哪怕有一天会跌倒,也要永远高唱我歌。
是啊,每个成功的背后,都有一段不愿被人提起,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时光。如果可以,请你千万别放弃。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容易二字,谁不是一边挣扎一边生活。这个混蛋的世界,仍然值得我们去热爱它。北京的地下室固然潮湿阴暗,却没有香港棺材房那般折磨难耐。抱怨自己没有漂亮的鞋子,那就看看那些赤着脚走路的人吧。
世人常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粮"可以是果腹之粮,也可以是立身之粮。
我愿意在黑暗里蛰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抱着自己说晚安,更渴望有朝一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我要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点。
努力的意义不只是为了安身立命,更在于它可以让我们内心踏实安稳,并一点一点地看到未来的光亮。
只要精神不倒,总有一天会搬出那片狭小的所在,去迎接一个向往已久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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