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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儿子在自己房里睡得酣甜,墙上的挂钟已响过十二点,李梦歪靠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印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迷瞪着两眼不愿睡去。李梦在等那扇门响,等那个夜归人。
李梦夜半梦醒,伸出右手触摸到的都是一席冰冷,她甚至不知道罗志昨晚是否回来过。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否结了婚,可床头挂着的结婚照还有活蹦乱跳的儿子还有镜子里眼角边的鱼尾纹都在一遍遍提醒自己已为人妻为人母。
锁眼里传来“嘁嘁喳喳”的开锁声,接着灯一一被打开又逐一熄灭,罗志带着一身酒气踉踉跄跄走进卧室,将自己“砸”在了床上。
“起来洗洗再睡,起来起来……”李梦拍打推搡着罗志,显然不奏效,不一会儿罗志的鼾声就起来了,响彻在房间里掩盖了李梦发出的几声叹息。
李梦穿着睡衣胸前空空荡荡,两个乳头像两颗枣一样突显着,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熟练地打好豆浆,煎好鸡蛋夹在吐司里。用清水洗了把脸,刷了牙,挽了个发髻束在脑后一丝不苟。叫醒儿子吃过早饭,李梦出门上班,儿子上学,罗志还赖在床上。
罗志吃过早饭也出门了,在公司楼下电梯里又遇见那个年轻女郎,披散着头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凹凸有致的身材让罗志觉得她嫩得像颗绿油油的水葱。不知怎的,罗志突然觉得李梦像条干瘪的丝瓜络,罗志不由地藏在人群中透过镜片偷偷多打量了女郎几眼,仿佛闻见了青春的芬芳。
李梦在公司里做着会计的工作,很受老板赏识平时也会接一些公司的私活,李梦对于工作游刃有余,同时赚得也不少。
也许是出于会计工作的本职天性,李梦将“开源节流”在生活中落实得很是到位。
李梦虽然挣得多,可花在自己身上的钱却少之又少,但给丈夫和儿子添衣购物却从不含糊。自己的内衣穿了好几年严重变形却还不舍得扔,衣柜里总是那几套通勤装没有一条长裙,春夏秋冬换汤不换药。
“你几点回来啊?”李梦拨通了罗志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喧闹的歌曲声。
“张总,喝好啊,小弟招待不周……喂?你说什么?啊,我还有一会儿呢,你和儿子先睡吧!”罗志忙不迭地答话,电话里都是酒杯碰在一起的声音。
“嘟嘟……”李梦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口,罗志电话已经挂断。
钟又敲过十二点,罗志回了家带着几分醉意。李梦迎了上去,她想与他云雨一番。李梦身上衣服还没褪去,罗志的鼾声却起来了。李梦偷偷查看了罗志的手机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相册里多了几张网上下载的漂亮女郎照片。李梦看着穿衣镜前赤裸的自己,胸干瘪得像两颗青枣,脸上并没有年纪的增长多些风韵相反多了些鱼尾纹和斑点,腰上也多了些赘肉,皮肤也不再那么光滑。
李梦感到胸腔里憋了一把火,这种恼怒却无处释放。当年自己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义无反顾跟着一无所有的罗志,跟娘家借钱给罗志做生意。如今日子好起来了,她是人人称道的家庭和美的幸福女人。
李梦觉出罗志如今有些“卸磨杀驴”的意思,可又没有真凭实据,毕竟饭还是在一口锅里吃,还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噗……”一天在饭桌上,李梦一个响亮的屁让罗志和儿子捂着鼻子乱窜。李梦却依然岿然不动地一只脚趿拉着拖鞋,一只脚撑在凳子上,嘴里啃着排骨。
“这有什么嘛?人吃五谷杂粮总要放屁的嘛!”李梦嘟囔着,过后罗志没再动过碗里的饭。
晚饭过后,洗漱完,罗志靠在床上。李梦当着罗志的面宽衣解带换上松垮垮的睡衣,胸前两颗青枣垂挂着。罗志偷偷地翻看着手机里的女郎,又想起电梯里的女郎嘴角不免浮现出一丝笑意。
没过多久,罗志和李梦去到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亲朋好友都不解,众人眼里的模范夫妻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罗志将这场婚姻散场的罪魁祸首归结为那个晚饭桌上的屁,李梦将他归结为罗志的见异思迁。
一年以后,罗志在楼下小卖部又碰见了那个电梯里的女郎,却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认出来。此时的女郎已是妇人坐在柜台里,头发松散着,穿着宽大的睡衣拖鞋,裸露着半边胸奶着怀里的孩子,脸上丝毫没有一丝难为情。
妇人并没有认出他来,罗志买了东西匆匆离开,心里像吞了个苍蝇一样待立在风里良久……
离开了罗志以后,李梦有天整理东西突然看见一个相册。十年前的自己烫着最时兴的发型,长裙飘飘,脸上洋溢着青春自信。
李梦突然醒悟到:走进婚姻后,李梦为自己画地为牢,守着丈夫孩子却忘了自己。钟敲过十二点,李梦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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