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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烛与陈生 | 苦涩黑暗的青春里幸好有你

何烛与陈生 | 苦涩黑暗的青春里幸好有你

作者: 苦渡一行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3-16 10:08 被阅读0次

    陈生第一次看见何烛时,仅仅17岁,此时枯燥苦闷的学习生活让他倍感压抑。在日常搭乘校车上学的途中,人群熙攘,挤上了车后,透过车窗,他看见了站在一边的何烛,她神情漠然的望着他,然后一脸淡然的上了车。陈生被她的冷漠吸引,他认为,她很特别。

    陈生最近喜欢看夏目漱石的书,就连上课的时候也在看,等他困了,也不顾老师的责骂声,肆无忌惮的就开始睡觉,等他睡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后,发现何烛就坐在他的身旁,他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熬到下课,心脏还在胸腔里打鼓,然后他平复自己,搔着头,对着何烛说了声你好。何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你好,我叫何烛”。他看着她起身,走出教室。何烛把身体靠在走廊的墙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闭上眼睛,微微侧头。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肯睁开眼睛,慢慢走回座位。

    陈生说不清楚,他对这个女孩充满着好奇,偶然间,他发现何烛也喜欢读书,她的书包里始终有着一本书,但却未见书名。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独特美感深深的吸引着他。

    有一次课上,何烛问他“你知道人死后会发生什么?”陈生一脸疑惑,说会去另外一个与世无争的世界,但何烛却说“人死后会腐烂,浑身散发出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被虫蛀,被蛇噬,然后再归为尘土。”陈生觉得此时的何烛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怀着一颗破碎的心来到这个世界。她很特别,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陈生毫无生气的日子在何烛到来之后变得熠熠生辉,他喜欢看她细腻的双手扶上额头,或柳叶般的双眉微微蹙起,抑或是饱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滴。他喜欢观察她自始至终平静的脸上出现的微微波澜。不久后,在过生日的时候,他许愿了一台相机,愿望实现后,镜头中的主人公只有何烛。他开始了疯狂的跟踪行径,他躲在楼梯口,拍她站在走廊发呆的样子,躲在门后面,拍她吃饭时微鼓的侧脸,还跟在她身后,拍她回家路上落寞冷清的背影。

    陈生迫切的想融入她的生活,却又没有任何资格。他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他每天都悄悄的偷拍何烛的照片,这似乎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直到有一天,原本应该出现在镜头中的何烛突然不见了,陈生急忙放下相机寻找,这时何烛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用找了,陈生的脸涨的通红,望着她说只了句“今晚的月色很美,你也是”就急匆匆的跑开。一丝苦笑在何烛的嘴角蔓延开来。她看着远处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红色云彩,直直的叹息。

    何烛打开家门的时候,看见母亲散落着头发,倒在地上,左手臂上插着一把水果刀,鲜红的血液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神情凄苦,流着眼泪,望着何烛嘴里喊疼,何烛连忙抱住母亲,她的眼神望向屋里,父亲瘫坐在客厅的沙发前,衣服上都是血渍,浑身戾气,眼神空洞。何烛的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她调整呼吸,强忍住泪水,用颤抖的双手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她的眼里此时看不到一丝暖意,仿佛处在万尺苦寒之地。医院的走廊上,她手上的鲜血干涸,留下条条恐怖的痕迹,她在门外不停的踱步,等待医生的诊断结果,在听到母亲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时,松下了一口气。她望着夜已深的窗外,说了一句“今晚夜色真的很美”。

    警察在询问何烛事情经过的时候,她故意说重父亲家暴的程度,并拿出了母亲这些年因为家暴而住院的诊断书,希望警察能救救她们母女,警察满脸心疼的安慰她,说会秉公处理。离开警局,她望着已在远处的家,拨通了律师的电话,然后去一家餐厅和律师会面商讨。在路边看到母亲喜欢的生煎包,她顺手买回了医院,又买了水果。在母亲的病床前,她坐了下来,给她看了起诉书,望着母亲苦苦哀求的眼神和凄楚的神情她只说了一个字“不”,然后面不改色的削水果,苹果皮一直延展到地上,她都不曾察觉。这一幕被偷偷跟着她的陈生看在眼里,他心里算着,这是她失踪第七天后,见她的第一面。而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从她的身上他只能看到无限的疲惫和伤感。

    陈生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发现后,只说了句“不必跟了”,可陈生不听,他偏要跟,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某天他看到何烛蹲在医院冰冷的走廊边,安静的看着地面,仿佛这能让她逃离开现在混沌的生活。陈生走上前去,清脆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响起,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他半蹲着伸出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何烛抬头,望向他的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等何烛再次归校的时候,陈生不再像以前多言多语,反而是像她一样,变得沉默起来,等何烛察觉到的时候,陈生对她说,“我看到你的日记本了,不是书。”何烛仍旧面色不改,她回“侵犯隐私权”,陈生低头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头,在教室的一片嘈杂声中说:“今晚的月色依旧很美,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何烛说“我在等他,在等他变回最初的他。”陈生望着她的眼眸,说“我陪你”。

    微风吹开何烛的日记本,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纸页发皱,该是哭过的痕迹,上面写“我把他亲手送进监狱,等着他再次回家。送她到医院的路上,祈祷她心灵上的刀刀伤痕能尽数愈合。”

    这次放学的时候陈生没有偷拍,他大大方方的走到何烛前面,举起相机,拍了两人的合照,漫漫长路,他想给她的心一个安稳的寄居地。他送何烛回家的时候,母亲在门口等候,她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流下滚烫的泪水,她对何烛说,“我在想他”。何烛无声无息的落泪,接着安慰母亲,“他会回来的,也会变得更好。”陈生看着母女俩,眼神坚定且炙热。

    月色旖旎,银色的光辉洒在两个并肩行走人的脸上,何烛一改往日的沉默,她说:“这是最后一次父亲能伤害母亲,我的童年是在苦痛哀嚎中度过的,如果父亲能给予母亲应有的温柔,我们该是和美的一家人。”陈生默然,他紧紧抓住何烛的手,沿着小路一直走下去,仿佛尽头就是天荒地老。

    早上走在搭乘校车的路上,陈生说,“以后,一起吧,再也别分开。”何烛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出来,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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