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里说:人生就是不断地放下,但最遗憾的是我们来不及好好告别。
01
小时候,并不是很懂离别意味着什么,只是会难过,总觉得今天说了再见明天还会再见,全然不知,有些道别却是再也不见。
那时候我的童年好像一大半时间是和外婆度过的,爸妈那段时间忙着家里装修,所以就把我送到外婆家住,我什么都不懂,就觉得每天能有好吃的,能有好玩的,就很满足,而外婆总是纵容我,无论我犯了什么错误,都不会责备我,总是能轻易原谅我的小任性,到现在我一直懊悔的是,那时候的大人都可以很轻易原谅年幼的我们犯下的错误,可是现在的我们却会因为父母一两句无心的言语耿耿于怀。
我曾经是穿梭在南方乡间田野的人,在外婆家的时候,我总爱行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伴着满脚的稀泥大步大步地奔走着,每次外婆就在身后叫我:“娃啊,你慢点跑。”可是我哪里听得进去,外婆越是叫我我就跑得越欢,下雨的时候我就用力把水溅得很高,每次回家裤子上就沾满了泥水,外婆见了总是很生气,可是她从来舍不得打我,只是会摸摸我的头,轻声问我“冷不冷。”
后来我长大些了,爸妈把我接回家了,然后我就开始我漫长的学习生涯了,上学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外婆家了,但是每次放假一有时间,我都会央求爸妈送我外婆家,吵着外婆给我吃糖,记得那时候我每次吃饭吃零食总少不了糖的陪衬,导致我妈现在总说就是因为外婆小时候惯着我吃糖,现在牙齿才长得参差不齐。吃完饭后,外婆总会拿着她的小篮子,里面放着针线还有衣服,碎布条,开始缝缝补补,我每次就坐在外婆身边静静地看着外婆忙活,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了,总看着外婆做针线活,我到现在还是个手残党。
早知道现在什么都没有学会,那时候我就不应该紧紧盯着外婆手中的针线,我应该多看几眼外婆,因为后来的我不知道,和外婆的见面会一次比一次少,看到外婆的机会会越来越少,我每次从外婆家离开的时候,都会挥挥小手,很不舍地和外婆说再见,我说“外婆,再见,我还会再来的。”外婆一直在盼着我再回去,一直等着我去看她,可是我错过了,错过了和外婆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听爸妈说,外婆走的时候,躺在病床上,迟迟不愿合眼,我知道,外婆是在等我,因为我说过“我还会回去的。”可是我失约了,我没能回去,这一次,也没能好好和外婆说再见。
电影《寻梦环游记》中,我们发现,死亡不是终点,忘记才是。人的第一次死亡是灵魂载体的消逝,而真正的死亡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你,即“终极死亡”。唯有记住,所爱之人才不会真的消失,所以在爱的记忆消失前,请记住曾经的那份爱。那些我和外婆之间的记忆,那些外婆对我的爱,我都会深深地记在心底,这样我就会觉得其实外婆一直没有离开。
可是,对不起啊,外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说再见,一直没有机会兑现我的诺言,一直没有说我很爱你。
02
到后来,长大了,我渐渐也明白,原来不是只有死亡才需要告别,有一些感情,也需要我们好好告别,比如友情,比如爱情。
最近看过一段话“人的一生要走太多的路,会遇见太多的人,有的人相见恨晚,有的人不如不见;有的人在心中难忘,有的人不想记得;有的人我想珍惜,有的人我却错过。走走停停,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于是我会难过,会思念,但都回不了头。”
是啊,我每天与那么多人擦肩,可能有些人会在今后的生活中产生交集,有些人会无论过了多久仍毫无瓜葛,我们永远不知道,你下一秒见到的人会是谁,也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要告别的人会是谁。
以前我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做作业,一起做游戏,一起表演节目,在那个桃园三结义热火的年代,我们也曾许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那时候的我们,躺在草地上,遥望着天空,在心底默默许愿,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可是,以前的我们,太天真,以为好朋友就是永远,以为那时候的我们,就会一辈子,前几天有个朋友匿名留言“希望当初的遇见,就是一辈子。”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内心感慨万千,我也希望无论对方是谁,说过的话都能当真,我们真的能一辈子。
我们三个上初中后,有一个朋友没和我们一所学校,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不再一起回家,也不能一起玩闹了,随着时间我们渐行渐远,甚至我们都还来不及道别,也没有好好叙旧,她就这样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听说后来的她上了职校,没读完就出去工作了,听说现在的她在跟着别人学美妆,也听说她去了深圳上班,我想过联系她,后来发现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这些我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不能亲眼看到她过得好不好,其实是有些遗憾的。
其实,后来我觉得我遗憾的是,我们之间没有好好说再见,就分道扬镳了。
03
我以为友情就够让人痛彻心扉了,没想到爱情也是这样。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因为相遇而无法忘记,那个人会带你想起那些尘封的过去的时光,回到那个微风习习的季节,那时候以为牵手就是永远,彼此喜欢就能克服一切,然而终究抵不过现实。
我觉得好像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在熟悉的地方依旧会恍惚,觉得一抬头好像一切都在眼前,清晰可见,席慕蓉说“我多么喜欢那样的梦,在梦里,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与感激。”是啊,就像梦一样,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山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结束总是比开始还要难,放弃好像比坚持还要不容易,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越来越觉得分开是需要正式的,是需要好好说再见的,看起来草率的离别其实是对彼此的不尊重。
像电影《后来的我们》里面一样好好告别吧,尽管这场告别时隔多年。
“方小晓,再见”
“林见清,再见”
她们说告别的时候一定要用力一点,因为你不知道多看的这一眼,可能就是最后一眼。多说的这一句,可能就是最后一句。
对不起啊,这么多人,我一直都没有好好说再见,不管是以后还会遇到的,还是今生再也无法遇到的人,这一次,我要好好说再见了,再见,你们,再见,我们。
对不起,一直没有好好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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