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漆黑的长空,星星稀稀疏疏的,没有前几天的密集,高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圆圆亮亮的,给相隔得远且略带暗淡的街灯助一把力,照亮了漫漫长路。
虞曼娜推拖着疲惫的脚步,双脚踏着两寸高的细跟T字绑带尖头鞋,身上仍弥留着嘉媚乐巴黎女孩馥郁牡丹香水的气息。
晚风迎面吹拂,发梢随风向后飘荡着。此时,她的身旁刚好有个男人从旁经过,他的脸猛然歪向她的方向,五官在下一秒几乎搅在一块。“哈啾、哈啾!”
他的鼻子最受不了这种香味,不管清淡的浓郁的!偏偏这晚风来得不是时候,被这香水味扼杀了他散步的心情。
“喂,你懂不懂礼貌啊!”她皱着眉,一脸嫌恶的望着他,从包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不停地擦拭她的右手臂。
“你这狼人好滚回山洞里去,月圆时节别晃出来吓人!”不管此刻是什么情况,她只想宣泄心中的不满。
身旁经过的男人,是村子里人尽皆知的‘狼人’。不是受特殊的身份背景所影响,而是他的外观给人这种感觉。
身高185公分的他,身形高大粗旷,却带着点驼背、头发长长,而且永远蓬松散乱、皮肤略显黝黑之余、还长满的黑斑、双唇发黑、张开口还有两排淡黄色的牙齿、双目炯炯有神。
穿着单薄衣裳的他,外露在短衣袖、短裤的双臂及双腿,长满浓密粗黑的毛发。
虽然说不该以貌取人,但因为莫须有的原因,使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有说不出的讨厌。偏偏他俩又住在同一个村子,可想而知每一次接触,总以吵闹收场。
他是长得粗枝大叶,但却不是个粗线条,对于她的厌恶,他早已感受到。“我最不喜欢闻香水味了,难闻极了!”丢下这一句,他刻意翻回头来,朝她吐了一口唾沫,而后快步离开。
要不是穿着高跟鞋,她早就追上前去狠狠地教训他!奈何不了心中对他的愤恨,她破格做了一件失礼的事—把右脚的高跟鞋丢向他!
“死鬼!”在身后咒骂了一句,她又是叉腰、又是瞪眼睛。“真是气死我了!”
良久,她才想起一件事情,忙平复上下起伏的心情,她深呼吸了一下,甩甩头地走回家。“明天他要来看我,总不能为了那死鬼气着了自己。”
是的,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我要让他见到开朗大方、优雅端庄的我。
当、当、墙上的挂钟挺尽责的,每当时针、分针与秒针绕弯一圈,一定会准时通报。走进屋子里,突然响起的钟声引起她的注意,抬眸一望,正好是深夜0点。
嗷呜~嗷呜~这把嚎叫声提示着她,现在正是十五圆月夜!
02
历经3年的感情空窗期,神婆终于不再感到孤单,瞧他那春风满面的样子,让旁人都知道他正被幸福围绕。
女友打给他,说她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履行之前的诺言,带他到自己的村子里走一圈。由于约好了在村子里会面,所以他早已申请好假期。
“龟壳,我即将远行,我们下个星期一见面。”他总习惯性地抽出龟壳摇一摇,听到空气中‘当、当’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往桌面上瞧去。
“看来会些晦气呢。”他伸出了食指,朝自己的下巴轻轻摩擦。可是他不是专业神算子,无法预知自己即将发生什么灾难。
他一脸凝重的回到住处,随意将一些衣物及用品塞进旅行袋里,而后躺在床上,等待下一个天亮,与她在‘狼神村’见面。
在‘狼神村’的路口下了车,他不时地左顾右盼,呆呆站着接近10分钟,始终不见女友的身影。“你在哪里呢?”他提着手机,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不管了,先走进村子里瞧瞧再说吧。提起放在脚边的旅行袋,抬足踩在柏油路上。他不禁环顾四周,左右两侧有不同类型的房屋,木质高脚屋、单层水泥屋子、茅草房屋等等。
目测5步路的距离,他发现一所房子围满了人群,这引来了他的好奇心,于是加快脚步上前探索。
“怎么一回事了?”他被前面的人群堵住了去路,怎么都挤不进去的情况下,他只好向旁人打探。
“虞小姐死了!”
