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木菱烟不想离开姑姑,可姑姑与塞北名医有十五年之约,塞北名医又逼迫木菱烟离开塞北,木菱烟只好孤单寂寞的上路,秦萧能看出来木菱烟的柔弱与坚强,眼眶禁不住湿润了。
木菱烟的毒虽然治好了,但这毒王西门千的毒却怪异的很,木凌烟的命虽然保下来了,脸上的容貌却毁了,黑纱蒙面处的脸颊上生出了很多伤疤,奇丑无比,木菱烟就再也没敢照过镜子,尽管塞北名医曾说过,木菱烟脸颊是毒排出来的地方,也不是无药可解,可现在木菱烟脸上的伤疤还是没有好。
越往南行,木菱烟脸上的伤疤疼得越厉害,但她强自忍着,幸亏有黑纱遮面,才不至于被看出来。其实在梁言酒馆的那个夜晚,木菱烟是因为脸上的疼痛而无法安眠,在闾阳驿站那晚,也有杀手想去劫持木菱烟做筹码,没想到听了木菱烟在床上撕咬被子的痛楚感,那个杀手竟然不忍下手,扔了几粒丹药,转身而出。幸亏有那几粒丹药,木菱烟才得以顺利撑到现在。
秦萧想着,那个杀手就是沈飞鸿吧,心中有一些感激,江湖儿女最重恩义,想着有缘遇到了,就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木菱烟又说了脸上蒙黑纱的缘故,一来姑姑和塞北名医怕木菱烟的容貌被别人看后会遭到鄙视,二来还是为了保护伤口,免受阳光的侵害,这三来就是为了帮助木菱烟能够找到不贪恋女人容貌的好夫婿。
木菱烟经常说的时机,也就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子,并且那个男子也喜欢自己而不在意相貌。
一路上她感受到了秦萧的爱意,当初以为是同情,可经过今夜的琴音箫语,她便知秦萧的真正心意,“子之心而与吾心同。”木菱烟这才敢如此接受秦萧。
秦萧想知道塞北名医是谁,但木菱烟只能告诉秦萧,“不可说!”
秦萧也不再问了,已经知道了木菱烟的心事,在她幽幽说着往事的时候,他就如同亲身经历了一番,木菱烟所受到毒的苦、心灵中的伤、一个人的孤寂和落寞,是怎样的刻骨铭心啊?难怪木菱烟眼中总如一潭寒碧般,那么伤感婉约,令人怜惜,但秦萧很清楚,他爱上木菱烟,不再是因为同情,而是真正从内心中的喜欢。
秦萧紧紧抱住木菱烟,恨不得把她的整个人揉入到自己的身体里,让自己与木菱烟一起承受痛楚,承受悲戚,承受木菱烟所承受到的一切。
木菱烟被秦萧那样紧紧地抱着,有种窒息般的感觉,感受到了秦萧的爱意,于是情不自禁地吟诵出了一段诗句,“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是《诗经》中的“风雨”,原本写的是男女晚间相会,可是到了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就在风雨如晦天要亮的时候,女子烦恼惆怅至极时,男子才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令女子惊喜万分。
秦萧知道,木菱烟就像那个等了十多年的女子,终于等到了,心中很高兴,自己也想起了一首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刘兮。舒忧受兮,劳人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用这句诗来告诉木菱烟,自己所爱的是如月光般纯洁的木菱烟,爱她也爱的如此深刻。
两个人用诗来互诉衷情,木菱烟深情的看着秦萧,说道:“你当真还想看我的容貌吗?你是否真的决定要看?我姑姑说了,黑纱换成了白纱,如果谁要掀开自己的白纱,那么他就必须要娶我!你决定好了吗?”
秦萧“嗯”了一声,看着蒙着白纱的木菱烟,的确很美,想知道摘去了面纱的她会是什么样子,真的会如同她所说的那般丑,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就在秦萧的手刚要触碰到木菱烟的白纱时,木菱烟的小手略微有些发颤,她赶紧握住秦萧的手,咬着唇说道:“如果你看到了我真正的样子,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娶我,我不勉强你,你可以离开我,找到更好的女孩,有了这一段经历,我就足够了,真的满足了,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我现在也不要你的任何承诺,但你要离开,就要立刻离开……”
秦萧看着木菱烟含泪的眼睛,自己的手也禁不住有些颤抖,他想看到木菱烟的容貌,听到木菱烟的话,却有些后怕,怕一旦失望了,自己会怎么选择,自己是真的爱她的吧,就在秦萧犹豫着无法预知自己掀开木菱烟的白纱后会有什么举动时,他的手还是轻微颤着,伸向木菱烟脸上的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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