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了半个时辰,如玥没听到房间里面有任何声响,敲了敲门,然而并没有回应。
她脸色一凝,直步推门进去了,发现瀛芝昏睡在浴桶边缘,水面快没过鼻子。
伸手一探,水已然冰凉,瀛芝浑身发烫,脸色通红,看上去也不太清醒。
“姑娘,姑娘,快醒醒。”如玥摸了摸她的额头,大概是受风寒了。
她疾步走出房门,去找楚煜。楚煜正在另一间房缝补着一套衣裳,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公主穿的衣服娇贵,侍女的衣服相比之下又太过于粗糙,所以只好将自己新做的衣裳改小几号。
“嗯?她生病了,我去看看。”他正准备跨步走出时,顿了顿。
“如玥,你把这套衣服带上。”说完,跨入了门外黑稠的夜色中。
如玥好奇地看了看那套衣服,觉得很有些眼熟,突然想起这是她给楼主选的面料做的衣服。
“楼主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吗,真是奇怪。”她拍了拍头,“楼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想那么多干嘛。”
楚煜推开房门,就看见里间屏风上搭着的染血衣裳,突然想起她还在木桶里,脸上一僵。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闭着眼拿着侧塌上的薄被将瀛芝从水里捞了出来。
瀛芝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黑发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沁湿了他的衣物。
他疾步走向床榻将她放下,将如玥叫进来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楚煜站在门前,今晚的月亮意外的亮堂。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讶,他们眼中冷淡的楼主从脖子开始,一直红到了耳根。
待如玥换好了衣服,他又进去帮她诊了诊脉,写了张药单吩咐如玥去取药熬制。
楚煜坐在床榻边,满意地看了看瀛芝身上的衣服,还挺合身。
不小心瞥见床头木桌上的匕首,这是瀛芝用来杀人的那把。
手柄部位镶有许多光滑的宝石,看起来不过是一把艺术品的匕首,现在已经染上了暗红色的血痂。
楚煜随手把匕首拿起来,想了想,拿出了块帕巾仔细把它擦拭了一遍,放入了袖子里。
“晏……归兮……”瀛芝在昏迷中念着这个名字,想必在意的很。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瀛芝很久,直到如玥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这个晚上照顾好她,别让她又烧起来了。”楚煜淡淡吩咐给如玥。
第二天清晨,瀛芝温度已经退下去了,精气神也大好。她记得睡过去之前还在沐浴,应该是如玥帮忙换的衣服吧。
看着床边枕着的丸子头,她笑了笑,拍了拍如玥的头。
“谢谢你,如玥,你快下去歇息吧。”如玥抬起迷蒙的脸,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了身。
“如玥你现在回去歇息吧。”楚煜朝她点了头。如玥快速退下,奔向自己的卧房。
他又望向瀛芝,“你好些了吗?”,瀛芝嗯了一声。
“天色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公主府要大乱了。”他眼中的冷意又融了些。
瀛芝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向他道过谢,就租了辆马车向公主府赶去。
刚进到庭院,锦瑟就哭丧着一张脸过来了。“公主,你可算回来了,昨天下午您前脚刚走,后脚宫里就来人宣您进宫。”
“我只好说您卧病在床,不方便面圣,谁知后来皇上传口谕说今天下朝后来看您。”锦瑟眼泪汪汪,怕是一晚上担惊受怕。“还好您及时回来了。”
瀛芝拉住她的手拍了拍“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嗯嗯,公主您这身衣服怎么回事?”锦瑟注意到她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您赶快去换一身吧。”
瀛芝回了房把衣服换下来时,觉得刚刚穿的衣服很是合身。那把匕首也不见了,可能是慌乱中掉在什么地方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锦瑟刚刚帮她装点好,瀛楼就来了。“芝儿可还好,找医师了吗?父皇从宫中带了御医过来给你好好瞧瞧。”
瀛芝这才看到他身后的一群御医,这怕是把宫里的御医都带过来了吧,她默默想着。
她只好顺从地接受御医的诊测,“陛下,公主身体受了风寒,现在已经退了不少热,臣开几副养身子的药就好了。”
“没事就好,你怎会受凉?”瀛楼倒有些好奇,她的身体可是健康得很,一年都不见得生次病,所以这才赶了过来。
“芝儿没事,昨天玩水受凉了。父皇,芝儿有话跟您说。”说罢,眼睛撇向了身后一群人。
“你们退下。”瀛楼面对这些人时才散发出上位者的威慑。众人唯唯诺诺四散退开了。
“爹爹,女儿想好了,不欢喜那人了,不想麻烦晏编修教习女儿了。”瀛芝垂下了眸,看不分明情绪。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瀛楼皱了皱眉,晏归兮虽然为人处世太过直冲,但当面指责出的问题确确实实是存在的,所以是个值得重用的人。
如果是芝儿实在喜欢,把他捧上个好官职是完全没问题的,现在看来这两人应该是闹矛盾了。
瀛楼这样想着,在他认为,自己的女儿是顶好的妙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好好好,芝儿是什么就是什么。父皇最近觉得空落落的,不如芝儿陪父皇在宫里住一段时间。”瀛楼觉得她最近心情应该不是很好,再加上感了风寒,自己离她近一点可能会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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