虞小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方向,听到后头想起一把声音,这把声音十分熟悉,他忙翻回头一看,是张警官!
“请让开!”随着张警官的声音亮起,人群纷纷往左右两边挪去,形成一条通道。“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他拉开封锁条,钻进屋子里。
“死者名叫虞曼娜、今年23岁、从事模特儿、父母早在她10岁那年遇空难丧身、所以她一直外公外婆住在一起,直到念大学才在外面住。”警员一口气说完。
虞曼娜?真的是她!她是怎么死的?他的眼睛开始变得酸涩,一层薄薄的白雾模糊了视线,甚至有种想冲进去的欲望,可是努力遏制住。
“致命原因找到了吗?而且死亡时间在几时?”张警官继续问。
“初步怀疑是被庞大的狗只咬死的,致命伤就是右边颈动脉。”警员依序回答。“死亡时间大概在深夜0点到1点。”
“死者很不喜欢狗吗?”张警官略带质疑的口气问。他认为死者因为讨厌狗只,所以想要吓退它们,却反遭袭击。
“这......不太像呢。”警员无意间瞥见壁橱上的某一个隔间,正好摆放着虞曼娜与一只白色毛毛小狗的合照。乍看之下,该张照片大约在前些年照下的。
“那么.....”张警官还想继续发问,却被一阵阵的嚎叫声吓得猛打寒颤。“这是声音?”他明显知道是狼的嚎叫声,但大白天听到这种声音,让他很是别扭。
03
早上9点15分,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大伙儿朝门口望去,梅姐小声地倒数到一时,岳芽正好出现在门口。
岳芽没有直接回她的办公室,而是站在办公大厅的中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然提高声量道:“刚刚从张警官那里接到新任务......”她大略说明了案件,接着领着大队前往‘神狼村’查个究竟。
在大伙儿要踏出办公大门时,神婆突然堵在门口。“岳队长,我注销我的假期,和你们一块查案。”他看起来无精打采,而且双眼通红、眼袋浮肿。
“我十分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这样子会影响判断能力及表现。”岳芽思索了半会,再委婉地拒绝他。“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事就安心交给我们去处理,我相信结果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拍拍他的肩膀。
大伙儿从神婆的身边走过,但他依旧站得笔直。“这件事我只想亲历亲为,绝不会感情用事的。”语毕,他朝队伍奔去。
车子停在虞曼娜的屋前,一走下车子,“嗷呜~嗷呜~”的嚎叫声让他们毛骨悚然。毕竟距离中元节已久远,这种声音总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说不定有一群怨灵在前方等着他们,抑或是在后头追赶他们。
“大白天怎么会有这种怪音?”梅姐不禁交叉环抱双臂,不断重复摩擦的动作。
‘神狼村’的居民喜爱看热闹,不似城市里的人,脸孔都是各扫门前雪的冷漠。一见到他们,忙上前打招呼。“这是狼的叫声,只要接近十五月圆时分,狼叫声不断,一直持续到下凸月那一天。”
经热情的村民们解释,他们才知道‘神狼村’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狼群与人群共同生存的地方,而且狼群特别有灵性,从不伤害人群,两者和睦共处整个世纪。
