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日更第8天
文/陈若男
-01-
坐在街边的书店，桌上的手机一直震动，我看着那熟悉的备注，心还是颤了一下。
努力深呼吸一口，我按下接通键：“喂。”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他有些焦急地问。
“李开，我们离婚吧。”说完我便立刻挂了。
是的，对方就是我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丈夫，整整三年了，我终究还是没有遵守当年的海誓山盟，提出了离婚。
想到这，泪水顺着我的脸颊落了下来，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在一起就是一辈子。
可，生活不易，婚姻更不易，我们还是把彼此弄丢了。
这，或许就是命运使然。
自顾自己的叹了口气便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看见对面桌的一对小情侣，他们在小声说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们眼睛里那一束光是幸福的。
那一刻，也是我们的从前不是吗？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一幕幕，都仿佛还在眼前。
-02-
2017年，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可年轻着呢，可是身边的人都不这么觉得，他们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我是老姑娘了。
下班回家想和爸妈聊聊家长里短，但是聊到最后都会有一个声音冒出：“闺女啊，前阵你大姨给介绍了一个不错的男孩，你周末去瞅瞅。”
逢年过节更是可怕，七大姑八大姨你一嘴我一嘴：
“妹啊，我跟你说这女孩子最终还是要嫁个好人家，才算有归宿。”
“就是，就是，妹啊我跟你说我这里好男孩一大把，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小姨说，我来安排。”
……
要命啊，好像被扼住了喉咙的窒息感。
但是，后来看着身边的朋友们都陆续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的内心也不禁有些慌张和焦虑。
看着大家成双成对的，偶尔也会有些孤独和落寞，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一个归宿？
就是在各种挣扎之下，我最终走上了相亲的道路，也因此遇到了很多牛鬼蛇神般的相亲对象。
有一个翘着兰花指对我指指点点，然后扭扭捏捏的走了，独留我一个人凌乱。
有一个根本不等我开口，就开始噼里啪啦问一堆问题，跟查户口一样。
有一个更夸张我和他都没见过面，只是加了个微信，总共说了两句话，结果他去和做媒的说都快成了，然后因为我有病拒绝了他，我？？？
还有，还有……我只能说那年我见过的奇葩太多了。
后来我也索性放弃了，觉得爱谁谁，我再也不去相亲了，大不了这辈子就孤独终老。
可也就是在那时候，我和李开遇见了，可能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
-03-
那天，长期合作的旅行社派人来沟通下一期公司团体旅游方案，派来的人正是李开。
1.8米的大高个，清爽干净的脸，五官虽不算完美，但是凑在一起就是看着很舒适，笑起来还有两个迷人的酒窝，怎么说呢，他就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人。
我作为团体旅游的负责人，自然也和李开有了很多工作上的往来。
在一来一往中，我发现李开还是一个特别细心温柔的男孩。
有一次，我们沟通方案的时候，正巧我来例假，一直就会痛经的我，那天也不例外，我本打算强忍那股不舒服继续和他沟通。
没想到他直接说：“你人是不是不舒服，我先给你倒一杯热水让你缓一下。”
“我没事，没事，我们继续。”我一点也不想耽误工作的直摆手。
他却丝毫没有听进去，起身就去倒了杯热水：“方案也差不多了，不差这一会儿，你先喝杯热的，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他温柔的为我忙前忙后，我承认我心动了。
而后的日子，尽管工作上的沟通已经结束，但我们还是经常约着吃饭、逛街、打羽毛球。
可能，就是注定的缘分，我们很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一起。
谈恋爱、牵手、结婚、过日子，一切好像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那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就是加班再晚，万家灯火也有那么一盏灯为自己而留，真的挺知足的。
本以为只要这样把生活的发条拧紧，我们就可以过得很幸福。
但，我好像忘了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背后还有两个大家庭。
-04-
我们之间的矛盾，从婆婆搬进房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李开父母是离婚的，公公已有了另外的家庭，婆婆一直独身一人，所以，婆婆借着自己身体不好，搬进了我们夫妻二人的房子。
我那时候觉得她一个人挺不容易的，也就没说什么，还想着要如何好好的善待老人。
所以，每天下班看见婆婆忙前忙后的准备饭菜，我都会马上放下包去厨房帮忙打下手，饭后主动洗碗。
时不时会给她买她喜欢的衣服和喜欢吃的东西，周末也会带她去外面走走逛逛。
但是，自从婆婆来了后，每周家里的大大小小的卫生，都成了我一个的责任。
为什么呢？
因为婆婆说自己腰不好不能做这些，而李开一旦上手做事，婆婆就会开始叫他去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自己手机不会用什么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我懂，婆婆是不想让李开做家务，那时候我就觉得婆婆可能就是传统思想，觉得家务就是应该女的做吧。
