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从花开到花落

2018.1.3 星期三 雨

文/陌上茯苓开又落

有人曾告诉过我，两个人之间的遇见，就像两条交叉的直线，很多人，一生只会遇见一次，擦肩而过就是杳然一生。

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所谓的一步之遥，天涯海角。直到很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时泪眼婆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错过了太多风景。

青春|从花开到花落

1                                           

他们说，相交线是爱情，平行线是友情。所以我一直喜欢相交线，是因为我相信很多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等一个人。我相信每今生的每一个遇见，都是前世未遗憾的再续前缘。

我不喜欢平行线，只因为他们说，平行的两条线，永远没有交点。但后来我遇见了你，你说，相交的两条直线，除了那唯一的交点，便再不会有机会重逢。所以你说，两条平行线之间，才是长长久久的感情模式。

姜云初，你不会知道，数学老师讲到平行和相交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浮现的是你问我，猴子最讨厌什么馅？看着作业本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网，我的心情就像本子上无头无绪的网，密密麻麻，乱成一团。

你也不会知道，数学老师让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只有你。姜云初，那时候我多希望我们俩，能做是两条平行线。

有人告诉过我，一旦感情变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了味，所以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总刻意的，把它当成玩笑，我说，“姜云初，我们能不能一直做朋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姜云初，或许从遇见的一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注定了是这样的结局，我们这一生，只有一个交点，错过了，此生便再不相遇。

2

我从小就虚荣心作祟，从小，我就只喜欢同那些优秀人物打交道。我总把他们当作榜样，因为我总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会站在舞台中央。

无可厚非，这是一个年少的，平凡的人的心之所向。

即使我一直以来扮演的都是路人甲乙丙丁，但聚光灯打在优秀人物上的时候，我也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发光。即使我只是一直站在舞台边上，贼心不死。

因为不喜欢和你这样的“坏学生”打交道，所以我们之间，从遇见的那一秒开始，就多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可是姜云初，你大概，是我十七八岁的时光里，唯一一个闯进我青春的“坏学生”了。

我也难以想象，在16岁的林晓晓眼里，好与坏，居然是以成绩的好坏来定位的。我搞不懂当初的脑回路，也不清楚，到底是谁规定了，成绩好的，才是好学生？

3

虽然你总爱调侃自己是个坏人，虽然你也总爱招惹一些是非，虽然你总喜欢把打架泡吧逛夜店挂在嘴上。但这些事，你其实都没做过。

我见过的你，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比如洛笙来大姨妈那一次，别人闹哄哄讪笑时，是你脱下了外套给她；比如静一崴了脚那一次，别人都在观望，是你背着她上了医院；再比如，我比赛跌倒了那一次，大家都在叹息比赛成绩，是你，第一时间扶起了我。

所以你其实心地纯良，心细如尘，所以你表现得有多坏，你其实就有多傻，人以群分，我也傻啊。所以我们就傻傻的相信了，青春散场，不诉离殇的鬼话。

你会在和我争吵之后观察我的动向，你会把我和你打闹打坏的书一页页修补好，你会在某天下晚自习后要我留下来一起吃好吃的……16岁的我们，稚嫩的脸庞下，是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心。

我想，我们算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吧。我不懂感情，绝非偶然，16岁的我，拒绝一切超过友情以外的东西，顺便，对所有蛛丝马迹，自动过滤。

我疑心病重却又大大咧咧的性格，有时迷迷糊糊，有时纤细如尘。所以，面对你一行行的小纸条表白，我又怎么会那样轻易的就相信，你真的是喜欢我。

我一向觉得我们之间的相遇是一场事故，姜云初，我们之间，一个心不在焉的让，一个心急如焚的赶，只是最后，却还是撞上了。

4

我和你真正的成为了朋友，是从我被叫进办公室谈话开始的。高二五班，闹哄哄的教室鸦雀无声的同时，我被点名叫进了办公室。

老师坐在座位上，沉着脸问我，谁带头起的哄，我愣了愣，这样的话，老师让我进办公室问话，是看我好欺负？我站在原地走了神，不清楚对面口若悬河的老师到底说了些什么，归根结底，我听到的只有一句。

“我只想问是谁带的头，你说出来，我就既往不咎让你回去，当然，我也不会找其他同学麻烦，如果不说，后果自负。”

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被叫进办公室问话，也是第一次，站在办公室里，接受周围那些老师或明或暗的目光。我其实真的不知所措，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只低着头，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老师见我不说话，恶狠狠的逼问，“你今天如果不说，我只能请你的家长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站在原地吓得像个真的犯了错的孩子那样，不停的攥着手指又松开。但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说”。

姜云初，我知道是你。年少的时候，我们虽然总爱感情用事，但在那个横冲直撞的年纪里，谈感情太过渺茫，所以遇事，义气，往往是多于情感的。

我硬着脖子什么都不说，直到下自习铃声响了，办公室里陆续有老师进来，我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老师或许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只说了一句，“回去吧”，然后，我就转身回了教室。

5

我进教室的时候，就就遇见了你的目光。你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却只是冲你，没心没肺的笑，只是瞬间，泪水轰然崩落。

你脸上难得一见的严肃，我却擦了擦泪水，笑嘻嘻的摆手，“没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不管怎样，我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责任，后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想我这么做，是值得的，虽然老师不再追究，但我们因为这场风波，成了朋友。或许是本身性格问题吧，我向来朋友少，所以我也只一心把你当好朋友对待，心无杂念。