后来,外围的人群跑来划破这份宁静,为的是霸占这片领土,于是开启了歼灭狼群的行动。在短短的七天内,狼群已被消灭一大半,就连跳出来保护狼群的居民,也惨遭他们的迫害,无辜惨死。
大概这场灾难惊动了上天,神狼的出现,就像上天派来的使者,它的凶猛威武成功击退了敌人,替大家讨回了这片领土。
“村子里的人为了纪念这位神狼,特地在村子的末端建了一座石碑,还给村子取名叫做‘狼神村’。”
大伙儿总算理解过来,紧接着投入工作中。据张警官的资料显示,死者出事当时,屋子的大门已敞开。大家打起精神,仔细检查屋内。
据发现,屋子外围并没有围上篱笆,要伸出魔爪,几乎是易如反掌的事。从门口走入,便是大厅。
大厅的左侧是一套老旧的沙发、前方横放着一张黑色木质茶几、其位置已偏向沙发末端、还有着明显的歪斜之感。而且,茶几下方有一滩干固且鲜艳的殷红。
厨房的摆设十分整齐、洗手盆处也显得干净、浴室里的两只水桶,均是倒放在地面上、镜子上有一层水印、花洒已经失去其功能了。
绕了一圈,他们发现打从大厅延至卧室,屋内的家具都铺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咦,大厅的茶几有一个显眼的痕迹......”做第二轮检查时,大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茶几上都铺满了灰尘,唯独这一处特别干净。”
“想来死者曾与茶几有过碰撞。”一阳指蹲在茶几旁边,一面观察、一面推断。
“除了后门敞开着,不排除凶手办案后,直接从后门逃走,而且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可疑,我们暂时以大厅作为第一案发现场。”做完了第二回合的检查工作,岳芽对着他们宣布。
04
下一个步骤,他们开始访问工作,受访的对象不是与死者住的较近的邻居,就是来往密切的朋友。
“大概深夜12点半吧,我听见一阵阵阵噪音,便走出屋子看个究竟,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牵着一只狼闯进曼娜的家。”邻居A陈述。“男人的背影很像住在村末的狼人。”
“狼人?”这世界真的存在狼人的吗?梅姐的下巴讶得掉快要下来。
“昨个晚上我还看到狼人急匆匆地走过......”邻居B不确定‘狼人’是否从死者家出来,但‘他’那急促的脚步声确实引起他的怀疑。“他啊,平时都很少在家,每逢农历十五、十六才回家一趟的。”
外劳强和一阳指听后,不禁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得‘狼人’十分奇怪。
“我昨晚跟在狼人和曼娜的身后,还听见他俩在吵架。”邻居C把所见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岳芽。
“死者有和谁结怨吗?”岳芽不排除虞曼娜是被仇杀。
“嗯......曼娜的人很亲切,而且笑容永远挂在脸上,所以很平易近人,唯独和狼人像是天生的仇人一样,每次见面准会吵得不可开交。”
所有的笔录经过一番过滤、大伙儿召开会议后,都觉得‘狼人’嫌疑不小。
事不宜迟,一阳指和外劳强马上把‘狼人’带来办公大厅。
从填写的资料显示,他的实是姓狼、单子仁为名、今年34岁,因为长相加名字与狼人十分吻合,村里的人都叫他‘狼人’。他的工作也相当特殊,是资深狼训练员、已有10年的工作经验。
“你很喜欢狼?”在没有进入调查以前,外劳强先来一轮“热身题”,而‘狼人’摆出一副‘确实如此’的模样。“你在狼神村住了多久?”