婆婆也会经常给我上家庭教育课，无非都是在提醒我要做一个好女人。
而我心里一直铭记着妈妈说的要好好孝顺老人，少计较方能获得大幸福，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说什么。
可没想到自己的忍让，却让婆婆更加变本加厉。
-05-
有一天，我和李开都准备关灯睡觉了，可婆婆门都不敲，直接推进来喊李开去她房间又帮她下载什么视频。
“儿子，你出来，帮妈妈下载个东西。”婆婆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李开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笑着回应：“好的妈妈。”
本以为，这可能就是无意之举，没想到后来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甚至李开在他妈妈房间一待就是很晚，和我说他妈妈害怕要他哄着睡着。
我？？？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你们这样很不正常你不觉得吗？”
“好啦，老人家不就跟小孩子一样嘛，再说了她是我妈，这有什么？”李开说完也不管我直接去睡觉了，独留我一人失眠到天亮。
后来，我们因为婆婆吵了无数次架，他说我变了，不去理解他，反而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那段日子，我真的觉得好痛苦，但是，李开丝毫没有发现，还是天天把“我妈说，我妈说”挂在嘴边。
一个月的时间，我的体重从108斤直线掉落到86斤，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真的很糟糕，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想到自己和李开也都没去旅行过，就想和他商量一起去三亚旅游几天。其实也想躲开婆婆几天，通过旅游缓和下夫妻之间的关系。
于是，晚上睡前我就和李开说近期我们安排一个假去三亚度假，听到我的提议，李开却说：“我问下我妈。”
“你要去问什么，是我们两个人去旅游啊，你去问什么。”我很不爽的说。
李开没有回答我，而是马上走出房门去把这件事报告给他妈妈了。
而，压死我的最后一颗稻草也随之来了。
-06-
那天晚上，隔着房门都能听到婆婆的咆哮：“同一个屋檐下，你们还拿我当人看嘛？两个人要去旅游，现在才和我说？我和你们说我再也不会管你们死活，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都这么不把我当人看的嘛。”
我听了简直无语，但是理智还是告诉我千万不要吵架，所以，我一直克制着自己那呼之欲出的情绪，克制得我整个人坐在床上都发抖。
后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李开不断安慰母亲：“那我们不去不就好了嘛？别生气时嘛！我们也是征求你的意见，你不想让我们去，我们就不去。”
“天啊，娶了儿媳忘了娘啊，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嘛？”
“为了你我至今独自一人，本想着娘两相依为命，没想到现在把我不当人看。”
“你们这样，我不如死了算了。”
……
婆婆一边哭，一边发了疯似的指责。
李开就在婆婆身边一直道歉：“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但是，很显然婆婆并不领情，开始砸东西，房间外婆婆哭闹的声音，李开的劝慰声，碗筷摔落在地的声音，仿佛都在诉说着一场悲凉。
本以为这场闹剧终会结束，可没想到却是由我亲手结束的。
-07-
看着婆婆发疯的样子，李开为了安抚他母亲的情绪，冲进房间，把我从床上扯了下去，并大吼道：“你去给我妈道歉！”
那一刻，我满眼失望地看着李开，可他却无动于衷，还是一直强拽着我去他妈妈面前道歉。
我那时只感觉一股莫名的火蹭一下从脚底冒到头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全家，可以了嘛，满意了吗？”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
然后，我便立刻摔门而出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和他们母子两同一个屋檐了。
而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找我。
那天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真的应该醒醒了，及时止损吧，纵使这一次和好也不会如初了，李开和他母亲本质上都不可能改变的，我还是会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他还是会照样会说那句“我妈说……”还是会唯母是从……
就像在张爱玲的《小团圆》中这样说到：及时止损，是感情最高级的自律。
所以，几天后也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我提出了离婚。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们要学会坚持，可却少有人告诉我们，有时候放弃也是弥足珍贵的智慧。
婚姻，只是人生万千选择里的一种选择，能相濡以沫一辈子当然很不错。
可如果在一起只有不停地消耗和伤害，那也不必一条道走到黑。
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长，总有人爱你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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