我记不清我们上课写了多少小纸条，但唯一有一次，我竟然哭了，如今回想起来，哭的原因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哭过。

我性格古怪，真不是说说而已。从小到大，我很容易为一点点的事就哭鼻子，但不管是多么珍视的东西，只要我哭了，那么此生这个东西，便是与我再无瓜葛了。所以你后来写小纸条说喜欢我，我只回复了你五个字，“洛笙喜欢你”。

姜云初，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每次我们去哪里，都喜欢拉上何洛笙一起？你说，是怕两个人会尴尬？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只是笑。

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洛笙喜欢你。洛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会相信，她曾问过我，“晓晓，你喜欢姜云初吗？”那个时候，我笑着撇开她沉静的眼，说，“没有啊。”

然后我听到她说，“晓晓，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愣愣的看着她良久，笑了。你不会知道，姜云初，洛笙给我看她写的日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关于你的信息。

6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我们仨又坐在一起，只是这一次，相对无言。上次谈话不知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我哭了。

我一哭，你就会妥协，我猜到的。只是从那以后，你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和我有说有笑嬉戏打闹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越来越陌生。

终于你给我写了一份小纸条，你说，林晓晓，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有任何瓜葛，我不会缠着你。那个时候，我没细想你说的是什么，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我说，姜云初你别闹，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不好吗？你没再回复我，谈话算是终了。

暑期结束，我们果然分了班，你和洛笙在一个班，我一个人在别的班，为此，我还暗自窃喜了好久。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碰面，我就收到了你和洛笙在一起的消息，我只觉得，这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真的挺没心没肺的，那时我总觉得是自己促成了一桩大好姻缘，看来，我习惯性的把自己当上帝，这个毛病，果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我暗自庆幸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同时，却忽略了那时，你看我的心情。

洛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她在一起，就不能不理我。我们果然还是恢复了像以前一样三人行的模式，可是，很多东西，一旦变了，就都变了。

意识到我的存在很尴尬，是在很长时间以后。看着你们的好与不好，不知道怎么指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你们面前就仿佛透明的存在，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无所不用其极的秀恩爱，我从微笑，直到习惯。

7

在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在我面前秀恩爱的时候，我却听到了你们要分手的消息。洛笙和说，那个女生是静一。

我也觉得你过分，拉着洛笙就要去找你说清楚。你却待在教室迟迟不肯出来，我一边安慰洛笙，一边让林然去找你，等了你很久，我说，“林然，我们去把他拉出来吧？”刚说完你就出来了，姜云初，你每次出现，都像掐着点那样的恰逢其时。

你笑嘻嘻的跟我解释那一切只是误会。我转过头去，“你和洛笙说去。”后来，洛笙还是原谅了你，再后来，我时不时跑会到你们教室找你们一起吃饭，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洛笙后来告诉我，她选择离开你，不是因为静一，而是她感受得到，你有另一个喜欢的人。我笑笑，你当然喜欢那个我们都不知道的“新欢”了，你都为了她放弃了洛笙。那个时候，你和洛笙分手一个多月，而我在你和洛笙之间，选择了洛笙。

所以有些东西，从做出选择的那一秒开始，已经注定了，哪怕是错的，也只能将错就错。所以我们之间，最后连朋友也做不了，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8

我以为，你们和好了，直到你的生日会那一天，洛笙和我说，你请了静一，我就觉得事情不大对。静一是个自来熟，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坐在你旁边玩得不亦乐乎，你淡淡的招呼我们坐，然后我看到了洛笙失魂落魄。

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好幼稚，如果换成现在，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至少，会拉着洛笙塞到你旁边。我那时只是愤怒的看着你，好想删你一巴掌，然后拉着洛笙离开。

我最后什么都没做，洛笙说，她不想。对你，她还是抱有奢望。后来我走了，因为学校有门禁，我从不在外留宿，洛笙不愿和我一起走，我还是把她托付给林然，一个人赶了回去。

所以你大概也不知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一对情侣杯，一杯子，一辈子，16岁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那套杯子，还是洛笙陪我去买的，没想到最后，我只把它都给了洛笙。

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洛笙和我说，生日当晚，你们分手了。你们分手那一天，我们形同陌路，我只觉得你真的不是个好人，是你伤害了洛笙。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我……

年少的时候，我总以为灰姑娘和王子在一起，就是故事的HE大结局。直到长大后我才明白，相爱，不过才是一切的开始。

9

高三的时候，我和洛笙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但我听说，洛笙和你，成了朋友。你和洛笙都形单影只，可姜云初，你遇见我，为何总是躲避或匆促问好？

时隔多年，洛笙已经结婚生子，我们俩却依旧老样子。或许吧，多年以前，我曾伤害了两个我很珍惜的朋友，是我一手促成一段感情，又似乎是我毁了这段感情，只是这一切，如今都已经很远很远了。

一生说长，其实也很长，长到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人，爱上什么人，错过什么人，伤害什么人，又会有什么人，守候在路的尽头，繁花落尽，留下满身花雨香。

年少时的感情，我们总是不那么懂事。所以，如果非要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找个理由，那就是，那时的我们，都还不懂事。

如今我唯愿彼此，对过往情深义重，但不再回头。从花开到花落的这一路上，我看惯了风雨，也学会了笑待往昔，果真是岁月不堪回首，只因暮然回首时，唯可瞥见满目疮痍，落木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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