“住了34年了,听我爷爷说,我的祖先们都是住在狼神村的。”
“为什么会选择这门行业?”一阳指问。
“不知是不是像我爷爷所说的,我在农历八月十五日出世,那天村里的狼嚎叫得特别厉害,而且村里不时会有狼出没,尤其在月圆时分......”狼人不禁回忆起往事。
5岁那年他过生日,晚上突然来了一群灰色的狼,仿佛要和他欢庆生日,这一个百年奇景,还引来了邻居们的瞩目,他们都认为他是‘狼神’的转世,给村子里带来安宁与繁华。
“我不是什么狼神转世,只是普通人一个,那一个晚上,让我觉得自己和狼有不解之缘,于是决定开创这一条道路。”
“那么,请你完整地告诉我们,2018年11月21日到22日的1点钟,你在哪里?做些什么?”一样质问。
“在这之前,我要声明一点,虞曼娜不是我杀的。”狼人用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眼前的警察,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2018年11月21日晚上8点半,狼人做完手头上的工作,便离开训练室,然后开接近2小时的车回来‘狼神村’。
“反正还不想洗澡,然后便出去散步,哪晓得就遇到虞曼娜回乡了。”接下来的情节,狼人毫不保留地告诉他们。“那之后我便直接跑回家,然后不曾出来过。”
05
听狼人这么一说,外劳强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听说你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十六就会回来‘神狼村’,那是为什么?”
狼人泰然自若地聆听着,再悠悠地回答:“答案很简单,训练所的狼都是从‘狼神村’里带去的,它们每逢月圆时分都嚎叫不停,影响训练进度,所以我只好放假。”
“你那个晚上跑回家之后,有谁可以证明你没再出门过?”一阳指兜回正题。
前后两道问题呈现不同的感觉,在轻松突然切换成严肃,狼人一下子缓不过劲来。“这......”好几秒钟后,他挑挑眉又耸耸肩地回答:“除了我家人,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证明。”
外劳强和一阳指点了点头。“你的训练中心共有几个人工作?里头养了几只狼?”外劳强绝不放过‘狼神村’以外的地方。
“那里规模不算大,就我和两个男员工,一个工作3年,另一个快要1年。”
大半天过去了,狼人在文件夹上前上名字,便离开办公大厅。
神婆见狼人一踏出大门,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语气极不友善地质问一阳指:“他明明就是凶手,为什么你们要放他走?”
“抓人总该讲求证据吧?”一阳指不回答,却在反问神婆。
“那天村民们说的话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神婆火速反驳。
“狼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狼人做笔录时的表现,外劳强看得一清二楚。
“又是凭着你的直觉?”神婆蔑视般瞟了外劳强一眼,随即冷哼道。“你是忘了岳队长的话,还是自作主张?”
“这回我没有靠直觉做判断!”外劳强驳斥。“狼人面的一举一动就在告诉我们,他不是罪犯!”
“用脑子想一想,那只是一种脱身的技俩!”神婆睁大眼睛,嘶吼道。
“他的泰然自若、光明正大就足以证明他的无罪!”外劳强始终认为,一个罪犯怎么伪装无辜,到最后会漏出破绽的。“虽然供词对狼人很不利,但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扣留他?”
此话一出,直接导致外劳强和神婆怒目而视,要不是岳芽的遏制,恐怕下一秒就要拳头相向了。“你们给我冷静一点!”
“纵然我们把嫌疑犯放走了,但不代表他没有罪,与此同时,也不代表他一定有罪,在这个关卡上,我们还要从多方面去调查!”岳芽以严厉的目光,来回看着神婆与外劳强。
06
月圆与狼,促使岳芽特地上网查看月相的变化,根据村民所提供的资料,狼的嚎叫声一旦到了下凸月,便会停止哀嚎。而网上则显示,下凸月是指农历十七日。
为此,他们6人共分成两组。第一组再次前往‘狼神村’,第二组则去狼人的训练中心。
为了避免神婆对狼人有成见,岳芽特地安排他进入第一组,在她的带领下,以及有梅姐的从旁协助,他应该不会出乱子。
“那晚我和彦钧一起下班的,6点就离开训练室了,之后我们还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喝酒,他们还醉倒在我家。”温凯益如实作答。他今年27岁,已然在训练中心服务三年、身高大约175公分、身材略胖、笑容十分迷人。
细问之下,2018年11月21日傍晚6时下班,温凯益和刘彦钧,以及3个友人相约到‘丽德餐馆’吃饭。大约晚上8离开餐馆,然后转去附近的超市买了4打啤酒,再去温凯益的家继续狂欢。
“你和刘彦钧认识很久了?”大壮问。
温凯益立即摇了摇头,回答:“是他来这里打工才认识的,他是的外城人,这里没什么朋友,况且他的人脾气好,容易说话,所以很快变得很友好。”
刘彦钧今年25岁、来自X城、外表总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他高个子、乍看之下有185公分、身材均称、若走出大街上,大概会引来模特儿公司或星探的垂青。
“你很喜欢狼吗?”外劳强认为这种冷门的工作,没几个年轻人喜爱,除非像狼人般从小接触狼群,才会有如此特殊的喜好。
不晓得是个性内向还是腼腆?刘彦钧一接触到外劳强的目光,立刻底下了头,表情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说不上喜欢狼,只是觉得这份工作特别的酷。”
他的回答,使得外劳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更让他手足无措,表情很是别扭。
两人静默了半晌,刘彦钧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其实,我常听老板提起他的家乡,每逢月圆夜,狼嚎叫得厉害,而且不时有狼出没,说不定......”他吞了一口唾液,继续道:“说不定那晚狼的兽性大发,死者惨遭咬死。”
“好一个新颖的推断。”外劳强对刘彦钧的想象力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得看死者对狼做了什么,才会使狼兽性大发。”
此话一出,刘彦钧立即难为情地把头底下,如果眼前有一个窟窿,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你似乎很紧张,为什么?”外劳强自认为警察不是猛兽,绝不会把他吃掉。
心事像被看穿了,刘彦钧的目光开始左右闪躲。“我......第一次面对警察的询问,难免会紧张。”
“你曾经去过‘狼神村’吗?既然刘彦钧很紧张,那外劳强使劲地令他放松。
“和老板去两次,第一次是来工作不久,老板邀请我和凯益出席他爸爸的70岁大寿,第二次则是放假没事做,于是和老板去狼神村游了一圈,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
外劳强总觉得他话有点多,而且交代完以后,还会做出另一番解释,但他找不出任何疑点,只好将他的话摘抄下来。
“那你认识死者吗?”他把虞曼娜的遗照递给刘彦钧。
刘彦钧盯了照片好几秒钟,随后摇头晃脑。“不、不认识。”语气显得虚弱。
07
一部白色日产四轮驱动车驶进了‘狼神村’路口,车子驶过了200公尺的直路,拐进右边的小路,这条小路可称得上是羊肠小径,一路蜿蜒曲折,途中还见到大灰狼的出没,一只又一只,目光锐利,让人惧怕。
再往前行驶,终于看到一座铜色的狼人像,其面前还放了鲜花、水果及糕点。
“这座铜像是狼神,想来狼人的家在铜像的后方。”岳芽左顾右盼,发现铜像的左手边有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太窄了,车子应该进不了,我们只能走路进去了。”
闻言,大伙儿下了车,沿着通道一直走到末端,一所双层水泥屋子显现在眼前。彼时,正匍匐在地面上的两只灰狼,一见到他们的到来,马上抬起头来。
“警察大人,莫要冤枉我们家的狼人,他向来视狼为最神圣的动物,又怎么会带着狼去杀人呢?”年约60的女人赶忙为狼人申冤,她就是狼人的母亲。
“对呀,这村里的狼很有灵性,绝不会伤害人的。”70岁的老头子也站出来替狼人求情。
老头子的话引来了梅姐的好奇心,让她突然产生天马行空的想法。“这些狼群都从不曾伤害他人?比如说突然兽性大发去咬人?尤其是在圆月夜。”
老头子摇着头,他是在‘狼神村’里土生土长梅姐的疑问他从没经历过。“真的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你可以问问其他的居民。”
“你们都可证明狼人在2018年11月22日在深夜跑回来后就不曾出去过?”岳芽问。
“是的,我能证明,我这老太婆平时不怎能睡,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过来。”人上了年纪,睡眠品质越来越差倒是正常中事。
“我听到大门被开启,然后在大厅坐了一下子,便去浴室淋浴去了,大概大半个钟头,就回他的寝室歇息了,之后不曾出来过。”
“请问你的卧室是在楼上还是楼下?”岳芽推测,若卧室位于楼上,她怎么知道狼人曾在大厅里坐过?
“在楼下,我这把年纪,骨头都打鼓了,膝盖疼得厉害,只能独儿个在楼下睡了。”老妇人指着通往第二楼的楼梯间,那个显眼的空间就是她的睡房。
“他当时在大厅里有做过什么事吗?”岳芽再次发文。
老妇人思索了半会子,开口回答:“他观看电视节目,一会儿看这、一会儿看那,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节目。”感觉那些节目都入不了狼人的法眼。
就在此刻,狼人从楼梯处转了出来,见到岳芽的到来,他礼貌地微笑并颔了颔首。
岳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注意力转移至狼人的身上。“狼先生要去哪儿呢?”
“去工作呢。”狼人坦然回答。
岳芽旋即看了一眼腕表,此时已是晚上午10点22分了。“不知您的上班时间是几点?”
“一般早上9点到下午6点,可是每个放假,我就会迟点去训练中心,钥匙在放假前就交给员工了。”自觉自己的话没有一丝疑点,他与岳芽默默对望3秒钟后,迈开步子往前进。
狼人走了没几步,神婆那不服的声音响起:“队长,你怎么轻易就让他走?,应该多套他资料,将他绳之以法。”
“我们就是来套料啊,不过在没有得到足够证据以前,不能将他怎样,你放点耐心吧。”岳芽耐性十足地劝解他。
神婆仍旧一脸不服,奈何身为他们的队长没有采取行动,身为属下唯有眼睁睁看着犯人逍遥法外,为此他不甘心地别过了脸,闷着一肚子气,跟在她们的身后。
08
在狼训练中心里,一阳指、大壮和外劳强随着温凯益和刘彦钧四处参观,中心的规模不算大,里头训练6只灰狼。
据温凯益陈述,6只狼里头,其中一只体是从狼崽开始接受训练,名字叫做‘小狼狼’,来训练中心6个月左右,它最听刘彦钧的话,其余均是成年后,被带来训练中心的。
随后,温凯益示意刘彦钧做个训练的示范。果不其然的,聪明机敏的小狼狼,都能完成刘彦钧给它的任务,如:站箱子、跃藤圈、在地上打滚、接飞碟等。
“去抱他。”刘彦钧给冲着小狼狼给口令,手指向外劳强,小狼狼都照做不误,飞快给他一个熊抱。
“咦,怎么没有见到你们的老板?”参观完了训练中心,大壮对狼人的缺席,不禁存有怀疑。
“老板向来假期以后,要午后2点才回来。”温凯益解释。“而且每次放假前,都会轮流将钥匙交给我们,这一次他早已将钥匙交给彦钧。”
三人总算理解过来,纷纷点点头。半晌,大壮突然想起法医报告里的字句:死者被大型狗子撕咬右边动脉致死。
他默默凝视关在房子内的灰狼,数秒钟后,把目光调向两位训练员。“那么,我要问两位,2018年11月21日晚上9点左右,你们有再回来这所训练中心吗?”
“没有啊,钥匙不在我身上。”温凯益回答,语气显得轻松。
在外劳强的眼皮底下,他发现刘彦钧的紧紧抿着唇,须臾放松开来。“没、没有。”
他们的工作范围及目标,不单单集中在狼训练中心,就连这范畴意外的,他们都没有错过。
“我一般在下午5点钟就关店了,而且他们都禁止狼走出中心半步,所以一整个早上并没什么不对劲,至于晚上我就不清楚了。”位于训练中心右边,是开书店的,他是一名年约40岁的中年男人。
“不管是老板还是他的员工,他们都很友善,平时见面都会点头微笑的,他们对狼保护有加,绝不让狼群离开中心的。”左边则是一间花店,女老板虽然已过了而立之年,但肌肤及身材保养得相当好。
同一排商店的人都表示那天没有任何异状,因此他们只好继续走往对面街做访问,可是答案大致相同。
“两天前的晚上,我确实看到有人进去过训练中心,他开着一部白色面包车子,逗留了大概半个小时。”这名中年大叔就住在对面街的楼上,那天晚上他正好宵夜回家,发现有人摸黑从中心走出来。
“你当时看得清楚他的脸吗?”大壮赶紧问。
中年大叔摇摇头。“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他陷入回忆好一阵子。“感觉上他个子挺高的,有点驼背,看着挺像狼老板的,不过他有个员工也有他那样的身高,所以我不敢确定是哪一个人。”
透过玻璃窗,有个人站在窗前,默默地注视着忙碌奔波的警员们......
09
访问完毕,他们回去‘离奇案件调查小组’的办公大厅。推门而入时,他们发现第一组的总动员,早已在厅中坐着,个个脸色带着困惑不解,想来和这一起案件脱离不了关系。
“有什么新发现吗?”岳芽朝着他们仨问。
“是有的。”他们仨纷纷落座,然后开始展示他们的收获。
“我老是觉得刘彦钧很有问题。”外劳强却说不上来,刘彦钧究竟哪里有问题。“比起狼人的淡定,刘彦钧就显得目光闪烁不定,偶尔会口吃、给我一种心虚的感觉。”
“我不排除他有犯罪的嫌疑,不过眼前找证据比较务实。”说罢,岳芽陷入沉思里,她在过滤、分析所得到的供词。
“咦,我很像发现了什么?”良久,静谧的空气响起岳芽惊奇的呼唤。“你么看看,一点在这里。”她将陈列好的证据,统统写在白板上。
第一、目击者发现曾有人进去过训练中心,背影看似狼人;
第二、狼人全程有不在场证据,背影有可能是刘彦钧;
第三、狼人每次放假必定将钥匙交给员工,这一次正好交到刘彦钧手上。
“啊!我真大意!”这回轮到外劳强惊呼。“怪不得总觉得刘彦钧怪怪的。”
“既然知道了,那就马上行动吧。”岳芽微笑着望向外劳强。
大伙儿带着逮捕令前去狼训练中心,到没想到,时间相隔了4小时,刘彦钧已不在店里了。
“他说他有些不舒服,请假去了。”狼人不慌不忙、不疾不徐地回答。
拿了刘彦钧的住家地址,他们火速赶去他的家。终于找到他的家,一连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此刻,大伙儿早已心知肚明。
在岳芽的同意下,大壮和外劳强负责撞开木门。进入大厅,他们发现刘彦钧睡房的门早已敞开,再走进卧室一看,直放在睡房里的衣橱一样被敞开。
“快通知各个部门要帮忙注意刘彦钧,别让他逃跑了!”岳芽吩咐。
还好一切尚来得及,原本刘彦钧准备乘坐长途旅行车,逃跑回去家乡,却因为他的装扮以及左顾右盼的动作,给人一种鬼祟之感,身份很快遭识破。
10
刘彦钧被押回来‘离奇案件调查小组’,双手带着手铐,他被一阳指及外劳强带进去一个小房间。不过,外劳强只来到房门口,便转身回大厅做其他事情,因为神婆早已守在小房间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口气里充斥着‘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你为什么要杀死虞曼娜?”
“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刘彦钧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眼神里写满‘她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她三番四次抢去我女朋友的工作,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胡静雁,刘彦钧的女朋友、今年22岁、两人同在‘青春飞扬模特屋’担任模特儿,交往了2年,他俩同时也是虞曼娜的同事。
“我女朋友经常被虞曼娜抢去工作,每次找我哭诉,我都恨不得要将虞曼娜碎尸万段!”在说出‘碎尸万段的同时’,他的瞳孔里闪耀着强烈的火焰。
去年的12月,刘彦钧再次听到胡静雁的走秀工作被虞曼娜半途截住,从交往之今,这已是第3次听到类似的投诉。每一次,他的心都会特别愤怒,与此同时也为女友感到难过和不甘。
“本来就是同事,所以虞曼娜的身世,我也略知一二,既然对她的态度已忍无可忍,我便打算为静雁讨回公道。”刘彦钧恨不得虞曼娜干脆从世界上消失,所以想到干脆剔除掉她。
“那你怎么想到要用狼来杀死她?”无疑的,一阳指认为一般凶杀案都是使用利器、毒药或是假造车祸,而利用动物确实少之又少。再说,狼根本不好控制。
“虞曼娜说实在是个群居动物,去哪、做什么都是三五成群,和朋友结伴在一起,要下手确实不容易。”刘彦钧有试着接近虞曼娜,也许真的存在着气场不同,所以除了工作上有所交流,私底下他俩不甚来往。
“后来,我记得她的家乡有一个特殊的情景,那就是人与狼群共处在一个空间,于是想到借狼杀人,想想这样做不会惹人怀疑。”狼神村的故事,刘彦钧偶尔有听虞曼娜提起过。
而且,狼训练中心在这一区甚有名气,刚好训练中心在年头招聘新员工,所以刘彦钧大着胆子去应征,没想到狼人一来就雇用他,实在意外极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狼老板竟然和我有着同样的身高,就连背影也很相似,我想或许是上天有意帮我一把,所以我就来个‘黑猫偷吃、白猫挡灾’。”
事发当晚,刘彦钧趁着大家都喝醉了,便坐上租来的面包车,然后到训练中心带走了小狼狼。因为小狼狼从小被他照顾长大,所以特别听他的话。在出发的路上,他并没有捆绑着它。
来到狼神村,刘彦钧一直守在虞曼娜屋子旁边,哪儿有一条小径,毕竟没有街灯,因此显得特别黑暗,也没有人敢经过。
终于等到虞曼娜回到老屋里,趁其欲要关上门,小狼狼突然跳了出来,让她震惊不已。
她一个踉跄,往后倾倒,与身后的茶几撞个正着,于是刘彦钧马上给小狼狼下口令,要它撕咬她的脖子的右动脉。
亲眼目睹虞曼娜一动也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刘彦钧携着小狼狼,迅速地从后门离开。事后的一切,真如他所料,警方将注意力集中在狼人身上,而他也成功脱身了。
“只可惜你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令你东窗事发的是公司钥匙。”神婆回应道, 此刻他有股大快人心的感觉。
“还有演技差强人意,你的强裝镇定早已使你露出马脚了,再怎么说,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一阳指补充道。
尾声
一阳指和神婆押着刘彦钧走出小房间,准备将他交给张警官处理。当他们步出办公大厅时,一个妙龄女子突然出现,她身材高挑,眼看着有170公分,却有一张娃娃脸,脸上仍带着股高中生的气息。
女孩一看到他,马上还伸出双手,紧紧地拥着刘彦钧。“你好傻,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杀人呢?”虽是在责怪他,语气却相当温柔,眼神里写满着心疼,泪水还不自禁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不想你一直不快乐,才想要杀害她的。”刘彦钧这才发现,做了大错特错的事,更使她不快乐,从她的拥抱,他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自责和愧疚。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和自责,我是心甘情愿的。”刘彦钧轻言细语地安慰她。“还有......如果遇到对的人,不要错过他。”话语刚落,他难过地落下男儿泪。
“不,我会等你、永远地等你。”没谁能代替得了他,也没谁能像他,真心地对待自己,等待他,她永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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